正文 第05章 晚來羅衫薄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7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成婚後的第三天下午,喻靜閑著無聊,打算先熟悉下環境,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大片的丫鬟聚在一起私聊,神情很激動。
“發生了什麼事嗎?”喻靜的好奇寶寶蠢蠢欲動,忍不住上前,問道。
婢女們一看見她,立刻臉色發白,愣在原地,行禮後也是支吾了大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關係,說吧,我不會介意的。”喻靜看到她們的苦處,把條件放寬了些。
“是,福晉,”終於有人小心回答,小心的程度,不亞於在戰場上找地雷:“九……九爺剛剛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名漂亮的女子,並宣布封她為妾室,剛才奴婢們,就是在討論這件事情。”
妾室?妾室!
喻靜突然有點站不穩,秋霜連忙扶住她的身影。
的確,前晚剛剛成婚,可是第三天一大早,丈夫竟然堂而皇之的娶了一個妾室,這無疑,是對她態度的表明。
他厭惡她,所以成婚後立刻娶了妾室,故意要她難堪。
這無論對誰,都是不小的打擊。
“嗬!隨他便吧!愛娶就娶,反正他的事我管不著。”喻靜輕笑一聲,從婢女的麵前走過,秋霜趕緊跟在她的身後。
“真他媽的諷刺,就等來這麼個結果!”喻靜長吐一口氣,回到房間,冷冷清清。
對了,自己的丈夫還在新娶的妾室那裏呢,房間裏又怎麼會有人?那自己要幹什麼,像那些怨婦一樣獨守空閨,然後把自己的身體折磨得跟柳枝似的軟弱,最後一下倒在自己許久不見的丈夫的胸懷,用自己的病容激起他的關心?
算了,她天生不是這種肉麻的料。
————————它叫回憶的分割線————————--————-
“格格,該晚寢了。”立夏撥了撥燈芯,提醒道。自洞房那天後已經過去大半月了,爺一次也沒有踏進格格的院子,格格倒也不鬧,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嗯,我把這帳本核對好了就去睡。”喻靜頭也不抬,繼續自己的工作。當嫡福晉就是累啊,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全讓她一個人操心,特別是這個賬本,一點科學性也沒有,害得她得自己重新做。這不,從行家禮後這麼久了,賬本的改良還隻能停留在初級階段。管家是挺配合她的,但是在不懂阿拉伯數字的情況下,兩個人的交流還是存在一定的困難。她不想標新立異,所以事必躬親,連賬本的事情也是自己來做,反正是給自己看的,弄成現代記賬的格式,現在麻煩點,以後舒心點。
“格格,還是身體比較重要啊。”立夏忍不住又勸了一回。
“立夏,不能再叫格格了,你想還要再挨打嗎?”秋霜收拾好一切也進來勸服到,“福晉,上次的傷還沒好,您還是別太操心了。”
說到上次的傷,喻靜不得不提結婚還沒到三天,胤禟就從外麵娶進來的那個郎氏,此人長得很是妖豔,聲音也相當嫵媚,但是那顆心就明顯比較惡毒了,某天趁她和管家商量事情沒注意的間隔,竟然把她的兩個貼身丫鬟全抓起來了,說太目無家規,喻靜明明已經是福晉了,竟然還張口閉口“格格、格格”的叫。為了嚴肅家規,要責罰每人三十杖。而胤禟當時在旁邊,連聲都沒出,隻是一臉的沉思,顯得高深莫測。還好她從小順子那裏知道消息,趕了過來。千鈞一發,叫停已經沒機會了,喻靜隻好衝了上去,擋住了要落下的杖棍,兩個丫頭是都保住了,可是她的背啊,硬是被狠狠的那一杖打得快要殘廢了。衝動是魔鬼,喻靜默默為自己悲哀,來到這裏後就極易衝動啊。這樣不好,這樣不好。而身為自己丈夫的胤禟隻是冷冷的看著,什麼話都沒說。
“這兩個丫頭不能打,她們能有什麼錯?”喻靜正義凜然。她一點都不想和胤禟說話。但是這次她不得不說。
“沒錯?”如同玉石般圓潤的聲音響起,和他手中茶杯裏的茶香一樣,飄滿整個大廳,“這無視皇家的規定還能沒錯?何況這兩個丫頭有錯,福晉也脫不了幹係吧?既然福晉想要替丫頭們挨打,”胤禟放下茶杯,對著喻靜冷笑道,“爺也不做過多的為難,這樣好了,丫頭們總共要挨的六十棍,福晉挨十棍就行,慢著,或許,鞭刑更適合福晉呢。”胤禟轉頭吩咐了家丁。
是要給自己一次教訓嗎?再一次提醒她,“別以為嫁了進來就會如願以償”?
“妾身可是嫡福晉,這要是挨了鞭子,傳到宮裏可就不好了。”喻靜挑起眉梢,眼中的神采明明滅滅。
“那就罰這兩個丫鬟每人三十大板吧。”胤禟隻是微怔,隨後便吩咐道。
“這兩個丫鬟可是要在屋裏服侍妾身的呢,如今真要處罰,妾身不就沒人服侍了嗎?”喻靜慢條斯理的說道。
胤禟習慣性地半眯著眼,目光緩緩地在她的臉上梭巡:“府裏丫鬟還有很多的,福晉本是管家的,再撥來幾個,爺沒意見。”
“爺,那兩個丫鬟可是妾身從娘家裏帶過來的。”喻靜迎上他探尋的目光。
胤禟撥弄手上的扳指,漫不經心的說道,“福晉的意思是,爺不可以過問你屋裏的事?”“妾身並無此意,隻是希望爺再給她們一次機會。”
“這府裏賞罰分明,”胤禟微抬眼簾,嘴角勾起,悠歎道“福晉可是說過要恪守本分的。這三從四德裏可曾說過要以夫為綱啊。”
“那便讓妾身替兩個丫鬟受罰吧。”
“福晉果然知書達理。”胤禟輕笑。
與知書達理有關係麼?
“受罰之後,福晉可要對屋裏的丫鬟嚴加管教。”胤禟把手放在桌子上,食指得意的敲打桌麵,“刑鞭刑吧。”
喻靜隻是看了胤禟一眼,心裏再一次冰涼。她對他本是不報任何希望的,隻是這次,他讓她開始厭惡他了。兩個丫鬟叫她“格格”是因為在府裏叫習慣了,她也懶得糾正,誰會想竟然有人惡毒到拿這個當把柄?至於胤禟……這就是你的胸襟嗎?隻是不小心霸占了你想要給自己深愛女子的地位,就可以這樣任意折磨人嗎?
喻靜把長發撥到身前,在眼前的軟墊上扒下,抬起頭來,看著胤禟的眼神裏隻剩下了冰冷,還有就是自嘲和冷笑。
胤禟仍然隻是看著茶杯中色澤金黃的茶水,就算是眼角的餘光,也沒有在喻靜身上掃過,淡定自如,事不關已。
家丁的手是顫抖的,拿著木杖走到喻靜的身後,一直不敢下手,最後還是帶著狠心的力道,揮舞起了藤鞭。
一下,兩下,三下——打到身上的聲音回蕩在死寂的大廳,同時也在白嫩的皮膚上烙下紅色而殘酷的痕跡。
喻靜閉著眼,淡淡的皺著眉,從頭到尾一聲呻吟都未曾發出。
皮開肉綻,緩緩有溫潤的鮮血留下,在她背後的衣服洇開。
胤禟說到做到,這十下都是穩穩的印上了喻靜的身體,他沒有看一眼,也沒有任何的動容,隻是等到家丁顫抖著身子停下手,這才站起來,把杯子放下,轉身走到屏風後麵,穿過側門,直直朝房間走去。
藤鞭上已經沾上了血跡,家丁全身仍然在抖,這一下下打在喻靜的身上,那麼疼的傷,竟然沒有呻吟出來,更沒有把她倔強的身骨擊倒。
背上火辣辣的一片,然後慢慢被溫溫的液體覆蓋,不動還好,一動就仿佛背部要裂開似的。
喻靜慢慢站起來,身形有點搖晃,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最後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回到房間,仿佛體力透支,軟軟的趴倒在床上,鬆軟的被褥和床墊微微凹進去,慢慢昏睡過去。
冷汗隨著發梢滴落——久了,就連喻靜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汗還是淚。
她要是真的因為曆史獻身了,真不知道老爸老媽會不會拿到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