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俞梓清察覺到，略帶關切的問他。
    他並沒有回答，隻略略點了頭，靠在車內指著額角閉上了眼睛。
    珍寶舫為鄆城內最大的珠寶行，非權貴入不得半步，這裏一個字——貴。
    這也是得知魚兒最近頻頻入得珍寶舫時，陳若楓極為疑惑的地方。
    當時陳若池聽罷，隻略略露出哂笑，“想必是發了財。”
    於是，便有了今日一站。
    臨近珍寶舫時，俞梓清正在打著瞌睡，聽到耳邊窸窸窣窣之音，知是陳若池。便睜開了眼睛，隻見陳若池正拿著手中的玉墜子發愣。
    “你好像很喜歡這玩物，從不離手。”她托著腮，睡眼朦朧的看他。
    “之前不曾拿著，是未尋到匹配它的繩子。”
    “哦？”她聽罷略感好笑，這綢帶分明是自己之前丟了的發帶，便指了指它，“這似乎是根女人家的東西。”
    “這玉墜子不該是女孩子的東西嗎？”陳若池看向她，半認真道。
    這目光蘊藉，雖然柔柔的，卻帶了不知名的壓力，看得俞梓清渾身不舒服。
    “……這是家姐的墜子。”陳若池收回目光，語調中顯出一色憂傷。
    這時順著車窗縫吹進股冷風，令她心底一動，順勢追問下去，“公子、公子似乎很惦念八姐？”
    陳若池聽罷，自嘲似地幹笑一聲，“若池是八姐去世後才出生的。”話未盡，轉而看向俞梓清，目光中帶著探究，“姑娘如何對家姐如此好奇？”
    這淡淡一句問的俞梓清啞口無言，“我……”
    正躊躇不知如何辯解之時，聽得供墨輕扣車窗，“珍寶舫近了，下雨了……公子慢些下車。”
    俞梓清聽罷率先取過油紙傘，卻被陳若池按住手，“姑娘不必下車了，若池去去便回來。”
    “我也去吧，想必能幫得上公子。”俞梓清看他。
    陳若池聽完，眸光暖了三分，“此去想必沒什麼有用的消息，魚兒老謀生算，非一兩日可查清楚。”
    魚兒的事情俞梓清聽陳若楓與他談過一兩句，雖然不知何意，想必對方非善類，更是決定跟下車，陳若池說不過，隻得拿過傘先下去為其撐傘。
    才下車便看到天際塗了厚厚的青釉色，好似一張陰沉沉的臉，令人喘不過氣。
    站在珍寶舫的門口，俞梓清仰著頭看這座三層式碉樓，“好怪的樓。”
    “珍寶舫的老板遠是南方臨海一帶做珍珠生意發跡的，那邊賊匪橫行，久之便有了石砌的碉樓。”
    “是這樣？”俞梓清張張嘴，多看了幾眼便跟著陳若池走了進去。
    “十七公子——有失遠迎，莫怪莫怪！”
    才邁進門，便聽到一聲滿含歉意的招呼聲。
    抬眼看去，是個衣著質地精良，頭戴發冠，典型的體麵商人裝扮的男子。陳若池搖開綢扇，對來人點頭。
    “公子上次駕臨小店，還是三年前。”那人笑道，便將他二人引過廳堂，帶入後閣，邊令人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