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融 2.公子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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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發白似雪的紅衣女子站在洞中央。
她身前高聳著鐵架,鐵架的顏色青黑,鑄刻著繁複的銘文泛著隱隱的金色流彩。
架上綁著個血粼粼的,看不清形態的——“女人”。因她臉頰還算白皙幹淨,姑且看出是人,女人。那人白色的衣衫濘在淌滿血的身軀上,已是血肉模糊。想必,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呸——”那女子眉眼帶著英氣,眼底蘊藉著淡淡的絕望和不甘,表情倔強到了極致,“老妖怪,我告訴你,我就是豁出個灰飛煙滅也不會放過你,拿走我的東西,是要還的——遲早要加倍還!”她恨恨得齜著牙擠出這一句。
紅衣女子聽罷,頓住手,甩了甩衣袖,上麵的玄武火雲紋借著夜明珠的幽光,暈出五光十色的流彩,“嗬,好個牙尖嘴厲的丫頭!婆婆我見的冤魂無數,取了人無數記憶,卻未聽過有人要問婆婆拿回什麼的。”
說完紅衣女子回轉身,向洞內的安台步去。
俞梓清這時才看清,那自稱“婆婆”的紅衣女子竟是氣度不凡、天人之姿,若不是聲如老婦,白發過腰,到真要疑惑她如何自稱“婆婆”了。
紅衣女子站在案台前,翻了翻桌上的薄本。看了許久,紅唇悠然挑起,抬手隨意的合上,自旁邊的百寶櫃取出一個木匣,側眼看向鐵架上的女子。
此刻她麵容帶著詭譎,語調極低,卻一句一句將話送到了對方耳中,“容州,冉秋宸,吞玉而亡,年盡二十有四。”
待語畢,已經行至鐵架前。架上女子聽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紅衣女子見罷,很受用,不緊不慢問道,“冉秋宸,因陽壽未盡,則化去怨氣記憶,再投人間,壽盡十八載,再生輪回道。”
鐵架上的冉秋宸搖頭,用盡全力對她吼道,“讓我投胎吧!讓我死,我願即刻步奈何輪回!”
躲在暗處的俞梓清,死死盯著鐵架上的冉秋宸,手不知不覺扣緊石壁——她就是冉秋宸?為什麼她看到她,無端的心生怨懟之感?卻又憋悶難忍?她死咬著唇看了下去。
“別無謂困鬥,待婆婆化去你的記憶,投生罷了。”說著自手中木匣取出隻通體潤白的玉針。
那玉針每靠近一步,她便加深一分恐懼之色,“不!讓我現在投胎吧!”,冉秋宸大叫著,用力的搖晃著身體,抽動著被死死綁住的手腕,試圖掙脫,
“要不是你死死守著這份執念,婆婆我也不想動用這寶物,要知道,玉針潤潔,是黃泉碧落中最聖潔之物。待用過,化解怨氣需要萬年才可再用,婆婆萬分心疼它呢。”說著加快腳步,上前捏住了冉秋宸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對視。
冉秋宸確認此劫難逃,梗起脖子,一咬牙,露出鄙夷之色,揶揄道,“老妖婦,難怪你的姐姐可以在奈何橋上度人輪回,你卻隻能躲在這陰暗的山洞裏苟活,原是你隻會弄些個花針繡緞,成不了大氣,哈哈——”
“啪!休對婆婆無禮,我乃忘川河底的‘洞仙’!”紅衣女子反手給了冉秋宸一記耳光,臉露不悅,隨即不以為然道,“你以為用此伎倆我就會賞你個即刻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