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成年的那一天，爸爸媽媽終於再也維持不了表麵的和平，他們說散就散的速度就和當初結婚的速度一樣。我站在他們中間，看著他們討好的臉孔和高高的行李。
    搬離他們身邊，我去了一個北方的小城市。空氣中過多的灰塵，常常會遮住天空。我喜歡坐在街道口的台階上，看著黃色的天，一點點被黑色浸染。
    再晚一些，我就會拍拍屁股上的灰，然後走進旁邊的一個小飯館。
    一盤清炒白菜，一盤辣椒炒肉。
    日子每天都如此著，太陽升起落下，月亮升起落下，人走了又來，人來了又走。
    請問，貓裏巷是從這裏走過去嗎？
    所以，我和問路的方傑認識了。
    你說，那天為什麼我就找你問路了？
    每次方傑提出這個問題，我撚著煙的右手就會顫抖一下，煙灰會被震蕩得飄落在桌麵或者我的褲腿上。
    為什麼呢？
    一年，兩年，三年過去了。我重新回到父母在的那個南方城市，他們疲憊的笑容裏，我看到太多過於模糊的東西。
    我不再坐在街道口，因為這裏的天空很藍，很藍。我不需要昂著頭看灰色的天空，猜測它何時變幻莫測。
    方傑還在北方的那個城市。
    我已到了南方的這個城市。
    我開始習慣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右手指尖緩緩升起的煙霧，纏繞住我。鄰居的狗總會在午夜十二點吠上兩句，然後嗚咽幾聲，接著夜特別的安靜。
    謬謬，會不會安靜得有些害怕呢？
    從口裏吐出一個個煙圈，看著他們在空氣中漸漸消散，與先前的殘霧參雜一起更加濃厚。
    你會嗎？
    屏幕一直在閃爍，光和影在我瞳孔裏不停變換。
    接著頭像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