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華，王母這的仙婢可端的是美麗，你可要好好擔著了。”北襄帝君依舊笑意盎然，推杯換盞之際，仍絲毫不提起剛剛一幕，與落華如出一轍的玩世不恭上又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關切。
    “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惜命的很麼，今天做什麼如此冒險？玉皇平日裏雖多多護著你，可那種境況下，若是伽藍不語，你恐怕連坐在這裏的命都沒了！”四帝君之中的東華年紀尚幼，藏不住事，一股腦便倒了出來，眸子被怒火燒得亮晶晶，一雙鳳眼卻凝然，專注地望著他。
    落華回過頭，半眯起的眸子還上挑著微微睨了他一眼，左手牽袍，右手撚著白玉製的酒盅，狹長的眼簾嫵媚入骨，竟讓人呼吸一窒。“嗬嗬，哼。”
    東華蹙緊眉頭，負氣般的自斟自飲，也不看落華一眼。
    “好了好了，王母那才辦個瑤池宴，你們就非得這樣麼？”南陵見有些不對，連忙上來打圓場，“落華你也是的，前個月剛去的東海，有什麼收獲沒有？”
    曖昧的眼神和心照不宣的話語，其餘三人都別有深意地笑起來。落華也不應，禍國殃民的緋紅眸子卻隱隱往簾外掃去，帶著頗奇異的笑容不知在想什麼。
    “那是當然的，落華往東海那一轉，怕是連雌魚也會繞著遊罷？”北襄笑著搭話，從一旁陪侍的仙婢那裏順手拿來瓊漿，折扇後的臉麵如冠玉，風神俊秀，卻含著絲苦笑：“落華，要是你喜歡男子，那就糟了。”
    落華聞言倒是不再神遊，極為魅惑的瞳仁蕩起漣漪，下巴尖削，膚光如雪。絕美妖媚的桃花眼古典而狹長，但眼角又些微高貴地上挑。玄中帶赤的睫毛極長，垂下來如優雅的緋紅蝶翅，隨著輕緩的呼吸聲微微顫動，談笑間勾人心魄，流光溢彩。“哦？這又是為何？”
    “你若是喜歡男子，那七界不全都為你傾心了？”明顯是漫不經心的誇獎和埋汰，落華卻聽得心情不知怎的就愉悅起來，受用地點點頭便垂下眸來。
    於是又沉默。
    北襄又道：“東海龍王那老家夥的女兒真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估計嫦娥見了那東海龍宮的九龍女，都應是會自歎弗如地羞紅那一張冰雪做的臉罷？”話語之間，溢滿了不易察覺的關切和戀慕。
    東華倒是開了口：“嫦娥算什麼，一個麵癱的老刁婆，不過天帝喜歡她罷了，若沒有，哪還容得她在仙界放肆。”年紀尚幼果不會識人臉色，眼見著北襄帝君墨玨的神情已經極不好看，還是接著不屑地輕哼，撇過頭去。
    “住嘴！東華，你難道見過仙子麼，就這樣玷汙她的名聲？”曆來好脾氣的北襄一雙清泠鳳目溢滿痛色，還有私情被人發覺的難堪。
    “說起嫦娥，倒也是個異數了。”南陵又來緩和氣氛，硬是插進了個話題，“恐怕她也是這仙界惟一一個沒有被落華勾去的女人了。”
    說罷自顧自地笑起來，看著落華美麗不若男子的臉，目光深不可測。“紫微星君你好豔福啊，千嬌百媚恐怕都坐擁其手了罷？”
    眼見著北襄不豫的臉色漸漸好轉，落華倒是出人意料地輕哼，飄渺的眼神又往簾外投去，聲音不大，卻極其清晰地傳入簾內簾外的諸仙耳中。
    “千嬌百媚算什麼？尊者才是真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