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回篇】 第二章 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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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娼婦生的孩子,誰知道是不是本將軍的兒子,你竟敢冒認本將軍的兒媳婦!”一道嚴厲冷酷的男音響起,將我吵醒。
“將軍大人,夫君說您當時是田部吏,婆婆她是清倌,當時您還贈她一枚玉指環,說定會來接她,如今您官拜將軍,夫君因意外身亡,婆婆悲痛而去,隻留我孤兒寡母,隻得來尋將軍大人!”一個年輕的少婦跪在地上,雙手奉上一枚翠綠的戒指,沒有任何花紋,玉質也並不好。
中年男子拈起那枚戒指,眸中閃過一絲狠辣,“即便你說的是真的,如今我官拜將軍,身上怎容留有這樣的汙點!”
少婦堅定的說:“兒媳定會守口如瓶!”
“本將軍從來隻信死人可以守口如瓶!”中年男人話語冰冷,帶了肅殺之氣。
少婦眸中含了哀戚,“如果兒媳自盡,將軍大人可否將我的孩子養大成人!”
“可以!”中年男人掃了一眼地上的繈褓,將手中的劍遞到少婦麵前。
少婦的手顫抖著接過那把劍,垂淚看向繈褓,“孩子,娘對不起你們!娘無能,養不活你們,隻能用命來換你們的存活!”
沉重的劍,劃過少婦的頸部,血噴出,濺在我的臉上,染紅了我的眼。
中年男人將手中的戒指扔在地上,拾起了劍,抱起一個繈褓,“一命換一命,我隻替你留住一個孩子的生命!”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看著那個男人遠去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的新生,竟然依舊是孤兒,老天真愛開玩笑。
“哇哇哇!~~~~~”哭聲吞天徹地,這可真是使盡了吃奶的勁兒了。沒法子,這是嬰兒對抗饑餓的唯一方式。隻期待有人可以聽到哭聲,來救一救我的小命。
精疲力竭時,終於如願聞得一聲驚呼,我想,或許我是有救了。
當甘甜的汁液流入口中,我貪婪的吮吸著,想要更多,心中有些無奈的想,命運還真悲涼,又變成了嬰孩。
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一張冷漠卻柔和的臉,很是英俊,但是眉宇間卻有著散不盡的憂傷,“我們還真是同命相連,都被拋棄了!”他自嘲的笑。
他手中捏著那枚中年男子丟掉的戒指以及一枚豔紅的石頭,“這些都是在你身邊搜到的,不妨以它們為你取個名字,就叫紅玉如何?”
我無比鄙視他取的惡俗的名字,伸手想要去抓那枚石頭,但是短短肉肉的小手臂,怎麼也夠不到。
“你很喜歡這個名字吧!那以後就叫紅玉了!小紅玉!”他自顧自的說著,而後將我放在腿上,把戒指套進栓了豔紅石頭的線,一並戴在我的脖子上,“留個念想吧!”
我看著他那雙悲戚的眼,伸手去摸,觸碰到臉的瞬間,卻染了濕意。
一個大男人,就這麼抱著一個嬰兒痛哭起來。
在他的哭聲中,我漸漸進入了夢鄉。人小,總是特別容易困。
十日過去。我終於知道,這個男人不正常,靠著給人看病一路弄點吃的或者錢財,空閑的時候就抱著我不停的流淚。
哪有男人可以流這麼多眼淚的?又不是水做的!
而我們僅有的固定資產是一頭產子後不久的母羊,我則靠著羊奶存活。
又過十日,他將我抱入山穀,竟連母羊都舍棄。
一條崎嶇的小路根本讓人看不出來這就是路,雜草叢生,已無跡可尋。何況周圍還是些撐天樹木,遮天蔽日、看不到天藍。
終於翻過兩座山。他將手中的石子放在一堵隱秘石壁的凹槽中,按下去左轉三下又右轉七下,石壁裂開,露出一道隻夠一人通過的縫隙。
抱著我,他頭也不回的走近了未知之中。
縫隙在我們走進去的瞬間又緩緩合起來。
然而展現在眼前的並非黑暗潮濕的山洞,放眼一片翠綠,各色花朵開得嬌豔,讓這片爽朗更添嫵媚嬌豔。
這便是,所謂的別有洞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