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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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我更喜歡來師父這裏了,每天晚上都來,可是不是每晚都和師父說話,因為我不想打擾師父,我並不想把我的憂傷帶給師父。晚上師父睡去之後我就一個人坐在屋頂上看月亮看星星,這裏總是有微微的風,它會輕輕吹起我的長發,不像我用輕功在天空飛時那揚灌滿我的長袍。我想我大概會在宮中這樣寂寞地過一輩子了。
父皇的靈位安排在皇家寺廟中,沒有和母後葬在一起。
當初那些大臣們就極力地反對母後的骨灰安放在皇家寺廟中,所以父皇把母後安葬在離我寢宮不遠的地方。父皇死後我為不能把他和母後安葬在一起和皇兄吵過,我質問皇兄,你不是口口聲聲的說會對我好不讓我傷心,為什麼連把父皇母後安葬在一起都做不到。
他說,妹妹,我剛登基不久很多軍權都還在大將軍安凱成手裏,許多文官對他也很忌憚,我還不能明目張膽的和他做對。
我笑了,笑得很冷漠,我想那晚我的樣子一定很恐怖,當初皇兄殺死父皇的時候我都隻是哭了而沒有動手打他,可是我打了他,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的手很疼,所以我知道他的臉也很疼。我說,你的桀驁不馴呢,你的雄心抱負呢,你這樣子還好意思說你比父皇對我好。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可是我看到了他眼中也有了淚。
其實回來之後我很後悔自己動手打皇兄,因為我知道在這樣的宮殿中誰也不能隨心所欲,而我們也早就失掉了自由,從我和皇兄出生在這皇宮的時候。我向皇兄到了歉,我對他說對不起。皇兄問我是不是還在怪他殺死父皇,我沒有回答也不隻如何回答。
我在母後的墓旁為父皇建了一個墓,裏麵埋的是母後為我做的那件披風,但是沒有立碑因為別人不許。其實我並不喜歡紫色的衣服,不喜歡它的憂鬱、高貴、神秘、深沉,我不喜歡這中高高在上的孤獨和寂寞,我真真喜歡的是白色,我喜歡它的純潔和簡單。母後也說過了我出生的那天下了很大的血,可是天邊卻出現了紫色的霞光,可是真的有紫色的霞光嗎。
是蕊兒陪我做這件事的,她說,公主,人死不能複生,你這麼做又有什麼用呢。
我說,隻是為了能讓自己好過一點,我一直就不能為父皇和母後做任何事。說著說著我的眼睛濕潤了,蕊兒就抱著我,撫著我的長發就像我的母後一樣,那一刻我想要是能永遠和蕊兒在一起該有多好啊。
最近在寺中看到一幅畫,令我吃驚底是畫裏的女子是年輕時侯的師父,她很漂亮,甚至比母後都還要漂亮,烏黑的頭發,眼睛很大很亮好像我每日看的星星。我想起了以前自己對師父的猜測,師父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我問師父為何要出家。
師父說,因為厭倦紅塵中的紛紛擾擾。
我又問師父為何這麼大的一個廟中隻有你一個人。
她說,皇宮中能有幾人看破紅塵。
我又問師父是否一直住在宮中。
師父不再回答我的問題,她說,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太多隻能是給自己多添煩惱。
所以我也就不再想這件事,因為有些事的確隻是給自己徒添煩惱而已,就像我偏偏看到皇兄殺死父皇,偏偏知道是父皇殺死母後。
在埋掉母後為我做的那件衣服的時候我曾對自己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不應該把自己陷在回憶中不可自拔,也許想師父說的那樣有一天也會有某個人某些事讓我開心起來。我嚐試對自己微笑,蕊兒說公主終於忘記過去了,我就也對笑。我不再每天留戀在父皇和母後的墓前,我知道他們應該會在一起的,母後那麼愛父皇父皇也那麼愛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