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檔公寓區確實環境優雅，隻是來來往往的出租車很少。蘇棄離開蘇家，轉了兩個彎才等到出租車。
    搭上出租車，蘇棄說了一個地址，便自顧自的將實現擱在窗外。外麵一閃而過的城市悄悄劃過，記憶也跟著襲來。
    “蘇，你真的不報考我的學校？”
    “呃，永生，你認為那裏真的適合我麼？”
    “我的蘇是最聰明的。”
    “不，我跟你不一樣。”
    “蘇，那些都是上輩子的恩怨，何必想這麼多。”
    “永生，你家教良好，父母開明。你不懂單身孩子的煩惱。”
    “蘇，你記得不記得我同你講過在我小學時期的一位好朋友。”
    “當然，不曾忘記。”
    “那就好。他可以很好，你也一樣可以。”
    “隻是，永生，我還是想工作。”
    “年輕的時間很有限，你可想好了？”
    “唔。永生，在你麵前，為何我覺得自己總是像一個頑童。”
    “哈哈哈，你本來就是頑劣的孩子。”
    “我可以一邊讀書，一邊念夜校。或者偷偷去旁聽。”
    “為什麼讓自己這麼辛苦？蘇。”
    蘇棄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自己也沒有答案。但是卻有個力量支持她，這樣去做。這樣兩年，蘇棄一邊工作一邊讀夜校，偶爾去戲劇學校旁聽。祁永生由於學業優秀作為交換學生去了國外的一所學校讀書。除了每周例行的越洋電話和email，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司機喊了幾聲到地方了，蘇棄才從記憶中走出來。抬眼看了一下計價器，找好零錢，一溜煙的離開出租車司機的視線。
    母親沒回來，家中隻剩蘇棄一個人。打開所有的燈，使房間如白天一樣通明。這樣的夜，這樣的時刻，對於蘇棄來說並不奇怪。孤單早就應該習慣。但是蘇棄還是很怕黑。
    這又同蘇棄的性格很相悖。按理說，怕黑的人總是喜歡熱鬧，不喜歡一個人。而她又偏偏討厭人多的環境。就是以前同祁永生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呆最多的地方竟是圖書館。想到這裏，蘇棄給自己倒了一杯澀澀的苦咖啡。
    手機響了，來電號碼顯示齊鑫。
    “蘇棄？”
    “嗯，是我。齊先生。”
    “嗯？沒人告訴你，我是家父的朋友麼？”
    “抱歉。齊先生這麼優秀，是想讓蘇棄喊伯伯？”蘇棄在電話裏很輕浮的說著。
    “咳咳，蘇棄你有點兒沒大沒小哦。”
    “是齊先生為老不尊哦。”
    “好一張厲害的嘴，你男友一定很好涵養。”
    蘇棄沉聲，“幸好無男友。”
    “嗯？這般可愛的女子竟無男友。原來天都寵愛，不舍被辜負。”
    “咳咳，齊先生，你我並不相熟，或許我根本就是壞女人也未可知呢？”
    “可以講自己是壞女人的女人也壞不到哪裏。”齊鑫說完前一句，短暫停頓了幾秒，繼續“家母近來可好？”
    “唔，非常好。不知道現在在哪座小城哪個旅館裏看書喝咖啡或者寫信呢？”
    “哈哈，真是佩服黎女士的心境。”
    “此話怎講？”
    “我們都老了，她卻依然年輕。”
    “年輕也未必好吧。”
    “那是因為你還年輕。當你每年拿到體檢報告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各項技能又離標準值一點點，你就懂了。”
    “不是很懂耶。”配著蘇棄咯咯的笑，“或許我真是年輕，該說一句年輕真好。”
    “咳咳，你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
    蘇棄聽著齊鑫的電話，在另一頭吐著舌頭，她做好小動作的時候，腦裏閃過詫異，這樣的情景，好像情人兒之間。可是她同祁永生真真沒有這番表現。
    在蘇棄想起這些的時候，電話兩端出現了短暫的尷尬區。電話兩邊的男女各懷心事。
    “不知以後誰有這個福氣，不過，娶如你這般的男人，也不知是福是禍。”齊鑫先打破這平靜。
    蘇棄還是年輕，聽了這話，腦子裏雖然在不停轉，卻依然不知該如何回答。蘇棄有一個念想，這場麵，並不像剛剛結識還不到72小時的朋友。
    齊鑫又接著說，“好久沒看見黎女士了，待她回來，還希望你轉達，找個時間一起吃飯。”蘇棄“嗯嗯”的回答著。
    “博年錯過她，真是可惜了。”
    聽見蘇博年的名字，蘇棄楞了一下。還好隻是電話，看不見人。
    “齊先生跟家父認識很久了吧。”
    齊鑫似乎還有話要說，忽然聽見蘇棄這樣問，一時不知所措，電話裏明顯傳來一聲歎息。自從穆家生意失敗，舉家離開，本城所剩的望族，也不過三兩戶。
    穆家，同齊家，蘇家一樣，幾十年前祖上都是世襲爵位。前輩從政，晚輩從商，靠著現有的資源，生意越做越大。
    隻是穆家人是儒家書生出身，穆家老太爺對新生經濟並不十分理解。久而久之，使穆家的經濟漸漸衰弱。再加上其後代奢華無度，漸漸原始家業敗掉。最後隻好結束生意，離開傷心地，重新去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嗯。很晚了，女孩子睡太晚對皮膚不好的。”
    “女孩子？”
    “怎麼？不對麼。對於晚輩，在長輩麵前永遠都是孩子。”
    “或許吧。齊先生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可是，當麵對自己的孩子的時候，家長總是說多錯多。”
    “嗯？齊先生這個觀點很特別呢。”
    “有什麼特別？”
    “不像你。”
    “哪裏不像？”
    “幾乎萬人之上的你，竟也有這麼不自信的時候。”
    “你這麼認為我？”
    “嗯……或許吧。現在想想，家母經常提到的那位神秘的朋友，該是齊先生吧。”
    “神秘的朋友？黎女士這樣提及我？”
    “很意外嗎？對於你，對於蘇博年，本身就是一個意外。在家母的眼裏。”齊鑫又是詫異，他沒想到蘇棄竟直稱呼自己的父親名字。可是，回頭想想，這倒也像黎香女士的教育風格。
    “歡迎下周入職齊氏。”隨後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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