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不凍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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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不凍河
來奪他銀子的是金銀財。
其餘三人一聽青衫男子說他們臨安四財搶錢,哪裏還有閑情與店老板吵架,身形一動,已到了青衫男子身旁。
臨安四財都已失了兵刃,以身為手,以氣運身,招式強勁,快若閃電。
青衫男子劍勢運轉舒緩,連綿不斷。時緩時慢,瀟灑飄逸。
金銀財拿了根筷子在手,運轉刺點間,還有了些戒尺的感覺。
田萬頃的一根筆杆,也還能湊合著用。
富得很曆來不用兵器,就虧了錢多多。
他的一堆算盤珠子,還在包裏。
他側身一躍,到了鄭影身旁,“把你的劍借我用用,很快就還你。”
鄭影哪肯,向後掠開。
他就來奪鄭影手中的劍,突覺身後劍氣透骨而來,反手一掌打了出去。
“你是什麼人,報上名來,我們臨安四財不殺無名之輩。”
青衫男子笑了,笑容明亮而高貴,說話的時候卻帶一些譏誚,“當然不及臨安四財的家喻戶曉,蒼稀門宋莫,無名之輩。”
說話間,身形一動,已繞過富得很三人,將銀兩放在小二手裏,人又回到四人身旁。
這哪裏是無名之輩的身手,他的能力,明顯在臨安四財中任何一人之上。若是當打獨鬥,勝負早已分明。
名流中多有雞鳴狗盜,濫竽充數之輩。江湖市井中,臥虎藏龍,也大有人在。
臨安四財不敢輕敵,除了見招拆招外,更是使出快招狠招,集中一點,四人同攻。
鄭影看五人撤了幾十招,不分上下,一時半會也分不出個勝負,五人看來也不會罷休。
她擔心錢多多又來奪她的劍,抱了聶柘霽往不凍河方向就走。
大雪下了半月有餘,各處河川早已凍結。但這不凍河,卻還是流水潺潺,毫無凍結之像。
河岸停放著一條烏蓬小船,船家帽簷壓得很低,不能看清其麵目。
鄭影深知自己毫無分紋,也不敢先與船家說明,想著等過了河,就將身上的毛皮外衣抵與他。
船家也不多說,待二人上船,就向湖心滑去。
鄭影背對船夫而坐,巨闕劍負於後背,她一直將聶柘霽抱在懷裏。
水聲響動,波紋四散,突有三人破水而出。
身後寒風襲來,船夫的漿壓下來。
鄭影抱著聶柘霽,將巨闕劍拔了出來。船開始進水,慢慢向下沉。
鄭影一躍,將船夫斬殺,躍於蓬上。蓬突然斷裂,鄭影就勢將掉下的蓬踢出去,一個飛掠,踏在蓬上,將聶柘霽拋於對岸。
水裏的三人已尾隨而來,她劍光飛落,已有兩人跌進水裏,近身一片,紅如丹墨。隻是曇花一現,便已淡如水墨。
另一人已向聶柘霽飛掠過去。
鄭影起身,長劍劈空。血如一道水柱噴射而出,跌宕在河裏。
鄭影身子淩空,她已無力可借。她將劍向聶柘霽一拋,身子便已跌進河裏。
大地突然沉靜,一切好像瞬間終止,就連還剛剛湧動的河水,似已無聲結了冰。
聶柘霽突然意識到,他陷入了一種非常孤寂的恐懼中。之前的無助,隻是滄海一粟。
從他離開家那一刻起,他就已覺到了頭頂消散不盡的濃霧,他就如這霧裏的秋水,什麼都抓不住。
可是現在他才發現,那些感覺都隻是來源於身體,因為有母親在身旁,他的心總是無所事事。
眼前的那個身影,總是將他無處投靠無比迷茫的目光接住,給他惶惑噪亂的心一個安全的停靠點。
可是,這一刻,目光失去了那個停靠點,他的心變得遊移而迷亂。
他覺得冷,將身體縮緊,抱住膝蓋,寒意還是一絲,一絲的透進骨子裏。
他想找一些事來想,想搜尋一點記憶,可是心中空蕩蕩,思維裏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一個大人麵對他的如此絕境時,心裏會是什麼感覺?
他沒有感覺,真的,現在連孤寂的感覺也沒有,心無雜念是不是就是這樣呢?
什麼?他的腳下是什麼?
哦,是那柄劍,母親寧死也要護住的劍。
好啊,不是要將他送到齊國嗎?
母親時時都在嘮叨,就算隻剩一人,也一定要將他送到,現在不是還剩一人嗎?
他抓起劍,劍鞘就在近側,拿了,爬起來就走。
雪積的道路,夜如白晝。
前麵有燈光,清清淡淡,瘦弱如勁風中的殘草。
他敲了門。
門打開,一個比他高一個頭的小女孩站在麵前。
她大概十一二歲,穿著補丁的棉襖,看到一個嘴臉發白的男孩子站在門前,有些驚慌。
扭頭往屋裏叫,“爹,爹,你快來。”
“丫頭,什麼人?”從屋裏出來一個略顯蒼老的男子。
看女孩年齡,男子應不超過五十,可看他神情,至少是六十歲的人。
他看到門前嘴唇都已發白的聶柘霽,忙跑過來,“丫頭,就他一人嗎?”
女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