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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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遠,果然來了!”竹影低沉的聲音從車外隱約傳來。
“嗯,來了就好!表示我們的預測沒有出錯。看來京城裏和江南那邊布置得也差不多了!不然他們來得就不會比比我們預期的晚了一天了!”端木逸遠醫生懶骨頭好整以暇的斜靠在位置上,一雙邪魅的眸子恍然間閃過一抹銳利的光。
“什麼來了?”有點不清楚狀況的我一邊從榻上支起來身子,一邊疑惑而茫然地問。雖然感覺睡眼惺忪,精神不濟,頭昏昏沉沉的,但空氣裏逐漸彌漫的蕭殺之氣仍如嚴冬裏的寒氣,順風而至,慢慢的似要浸入骨髓。
“想必京城那邊的事情馥兒辦得很順利。不過他們似乎也很自負,居然敢向你親自挑戰!”竹影變得有點幸災樂禍地應道,全然不像是一個侍衛該有的神色。
“他們是誰?誰來了?還騎了馬的呢!”正以為兩大帥哥不甩我的時候,端木逸遠似乎終於再次證實了我的存在,“給你說你也不明白。為了你的小命著想,等會我們沒叫你出來你就別出馬車,知道了嗎!”這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了嗎?!忘著掀開馬車簾子,走出馬車的背影,腦裏依然一片茫然……不過可以確信,我現在出去無疑自找死路,自救不成反而連累他人,有時候明哲保身也沒有什麼不妥!
黑衣人一行大概十一人,個個蒙麵騎馬,身材矮小壯碩,參差不齊。似乎是剛從旁邊的小林子裏突然衝下來,馬兒還不停地噴著鼻息,似累了,也似鄙視著敵人!黑衣人此刻正以一種怪異的陣法包圍在馬車周圍,蓄勢待發。端木逸遠優雅地整理罷了衣衫,才緩緩抬頭對著正站在跟前看似漫不經心地竹影微微一笑,最終兩人彼此交換了下神色,對於目前情形的解決之道,盡在不言中——
煙雨樓,是你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手?
端木逸遠左手很隨意地接過竹影拋過來的樹枝,在手裏掂了一掂,把玩著。遠遠看去,一抹修長的身影沉靜地立於廣闊的原野間,似正等待著久別重逢的朋友一般,安然而自在。
(對於殺人而言,他端木逸遠向來追尋的就是:如果非要把殺人也勉強當成一種樂趣的話,他是非常喜歡讓自己和別人在享受的過程中快樂的死去的。越惹火他的人是越有機會得到這樣的榮幸的~)
從小窗口覷眼望去,隻見竹影隨手取出了袖中的折扇,那把純粹用於炎炎夏日,彰顯自己英俊瀟灑的休閑之物,正張開,在右手裏隨意的扇著,悠哉遊哉~。等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切~,看樣子來我們的人也不是什麼如流的角色,看看外麵那一雙家夥的那股全然不在乎的神氣,就知道!
忽然,時間似有刹那間的凝固,隻在一瞬間,馬車外便不斷傳來此起彼伏的重物落地的“砰砰聲”,我再也忍不住好奇一把掀起馬車車窗一角的窗幔向外看去。
嗬嗬~
風動,身起。
影起,身落。
破陣對於端木逸遠和竹影而言,就真如廚師切菜一樣容易。
隻見大約十個黑衣人以各種姿態癱倒在地上,未見一絲血跡,但是生是死無從探辯。離馬車較近的端木及竹影兩人依然一身整潔,依然一副散漫之態,似乎從未曾動手。卻站在原地,未曾移動半分。若有所思的注視著我,不,應該說是馬車的方向。難道……有什麼不妥之處?
“喂,你們怎麼還不上來呀,不是都說趕時間了嗎!”我見兩人還呆在原地發呆,忍不住嚷道。架打完了不走留在這荒郊野外幹什麼?
——“吱吱——”怎麼突然感覺馬車動了起來?而且有跑得越來越快的趨勢?
兩位帥哥略一遲疑,似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不約而同地向我或者說向馬車衝過來——
看著他倆的表情,我也經不住緊張起來。不是殺他倆的嗎?我於這些人無冤無仇,幹嘛針對我?
端木逸遠比竹影快一步衝到馬車跟前,從馬車裏立刻拽出了我。我此時才看清楚不知何時竄到馬車下潛伏的一個黑衣人。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貼在車底,手裏好像正要往車上貼上什麼東西……
竹影在我一下車的同時,投擲出了早已備好的小石子,朝那個黑衣人激彈了過去。
“砰——”黑衣人落地的刹那,馬車也徹底被肢解了——
“走,過去看看——”我不由分說,拉著端木的衣袖便要上前。
竹影已先一步過去,踢了黑衣人一腳。翻轉過來的身子五官模糊,七竅流血。看了讓人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第一批死士——”看著癱瘓的馬車,端木逸遠眉毛一挑,對竹影緩緩道。
“嗯,現在已經十五了,約定的日期快到了!”端木逸遠安撫的看了我一眼,望著天邊那輪明月,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感歎道:“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得分頭行動。”
說著,看了看此刻仍然緊緊拽著他衣袖的手,繼續吩咐竹影又好似對我說:“以後幾天,這種刺殺的情形可能還有多次,竹影,你先快馬趕至清池,按照計劃先做布置,同時,通知凰閣的璃洛,叫她好好配合此次的行動。我要先回紫鳳閣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交代,到時我會直接趕往清池。”
說話間,竹影已經把馬車內的東西盡數搬了出來。我終於鬆開了某人的衣袖,開始同一起整理起搬出的物品來。在怕,也不能忘了本職工作!
其實東西本就不多,半盞茶的時間,什麼都收拾好了。除了我的背包外,還有兩個行囊,端木逸遠和竹影一人一個。吃的用的兩大帥哥各一半一半。
望著東邊已漸露出的魚肚白的天空,我很識趣地選擇留在端木身邊。在告別竹影,囑咐他路上小心之類的,便與端木逸遠而行,往我所未知的道路前行——
山間小路,蜿蜒在鬱鬱蔥蔥的林間,通向未知的遠方。我跟在端木逸遠後麵亦步亦趨的走著。感覺有點像那似乎很遙遠的第一次遠足,不過時間變了,空間變了,心情也變了。
“端木逸遠,我們到紫鳳閣大約還要多久?”實在有點受不了周圍的空寂感了,整個山間,就聽到我一個人重重的腳步聲及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端木逸遠走在前麵飄飄忽忽的,若不是先前有趁機探過他溫熱的體溫,真懷疑自己前麵的就是一個不真實的影子。
“嗯~,快了!你叫我逸遠吧!四個字叫來叫去的你不累嗎?”懶懶的聲音從前麵飄來,“馥兒、竹影他們都是這樣叫我的,如果沒有意外出現的話,大概明天晚上就能趕到紫鳳閣了。”
Kao,誰叫你老爸老媽取四個字的名字!還嫌別人叫起來囉嗦!
“你剛才是說雖然我們兵分兩路,也極有可能兩邊都遭遇伏兵嗎?”怎麼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餓……從小到大就改不了的壞毛病,一餓就全身乏力。
“嗯,這些人來就是為了不讓我們按時到清池的!”
“清池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這些人要在路上阻止我們呢?”肚子越來越餓了……
“清池也在江南呀,你不知道嗎?你家不是在江南嗎?”端木逸遠身影一頓,地轉過身看著我,故意地對我眨了眨眼。
“那個……嗬嗬……是的。”自己真是餓暈頭了……
“是的?那還不知道清池?”
“從小爹娘不讓我出門呀!出來了,也聽人提起過,沒見過!”,古時候,有點地位和家教的家庭應該都不喜歡女子出來拋頭露麵吧。
“……”
“我們可以休息一會嗎?”終於挨不過累和餓的雙重夾擊,我對端木懇求道。趁著一大早趕路,裙擺早已經被露水染濕了半截,走一步,便濕漉漉的黏在小腿上,再加上長嚐的衣裙,要不一步理一下,估計我現在早就被絆倒摔得灰頭土臉了。
“女人就是麻煩!”說著閃過身子,前麵出現了一塊大石頭,“我們去石頭那裏歇一下吧!”
一聽可以休息,頓時來了精神,提起裙擺就忘石頭跑去。
放下背包,取出剛塞進去的部分糕點,分了一些給逸遠,自己開始若無旁人的吃起來。
逸遠也終於給我解惑了,原來刺殺我們的人是煙雨樓派來的。
說起煙雨樓,據說是整個世界無人不曉!
“咦,那煙雨樓真有如此出名嗎?它到底是做嘛的?”我邊吃,邊一臉好奇地問著旁邊的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