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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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等,右等……盼星星,盼月亮……怎麼還沒輪到她啊~!毒辣的太陽曬在臉上、身上、火辣辣得疼,人也不知覺跟著焦躁起來。若非為生活所迫,她亦不會在此無聊的苦等下去。終於在她即將被曬得虛脫時,聽到了她的名字。匆忙整了整頓儀容,走了過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門口上方掛著的三個隸書寫成的清雋大字——“芑染坊”。
說到麵試,雖然在現代的時候也參加了不少,但當她要再一次麵試,特別在當前這樣特殊的時間地點時,心裏還是難免忐忑萬分。用寬大衣袖輕輕抹了抹臉上微微滲出的汗,深深呼出一口氣。該麵對的始終是要麵對的!在做過一番自我心理安慰後,她決定要麵帶坦然的笑容去迎接即將麵對的挑戰!
耶~?奇怪,剛才還叫她名字的,怎麼轉眼屋子裏就沒人了?
呼——,還是屋子裏好,比外麵涼爽多了!
眼見無人,她便毫不客氣的打量起房間的布置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屋子中央放著的那張嵌玉圓桌,淡雅的桌麵靠左邊放著一盆君子蘭,再從左至右一次放著筆墨紙硯。紙又分為兩疊,一疊寫過的,一疊沒有寫過的。在紙的斜上方放著一杯剛砌不久的茶,正冒著若有似無的煙。空氣中彌漫著一抹極淡的似青草的清香,裝飾古樸而典雅的房間反應出了布置之人的沉靜及智慧。
正打量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從後門傳了進來。一個年約二十的女子走了進來。麵如芙蓉,姿如柳絮,著一襲輕紗綠衣,巧笑嘻嘻。親切的神情,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隱隱藏著精明之色。不愧是做生意的人啊!
“這位姑娘,我是這家店鋪的管事,我們這是招染坊工人的。凡染,春暴練,夏纁玄,秋染夏,冬秋功。掌凡染事。瞧你這模樣,纖纖玉指,十指不染纖塵,你確信你能做好這差事嗎?”綠衣美女微笑著問她,邊走隻桌邊坐下。
她嫣然一笑,神色自然的回道:“小姐對此大可不必擔心了。既然走了進來,自然是有自信做好這份這事情的。”
“那你簡單的介紹下你自己吧。說說你會什麼。”說著,已準備好紙筆,滿臉溫和的看著她。
她按她示意走到桌邊她對麵坐下。簡單的敘述了下她的身世,本是江南一員外的女兒,父母雙親抵不過她的死纏爛打,放她出來遊曆一年。不巧前些日子她丟了些盤纏,現在所剩無幾,又不想早點回家,所以就出來找點事情做。目前在南頭鎮是舉目無親。她不知道她這番話綠衣姑娘會相信幾分,但或許她這樣的描述,應該可以說明她是身家是清白的吧!這或許也能為以後的去留做好打算。
隻見她微微蹙了蹙眉,猶豫了一下仍簡要的記錄了下來。
當她說到會識一點點字及會畫一些簡單的書畫時,綠紗姑娘似乎突然來了興致,居然衝她狡黠一笑,帶她來到隔壁房間,取出筆墨紙硯,還有些彩色顏料,讓她當場做畫一幅,題目自擬。說完就去外麵麵試下一名應試者了。
畫畫嘛,嘻嘻,還不是小菜一碟~。以前她上了些興趣班,會簡單的靜物寫生,倒是透視原理還學得不錯,她最喜歡畫的畫是——嘿嘿,不好意思,就是潑墨畫——一疊墨汁潑於紙上,成也!不過,她通常也不知自己畫的是什麼,基本都是潑了之後看形狀像什麼,再做一些適當的補充。唉~誰叫她是懶骨頭呢?如果此畫真能入了這店鋪的眼,或許以後的工作會相對清閑些吧?
畫什麼呢?望著窗外炎炎夏日,不禁就想到了可以解暑熱的冰淇淋……可是她總不能畫個冰淇淋在紙上吧……冰……對了,畫梅花好了!一枝梅!腦中閃過各種各樣關於梅花的畫法,最後選了一種最實際的,就是電視《一枝梅》裏主角那樣畫法的,幾筆一勾,冷傲的幾枝梅花便躍然紙上。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最後在火紅而清冷的的梅花上灑上一層白雪。在紙的左下角用行楷簡體字寫上“夢”表示她的所有權。呼——大功告成!
她心滿意足的來到外間,笑著遞上已卷成卷的麵試畫給綠衣姑娘。隻見綠衣姑娘接過畫,信手就用一根綢帶係了起來,居然對她的大作瞄也不瞄一眼。什麼意思!不禁一陣氣悶——
她裝著若無其事的隨便問了問今天招工的情況,邊打探著自己需要的消息。原來她叫凝馥兒,是這家店鋪的管事,而這間染坊是屬於另一個大老板的;原來她是要為他的大老板找個略微識墨的助手。接著便聊了些有的沒有的閑話,凝馥兒倒是一個相當健談的人,聊到後來居然毫無陌生感,反倒像是多日不見得朋友一般。待確定好第二天去知曉麵試結果,她才離開了芑染坊。項鏈呀項鏈,你就先在某男的手中等一段時間,等過不久姐姐就把你給贖回來!
*
此刻,想不到街旁店鋪都已掛上明亮的大紅燈籠,映得整條街道明亮而又熱鬧。
人逢喜事精神爽,即便人已經餓得發慌,但整個人還是感覺輕飄飄的。嘻嘻~,人啊,找到了立足之處,就有了一種歸屬感,覺得原來她在這裏也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人!
隨便進了路邊的一人比較多的小食館(按清雅以前的說法,吃飯的地方,人越多,味道一般都越不錯……呃,清雅了此刻再做什麼呢?),選了店裏一個比較角落的位置,要了一碗雜醬麵,邊吃邊聽著店裏有趣的交談聲——
“喂,你們聽說了沒,最近咱們南寧國又發生大事了!璟記現在又往藥材市場擴張了,據說整個南寧有一大半藥鋪都是他璟記的了哦。”路人甲神秘兮兮的對同桌的人說。
“聽說了!聽說了!這璟記也真名不虛傳呐!不過有官府的人做後盾,發展成這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已經掌握了半國的米糧了,現在又轉向藥市擴張,看來璟記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路人乙嘖嘖道,隨手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另外,今天不是很多人都去芑染坊那找事做嗎?我也去看了看。麵試的那小妞長得倒水靈的,看人眼光可就高了。非得要出眾之處你才能進!就開出的工錢也比平常人家幾乎多了一番,看來這家也能拚哦,你們猜誰是東家?”路人乙接著閑聊。
這時,路人丙發話了“芑染坊誰是東家這還用說嗎?能與璟記實力相當的還會有誰呢?!你沒看到鋪子招牌上的標記嗎?!那麼明顯的鳳凰圖案,很明顯就是鳳凰閣的嘛!”
這璟記是什麼東東?鳳凰閣又是什麼東東?貌似都是商業大亨?芑染坊是鳳凰閣的產業,那鳳凰閣又是做什麼的呢?
另一個粗聲粗氣的大漢拍了拍桌子嚷道:“誰是東家?鬼知道呢!做生意的事哪有江湖上的事情稀奇!”說著還故作神秘的瞄了一下四周,低聲對同桌的人說道:“煙雨樓和聽雨軒兩大幫派你們都聽說過吧。都是四十多年前就絕跡江湖的了,近期卻傳出煙雨樓和聽雨軒均有年輕人涉足江湖。好像都是為了尋找失蹤多年的魂清丹藥方的。”
“什麼,魂清丹?!”路人甲猛地跳了起來,差點絆翻了自己坐的凳子,嚷道“那不是已經消失了上百年的丹藥嗎?!現在誰還有那藥方啊!”
路人乙扯了扯路人甲的胳膊,“坐下來,那麼大驚小怪做什麼呢!也是聽說嘛!激動個屁!關你啥事!”
“嗬嗬……嗬嗬……”路人甲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千金難買的東西嘛!大家都說是好東西,有了它我們吃幾輩子也不用愁咯。”小聲地說。
“嗬嗬,”大漢咕嚕咕嚕喝了一大碗酒,抹了抹嘴,才又繼續低聲道:“聽說在江南那一帶哦~怎麼樣,我們大夥要不過段時間也去江南湊湊熱鬧,隻要我們能得到那藥方,我們不是就發了嗎,嘿嘿~”
“等你得到藥方,早沒命了!”不知道哪桌的誰嘀咕了一聲。
“也是,相傳這魂清丹可是舉國上下無論何方人馬都趨之若鶩的對象。這麼大的消息一傳出,還不定又引起怎樣的風波呢?”
“我看一場腥風血雨是免不了的了,想當年那……唉,不提也罷!”
有趣事?江南?嘿嘿,那麼好玩,就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不過,她現在沒錢,是沒法去看熱鬧了~
咕嚕咕嚕的喝下半碗麵湯,終於祭好了自己的五髒廟。這茶餘飯後大家夥聚在一起聊聊這些有的沒有的八卦,倒也挺能消遣的,看來比那說書的還精彩。她不禁笑了笑,順便與小二結完賬,便興高采烈地回到客棧,期待著第二天的好消息。
趕明兒要去問問凝馥兒鳳凰閣是否真是她們的大東家,還有那個璟記真有那麼輝煌?
*
睡了一個安穩覺,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簡單梳洗完,收拾了她本就不多的東西,結完帳,要了一個包子,邊吃便邊往芑染坊而去。
碧空如洗,空氣清新。要是在現在,這個時候真適合用來鍛煉身體!不禁想她在現代時一米六八的個子有一百二十多斤,覺得都快被打擊死了。現在可好,沒電視、沒小說、沒電腦,晚上燈籠一掛,就隻剩下和別人聊天或自己鍛煉身體了。看來她要找個時間列個鍛煉身體的計劃表,定出何時要跳繩,做瑜伽,還是慢跑?
正在思索間,一匹快馬從身邊擦身而過,往芑染坊的方向呼嘯而去。莫非芑染坊有什麼事情發生?她不會那麼好運吧,眼見即將到手的工作就要這樣長出翅膀飛走了?
匆匆趕到染坊,少了昨天的熱鬧,待到玄關處,她特意留意了一下招牌,果然有個鳳凰標識,理了理思緒,帶著笑意直接走了進去。
馥兒若無其事地正趴著認真寫些什麼。聽見聲響,見她已進屋,笑著站了起來。
“喲,你來啦!我現在就帶你去畫樓,你去那邊安頓一下。昨天晚上你走後我已經把你的資料給遠了。囉~,忘了告訴你,逸遠全名叫端木逸遠,”說著,她那種狡黠的笑意又出來了“等會見著了,可不要被嚇到啊!嗬嗬……”哈哈~被錄用了~!
看著她溢滿笑意的眼,不知道她要玩什麼花樣。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也輕快的笑道:“你看我是那麼容易被嚇到的嗎?如果真被嚇到了,我就以後賴著你,要你管我衣食住行……”。這端木逸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真有如此可怕嗎?難道比那冷蕭然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