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黑暗 第6章 靈魂碎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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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醒來的時候,陽光剛剛從窗簾縫隙中透出,少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手臂微微有些酸麻,醒過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口已經痊愈,看著睡在自己旁邊的夏爾,終於笑了起來:少爺,那些是你對我的思念麼……我夢到了呢——少爺的思念,也確定了很重要的事。執事纖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少年的麵頰。
除了自己淌出的血液,自己鍾愛的黑色床單上有一灘幹涸的人類的血跡,周圍黑色的絲綢布料都攢成一團,塞巴斯扶起夏爾,夏爾的臉色倒確實嚇到了他,平時麵色總是白皙,在自己小心的調理下微微有些健康的紅暈,但此時夏爾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沒有一絲血色。與其說夏爾是睡著了,倒不如說是暈倒在自己旁邊。匆匆穿好衣服,他抱起夏爾。
塞巴斯蒂安皺起眉頭:“梅琳,菲尼,巴魯多。你們怎麼照顧的少爺!!!”
“塞巴斯蒂安先生,少爺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您走後的第三天少爺就坐立不安,讓梅琳給他換了女裝禮服之後就匆匆忙忙去了殯儀館,回來的時候就悶悶不樂,什麼也不吃。第二天早上穿好禮服就出門了,回來的時候又不停的冥思苦想,依舊什麼東西都不吃。第三天接到一封信以後支走梅琳他們,拿了幾件衣服就匆匆出門了。三天大概就是喝了幾杯牛奶。”說完,田中先生又回到平時低能耗狀態……
“少爺……”塞巴斯蒂安微微皺了皺眉頭,“人類如果不吃東西怎麼撐得下去呢。何況,那些獻血和靈魂的碎片……”看著懷裏的主人,輕輕擁緊一些,忽然苦笑起來,自己居然還要被年幼的主人保護,真是諷刺啊。
將夏爾抱回房間,盡量輕巧地為夏爾換上寬鬆的襯衫,小心地為夏爾蓋上被子。開始在廚房進行熟悉的忙碌,難得沒有受到那三個人的打擾,塞巴斯蒂安旁邊放著剛剛做好的巧克力慕斯,熱牛奶還有些燙手,他估計著,慕斯推到少爺的房間裏差不多溫度已經合適了,入口即化的慕斯應該比較適合少爺現在的狀況。牛奶應該還有些燙,但是昨夜很冷,少爺應該喝點熱的……
推開夏爾房間的門,塞巴斯蒂安將餐車放得離床近些,扶起夏爾,將夏爾的頭枕在自己的胸前,卻聽見虛弱又堅定的聲音:“塞巴斯蒂安,你不可能有事,我手裏握著陛下一定會放你的王牌,所以,你絕對不會有事。”塞巴斯蒂安驚訝的看著夏爾,夏爾依然在麵無血色地靠在他的懷裏,他靠近夏爾耳邊,輕言:“少爺,現在我已經沒事了,所以請你自己至少親自確認一下,好麼?”血色的眼眸第一次透出關心。
塞巴斯蒂安用銀勺舀些牛奶,柔和地送進夏爾的嘴裏,不知道是不是餓得太久,那一杯牛奶很快就喂完了。慕斯夏爾卻一直不肯吃,塞巴斯蒂安把他們喂到夏爾的嘴裏夏爾也隻是含著。塞巴斯蒂安笑起來,在夏爾的耳邊輕輕呢喃(應該算~~):“少爺,您的靈魂我已經感覺到了……您願意感覺到嗎,我在慕斯裏調入的溫柔。”說完後連執事自己都吃了一驚:溫柔嗎……真不像是自己的風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句話,夏爾開始將送入口中的慕斯咽下去,然後,塞巴斯蒂安驚訝的看著整個的巧克力慕斯被夏爾全部吃完,之後,夏爾的呼吸變得均勻,開始像在睡覺了。
“少爺,真是餓壞了呢。”塞巴斯蒂安微微偏頭看著躺在懷裏年幼的主人,笑了。驀然,他看見夏爾床頭紅花風口的信封:少爺,您就是用這樣一封信來救我麼?如果這樣,您還是忠犬麼……這次的事件我來幫您解決吧。剛剛抬腳要走,塞巴斯蒂安卻發現夏爾的一隻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燕尾服的領口,睡得很熟。沒辦法,塞巴斯蒂安一直坐著,手臂彎成很舒適的弧度讓夏爾的頭枕在上麵,一會兒,夏爾換了一個姿勢,塞巴斯蒂安把夏爾放進被子裏,轉身離開……
夏爾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塞巴斯蒂安敲開他的門,彬彬有禮:“少爺,您該用晚餐了。”
“不是命令過你不許離開房間嗎?為什麼出來了!”醒過來的夏爾依舊倔強。
“少爺,要辦的事情已經辦完了,該死的都死了……還有,很榮幸是少爺在乎的人”塞巴斯蒂安嘴角上揚。
“……今天晚餐有些什麼你還沒說。”夏爾抬眼看著塞巴斯蒂安,心裏泛起苦笑,那就是說,我不是你在乎的人。
“對了,少爺……我想有件事如果不是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驗證的話,我想我永遠不會相信。”塞巴斯轉身,單膝跪下,輕輕握住夏爾的雙手,“少爺,是我最在乎的人……如果沒有少爺的話,那些魔藥是解不開的,因為在乎少爺,因為那些是少爺的血液和靈魂碎片,所以我現在才能繼續站在這裏對您說話。”塞巴斯蒂安淡淡笑著,終於伸手摟緊了夏爾。
剛剛才在心理確定的想法……在此一刻已經土崩瓦解,夏爾來不及多想,伸手回抱住了塞巴斯蒂安。無關契約,隻是我們雙方心底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