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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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家裏被拜訪的這段時間,寂也沒閑著,剛擺脫了大堆記者的圍追堵截,又要被各種路人問東問西,堪比國際影星的人氣,但這種人氣,卻並不讓人舒服,好不容易到了陳萍的工作室,蓮蕊早就守在哪裏,一見刑寂,就哭著喊著讓小寂把許熠還給他,聲淚俱下的架勢,青霞曼玉都為之遜色不少,刑寂開始試圖讓她冷靜下來,但卻被蓮蕊抓住一陣扭打,好不容易分開了,親屬又來了,那架勢好想要讓刑寂償命,最後旭東實在忍不住了,動手製住了一個帶頭的,打電話把自己家的保鏢叫來了幾個,這才讓他們老實下來,寂這才知道,許熠昨天出了門,就失去了蹤跡,無法聯係上,寂沒有再和蓮蕊說什麼,而是把陳萍拉到了旁邊,陳萍承認,自己知道許熠在哪,但是這個時候,讓他回來,隻能添亂,寂想想,也是這個理。
“你也不要管這事兒了,刑叔叔回來了,你也可以呆在家裏,有律師在,那些記者不敢胡來的,其他事情,讓我來處理,這幾天讓旭東陪著你,有他保護你,我放心些,工作的事情,果斷時間再說,折騰了一天,你先回去休息吧。”陳萍一招呼,安排了一輛車,囑咐了旭東幾句,讓他送寂回去,保鏢暫時留下,以防蓮蕊胡來,旭東點了點頭,護著寂上了車。
不一會,車便開導了寂家所在的小區,小區門前保安和幾個帶著攝影器材的人似乎糾纏著,寂在車裏看著,覺得是自己給別人帶來了麻煩,本想下車去勸那些人離開,手剛示意停車,旭東就壓住了他的手,也許是相處的久了,寂臉上的愧疚,比手語表達的更直接。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是你現在去指揮更麻煩。”此時的旭東有些不同尋常的事故與成熟。“就像剛才,你希望去和那個女人解釋,可是她根本不會聽。。。。。讓你說,現在這些人要麼是有目的的攻擊你,要麼是看戲不怕台高,解釋是沒用的,用不了幾天,就沒事了。”
寂停了旭東的話,沒有了繼續的動作,這是點了點頭,手語答了句謝謝,在這種時候,寂莫名感到強烈的無力感,有口不能言的痛苦,是其他人不能體會的,無法表達自己的想法,無法為自己做出辯解,無法在自己想要的時候,對那個人說出我愛你,無論曾經,還是現在。
車開到了樓下,旭東送寂上了樓,打開家門,寂有些意外的此時應該還在工作的父母都在家,旭東也急忙打招呼,刑家父母也很熱情的招呼旭東坐下,旭東推辭說要離開,卻在兩位長輩的熱情下留了下來,並且一起吃了晚飯,當然,這和寂的勸說也是分不開的,雖然認識很久了,旭東卻是第一次到家裏吃飯,席間,四個人的交流很融洽,但寂卻在這融洽之後,感覺到了一絲不自然,父母之間那表情的細微尷尬,尤其是提到許熠時格外明顯。
“你們都知道了,對嗎。”飯後,將旭東送走,寂和父母坐在客廳裏,氣氛稍稍有些尷尬,電視裏放了些什麼沒人去看,在這種有些緊張的氣氛下,寂坦誠的手語,打破了沉默。
“知道什麼?”刑母對寂的突然發話有些意外,本能的還是去隱藏,也許這也是潛意識。
“是的,我們都知道了,你許伯父伯母下午來過了,是他們告訴我們的。”用手壓了壓刑母的手,刑父的話是沒有什麼隱藏的意思。“告訴我們實話吧,是不是和他們說的一樣。”
“想知道什麼,那張照片的真假,我和許熠的關係,還是,我是不是同性戀?”寂的手語打的很平靜,但每一個詞句卻都像一顆顆炸彈,打破了這家庭曾經的和諧。
“就先回答我們,你是不是同性戀?”刑父的表情嚴肅而平靜,語氣自然卻透露出了克製。
“我是同性戀,我也曾經喜歡許熠。”寂打著手語,心中卻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啪”響亮的一記巴掌,印在了寂的臉上,這一瞬間,空氣似乎凝結。時間好像停止,母親的忽感驚詫,父親的依舊平靜,以及寂在巴掌劃過臉龐,眼裏的淚水,如同一幅定格的畫麵,如果有人照下來,會在這一張張表情裏,讀出這家庭突如其來的真實。
“我打你,不是因為你做錯了,或者同性戀是錯,隻是我想了很久,一個最好的表達、”刑父在沉默了一會之後,沒有像寂所預料的狂風驟雨,卻是依舊平靜的話語,多了些嚴肅。“我也算讀過書,知道有些東西雖然我們一般不提起,卻依舊存在,卻沒料到,是自己的兒子。”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在知道我不能說話的似乎,爸爸你也是這樣想的吧。”寂含著淚,臉上熱沒有散去,曾經不敢提的話,卻在這一刻,有了勇氣,但表達出來,卻後悔了。
“啪”又是一巴掌,“這次是因為你說錯話!”刑父的嚴詞伴隨著刑母的淚水,有些心痛了。
寂愣了一下,沒有繼續表達些什麼,隻是做到了刑母的身邊,攬住了母親,嘴型說著對不起。
“我們知道,這些年,你經曆的痛苦很多,而且往往在我們看不到的時候,我們也很愧疚,但這卻無法改變什麼,我們隻能努力去實現你想要的生活,讓你去實現自己的人生,你想出國,我和你媽再擔心,也並沒有阻止,老天也不算虧待你,你用你的天賦成就了你現在的生活,你自己也爭氣,我們也感到很欣慰。”刑父的聲音隨著真情流露,真正的平靜了下來,多年來未嚐表達的都在這一刻表達出來,寂回頭看了一眼,父親的眼裏除了愛沒有其他。
“關於你的感情生活,我們也會像以前一樣,讓你自己去選擇,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那都是你將要麵對的,我們即使不情願,不理解,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你自己過得好,總有一天我們會想明白的,但我對你的唯一要求,就是對自己負責,對你愛的人和愛你的負責,其他人,都不重要,許家父母和媒體那邊,我和你媽去處理,你自己去解決和許熠的問題,解決之後,你是要去國外,還是留在家裏,都隨你的意,無論將來發生什麼,這裏永遠是你的家,我們也和你哥說了,他現在在新西蘭,說如果你想去散散心,就去他那裏,他也知道這事了,他的態度比我們開明,”
刑父的話越說越發的溫柔了些,也許一個平時堅強的男人,內心的柔軟也不比誰少,寂聽了父親的話,本來還是在眼眶裏的淚水,如線般滴答,伸出了另一隻手,將父親也攬住,刑父話說完,也有些釋然,路出了淺笑,摸了摸自己兒子的頭,就像眼前的青年還是幼時那個伸開手求抱的孩童一般,不管他長大了多了,成熟了多少,在父親眼裏,他還是他。
那天夜裏,寂慢慢將隱藏了十幾年的事情說了出來,從自己第一次發現喜歡上了許熠,到遇見旭東,然後表白失敗,決定去法國,在法國遇見的那些人,隻有在一個人的事情上,寂依然隱藏了不少,不知何時,和威廉在一起的回憶,成了自己的專享品,苦澀而傷感。
“寂,我。。。”第二天一大早,寂的手機便震動個不停,接通視頻通話,就看到許熠已經占到了自己家門口,寂猶豫了一會,還是打開了門,一開門,許熠一臉愧疚,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站在門口,想要說什麼,卻又吞了下去,寂看著她這樣,實在沒法生得起來氣。
“酒醒了?知道自己犯傻了吧!”手語打著,寂臉上泛起了笑容,雖然掀起了不少風波,但許熠的一時衝動,卻成為了一個契機,讓自己放下了積壓了十幾年的心裏的那塊石頭。
“小熠來了,進來吧。”沒等寂再說什麼,準備上班的刑家父母來到了門口,一見許熠,刑母愣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卻被壓住,刑父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依舊打著招呼。
“叔叔,真是對不起,給小寂和你們帶來這麼大的麻煩,”許熠的頭微微有些垂了下來,麵對刑父的格外寬容,更加愧疚,想要說些什麼,就在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句英文,這個來人,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刑寂,臉忽然就是僵住了。
“你給寂帶來麻煩也不是第一次了,寂不會在意,叔叔阿姨也不會在意,但你自己千萬別也不在意。”熟悉的英倫口音,諷刺卻依舊透露出紳士的優雅,威廉突然出現在了許熠的背後,操著生澀且結結巴巴的普通話和刑家父母打招呼:“叔叔,阿姨。你們好。”
“你好,說英文就好,你是?”刑父很快把話接了過來,因為他發現兒子依舊完全呆住了。
“我叫威廉,是寂的男朋友。”
短短的一句話,本應該出現在段子裏的場景,出現在真實的場景裏,讓這一刻,變得格外戲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