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至於其他的，大多數都是我猜的，我本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威廉說著，很不好意的低下了頭，本以為寂會因為責怪而繼續沉默，溫暖的手卻搭上了肩。
    “是我反應過激了，我沒想到，你已經知道這麼多事情了。”等威廉偏過頭，迎上的是寂溫和的目光，沒有剛才突然的衝動，平和的眸子裏有幾分感慨，皺起的眉間始終無法平複。
    “是我太多事了，我不該去私自打聽。。。”威廉剛準備道歉，話沒說完，就被寂的手語打斷。
    “沒事的，了解我，對你而言未必是什麼好事。”寂的手語依舊充滿了沉鬱的語調，用眼打量了威廉兩眼，然後忽然一笑。“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淩睿是個值得我去愛的好男人。”
    “但你不愛他，至少現在還沒有愛上他，對嗎？”威廉試探性的問道，生怕寂再度發火。
    “也許吧。”寂猶豫了一會答道：“也許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也不知道如何愛上一個人。”
    “當一個人在你心裏揮之不去，即使遠望，你的眼裏也隻看得到他時，你就是愛上他了。”威廉的回答似有所感，不自禁的看了寂一眼，寂也回望了一眼，但得到的卻是寂寞的無言。
    “你很愛許熠嗎？”一輛車快速掠過，威廉問道，寂沒有回答，隻是看了遠去的車，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還要和其他人在一起呢？”威廉接著問道，語氣之中似乎有一股壓抑的怒氣。
    “我想愛上他，隻有愛上其他人，才能阻止我繼續犯傻。”寂沒有回頭，眼角的淚悄悄滑下。
    在手指停歇之後，又是一陣沉默，兩人無言，隻是繼續看著來往的車輛，尋找著起點與歸宿。
    “其實我很羨慕淩睿，至少能天天和你在一起，擁有愛你的權利，也有著可能被愛上的可能。”
    寂沒有回答，隻是回頭看了威廉一眼，然後自嘲的笑了笑，摸了摸威廉的頭，但剛準備說話，卻被威廉猛的拉住了手，威廉直愣的眼神讓寂沒有動作，眼神裏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
    “你會愛上我嗎？”威廉忽然正經的問道，磁性的喪音，讓寂一瞬間愕然，不知如何回答。
    低垂的眼眸，露出了一絲不確定的猶豫，心中的疑問，始終沒有得到答案。寂沒有動作，隻是靜靜的坐著，難以言說的感覺，就像舞池之中一曲悠揚的探戈，人群隨著樂曲起舞，本該執手的舞伴，已在舞池之中嬉笑，候場的自己，無法抗拒一個深情的邀約，與之相擁踏步，但看似和諧的步調，卻隻是一廂情願，錯身回眸時，自己的眼依然會閃現那人群之中若隱若現的身影，隨著樂曲進行，這支舞已經過了幾個步調，但自己的心卻難以全情投入，因為那看不到的方向，總是會有一個掛念，是自己此生最願攜手共舞，為之心心念念的舞伴。
    “寂，你回答我啊，你會不會愛上我？”看著久久不回答的人，渴望的眼神更加迫切，張揚的情緒被最後一點理智壓迫著，但心底的渴求卻寫的臉上，緊張的皺眉，失神的眼眸。
    “為什麼我會愛上你？”雖然很想直接拒絕，但莫名的好奇心，讓這場談話繼續下去。
    “因為你生氣了，因為我不曾告知的查探讓你厭惡，因為我的冒失讓你不快，因為。。。”威廉說著，語氣一頓，寂轉臉看著他，他才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因為我讓你想起了那個人，勾起了你心底的痛，比起淩睿，至少我讓你動了感情，雖然這種感覺並不是因為我。”
    眼眸垂下，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失望，威廉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
    “你的確很像許熠，連失望的狀態都像。”寂忽然的一笑，用手扶起威廉的臉頰，仔細打量了一番，好像眼神深處，有著更多的回憶。“他失去那個女人時，也是這樣的表情和眼神。”
    “阿寂，我。。。”威廉看著有些入神的寂，似乎看到了希望，但卻感覺會有更大的失望。“失去的，已經找不回了，但你仍然有選擇的權利，即使我那麼像他，你為什麼不。。。。”
    話沒說完，寂就用一根手指阻止了威廉繼續說下去，然後饒有深意的用手在他的輪廓上摩挲了一圈。“既然我已經騙了淩睿，就不可能再騙你，就算你能讓我彌補那一份缺失，也及不上對你傷害的虧欠，我和阿睿在一起，是我尋找新開始的路，即使沒有結果，我也要走下去。”
    “我不在乎，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介意成為一個替代品。”威廉猛的一抓寂沒有收回的手，略大的力道好像生怕失去一般，堅持的眼神，卻更加讓寂的臉上多了一分虧欠。
    寂沒有回答，隻是禮貌的收回了手，然後慢慢起身，威廉也跟著起了身，卻被手語指示“就在這裏等我”，然後寂便離開了，威廉有些莫名，但卻隻能在原地等著，大約十五分鍾之後，寂手上多了一個便利商店的紙袋，再度從黑暗的道路遠處出現，來到原地再度坐下。
    “威廉，我們還是朋友嗎？”意外的問題，隨著寂遞來的啤酒，威廉接過，卻不知是何含義。
    “是，當然，至少我這麼認為。”打開酒瓶，白色泡沫衝出，卻在一瞬之後，消失無蹤。
    “那就一醉吧，酒醒了，把今天的事情都忘了吧！”輕易的手語，卻透出心底的堅韌，寂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這陣迷蒙之後，就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大約三個小時之後，寂有些醉意的回到了家，濃重的酒精味讓旭東皺眉，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不及問清楚發生了什麼，寂便倒在了床上，露出了一個醉鬼的表情睡著了，旭東也沒有辦法。
    而在淩睿的住處，客廳裏依舊開著燈，威廉很慵懶的癱在沙發上，看得出他比寂的狀況也好不了多少，而淩睿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表情陰沉的望著窗外的一片漆黑，客廳的電視機開著，畫麵上的寂已經喝的有些微醺，手語已經不那麼流暢，因為最精彩的部分已經過了。
    “還好我新買的這部手機夜拍功能不錯，否則他這麼快的手語，恐怕會有遺漏。”威廉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酒精的作用已經讓他釋放出了本性。“怎樣，不發表一些感想嗎？”
    淩睿聽著這樣的嘲諷，就和沒聽見一樣，因為他在乎的，隻是畫麵中所述說的殘酷事實。
    “不說話？還是對你打擊太大了，你一時無法接受。”威廉也不在乎淩睿是否有反應，拿遙控器關上電視，起身來到淩睿身邊，勾住了淩睿的肩膀。“別傷心了，你不是還有我嗎！”
    “把你的手拿開！”麵對這樣的挑釁，淩睿猛的一推，威廉往後踉蹌，卻依然嬉皮笑臉。
    “怎麼？惱羞成怒了，這脾氣別向我發啊，畢竟讓你失望的人不是我，我對你可是死心塌地。”
    “警告你，我們倆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如果不想我對你不客氣的話，就離他遠點！”
    “我可沒興趣參合你的事情，我們現在是名正言順的競爭關係，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威廉的表情挑釁，淩睿的火氣徹底被勾了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猛然撞到了牆上。
    “小寂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才會被你騙，如果他收到什麼傷害，我要你償命！”
    “那你去告訴他啊，告訴他我是誰，告訴他你有是誰，告訴他你曾經幹過些什麼，看他還會不會給你一絲機會，去啊！”威廉好像也被惹怒了，冷冷的目光，帶著一種致人死地的殺氣。
    突然緊張的氣氛，又引來一陣死寂，兩人對視著，眼神裏水也不肯認輸，但很明顯的，威廉的話再次戳中了淩睿的死穴，暴躁的脾氣難掩眼神之中的一絲懼怕，而威廉好像吃準了這一點，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壓在牆上，隻是冷冷的看著他，毫無感情的臉上充滿了極度的輕藐。
    “怎麼？戳中你的痛處了嗎，也是，做出那種事情，誰也不想再提起，隻可惜，你沒有後悔的機會了。”對峙了一會，威廉慢慢悠悠的說著，然後一揮手隔開了淩睿，輕藐的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