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您不如先把他放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拉尿了。”戒言站在邊上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出聲提點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正無計可施的老方丈趕緊把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家夥放在榻上，解開了包裹在外的繈褓，露出了裏麵一具光潔溜溜的小身體。
    “看來這孩子的母親是真心要丟棄他，居然除了包裹在外的東西什麼都沒有留下。”站在方丈身旁，看著打開繈褓後就不再哭嚎的小家夥，戒言輕聲說道。
    “戒言，”老方丈忽然語氣嚴肅地出聲道：“當初你進寺之時，知道老衲為什麼為你起法號為‘戒言’二字嗎？”
    “戒言知道。所謂戒：佛法律條，泛指禁止做的事；所謂言：亦作言詞，戒言二字乃為：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戒言收回心神答道。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點了點頭，老方丈盤膝坐回了禪榻上：“今日所見之事及老衲要對你說的話，日後你要謹言慎行，明白嗎？”
    雖然還不清楚方丈說的到底是什麼事，但戒言還是恭敬的答道：“弟子定當銘記於心。”
    抬眼看向了窗外，老方丈似是回憶開口道：“老衲幼年之時曾遇一位高僧，那高僧神通，告知老衲的圓寂之日正是百歲之時，但在那之前要助一位與老衲前世結緣之人在他十四稚齡之時到他該去的地方去，方能功德圓滿修成正果。隻因老衲那時年幼無知，說了狂語若那高僧離去，在離去之前高僧慈悲，讓老衲謹記前世結緣之人今生異於常人。”收回目光看向了榻上的小家夥，老方丈輕歎了一口氣：“今日所見之事讓老衲不僅又想起了這幼年往事，沒想到在老衲八十有六的高齡之際，果真遇上了這前世結緣之人。”
    戒言看著榻上的嬰孩，略微疑惑地問道：“師傅的意思是這嬰孩便是您前世結緣之人，但戒言並未看出他有任何異於常人之處。”
    “助他翻過身去。”老方丈雙手合十微微閉上眼睛說道。
    向前走了兩步站在榻邊，戒言伸手輕輕地把咿呀亂叫著的嬰孩翻了過去，讓他趴在了榻上，立時驚聲說道：“師傅，這是……”抬眼看向自己的師傅，令他想起了剛剛的告誡，戒言收了聲又退回到了一邊。
    “看明白了？”睜開眼睛，老方丈向戒言問道。
    “弟子明白了。”原來在那嬰孩在臀部的上方長了一根像小豬一樣的小尾巴，看來這就師傅說的他異於常人之處了。
    “嗯，明白了就好，從今天開始這孩子便與老衲同吃同住，由你來教導他為人之道，去準備吧。”看著戒言走出去關上門後，老方丈伸手把嬰孩包好抱回了懷中。
    “你與老衲今生的緣份隻有十四年，十四年後你將要去你應去的地方，以老衲現在的修為也還是看不透那未知的地方對於你來說是吉是凶。”小小的年齡就要一個人去探索未知的世界，這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也是需要相當的勇氣。老方丈愛憐地看著懷中的小家夥，有些不忍地對他說道。
    不知愁的看著抱著自己的人，小家夥流著口水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一把抓住了老方丈留了很久的白色長胡須。
    “哎呀，小壞蛋快放手，這胡子可是爺爺的寶貝，不能拽。”剛剛營造出來的憂傷氣份被小家夥一把給拽沒了，同時拽下來的還有幾根銀白色的長胡須。看著捂著下巴哀叫的人，讓小家夥開心地揮舞著手裏的胡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唉，也罷，既然是你命中注定的道路，那就像現在一樣開心的走下去吧。”老方丈輕輕地拍了拍小家夥的屁股，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