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その執事 2回憶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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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出來,換上夏爾平時常穿的衣服,再給他的紫瞳戴上一隻黑色的眼罩。房門突然被打開,一群人衝進來,一陣雞飛狗跳……
    這時,衝進門的三個人又同時止步:“少爺!”
    眼前的少年轉身,神情高傲而冷漠,儼然是凡多姆海伍的當家。
    三個人先是擺出一副能吞下兩個雞蛋的表情,接著痛哭流涕地衝上前去想要擁抱他們思念已久的少爺。誰料少年不自覺地向後退了退,站在塞巴斯身後,臉上依然沒有太多表情。
    塞巴斯擋著三個衝動的仆人:“喂,你們!”見三人因為少爺不自然的反應而停了下來,便說道,“由於某些原因,少爺失憶了,你們不要嚇著少爺。”接著又轉向少爺一一介紹三個仆人,“園藝師菲尼,女仆梅琳以及廚師巴魯多。您的管家田中先生在兩年前去世了。”
    “嘛,少爺也已經見到了,梅琳跟我去為少爺準備晚餐吧!菲尼去庭院裏采些少爺喜歡的白玫瑰。”沉默了一陣之後,巴魯多帶頭轉身向門外走去。
    於是三個人離開了房間,菲尼第一個提出了質疑:“呐,巴魯多,那真的是少爺麼?”
    “怎麼可能,菲尼,十幾年了,你的孩子也已經七歲了吧?”巴魯多斜斜地叼著一支煙,“十幾年的時間,我也蒼老了許多,少爺怎麼可能還是十幾年前的樣子……”
    “可是塞巴斯醬先生不就沒變嗎?”梅琳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說不定少爺……”是啊,怎麼可能,十幾年了還保持著小孩子的體型?無論用什麼樣的理由,都覺得毫無說服力啊……
    “梅琳,你覺得那可能嗎?”巴魯多還未說完,菲尼已提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塞巴斯醬先生一定也知道,但為什麼還要帶他回來呢?我們還有必要留在這裏嗎?”
    “想想這麼多年的等待是為了什麼呢?就真的是在等著少爺回來嗎?真正的少爺說不定早就……”巴魯多氣惱地丟掉煙頭,一拳砸在牆上,“可還是想留下來……就算……就算那人不是少爺……我也……”
    已經哽咽到說不話了,是啊,當初全軍盡滅的絕望是那樣的可怕,是少爺,給了自己安寧的生活,還來不及為他做些什麼,卻已經失去了他,然後淡然地笑著去過另一種生活?不,我做不到!
    “我也是,要我離開這裏,離開所有關於少爺的回憶,我做不到!”與十幾年前相比,菲尼成熟了許多,他低下頭淡淡地微笑著,“而且他和少爺長得很像不是嗎?看到他……就像看到少爺一樣……”
    “我們一定會像以前一樣,快樂地生活下去的!”梅琳摘下眼鏡,雙眸中溢滿說不出的感情。
    “在知道他不是真的少爺的情況下,你們還選擇留下來,我衷心感謝你們。”身後忽然響起塞巴斯的聲音,把三人都嚇了一跳。
    “啊!塞巴斯醬先生!”梅琳最先反應過來,拉起巴魯多向廚房走去,“那麼我們去準備晚餐了,菲尼,去采玫瑰吧!”
    豐盛的晚飯擺在桌上,讓夏爾有些不知所措,塞巴斯微笑著為夏爾遞上一杯配餐的紅酒:“少爺,您不在的時候大家都很努力,菲尼已經是頂尖的園藝師了,巴魯多也已是一名優秀的廚師,嚐嚐看吧!”
    夏爾繼續盯著桌上的刀叉不知所措,塞巴斯瞬間明白,這個少爺不懂用餐的禮儀,怕在人家出醜。隻是夏爾臉上的表情太過可愛,明明知道自己不會用刀叉,卻又不想承認的別扭,讓他忍不住想好好捉弄他……
    “少爺,怎麼了?”帶著一絲笑意的語氣證明塞巴斯是故意這麼問的。
    “沒什麼。”後者的回答果然不出所料。
    “難道說,少爺不會用刀叉麼?”一針見血地拆穿夏爾,然後等著看他窘迫的表情,惡魔的嘴角劃過一絲壞壞的笑意。
    “才,才沒有!”臉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夏爾扭過頭掩飾自己的窘迫。
    愛捉弄人的惡魔輕笑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就算時過境遷,這張臉還是沒有改變:“您還是這麼不坦率啊,我的少爺。”這麼說著,塞巴斯拿起刀叉替夏爾切開眼前的食物。
    夏爾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默默為自己切開食物的塞巴斯,晚餐的香味不斷誘惑著早已餓透的胃,他漸漸轉過頭,看著塞巴斯熟練的動作。塞巴斯將切好的食物遞到少爺嘴邊:“嚐嚐看吧,少爺。”
    別扭地一把奪過惡魔手中的叉子,噘著嘴道:“我自己來!”然後安心地品嚐由塞巴斯細心切成小塊的食物。每一道菜都是巴魯多精心準備的,夏爾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但很快又麵無表情。
    這時,塞巴斯遞上做為甜點的日本小南瓜,他取下切開的南瓜頂部,一陣清甜的味道迎麵襲來,還有,一抹耀眼的藍……夏爾頓時瞪大了眼,塞巴斯取下戒指擦幹淨,戴在夏爾的姆指上:“歡迎回來,我的少爺。”
    夏爾呆呆地看了看塞巴斯,又看看另外站著的三個人,他們三人同樣一臉微笑,異口同聲道:“歡迎回來,我的少爺。”
    夏爾低下頭,半晌才淡淡地說道:“嗯,我回來了……”
    吃罷晚餐,夏爾回到房裏坐在床上,塞巴斯遞了一杯紅茶給他。夏爾接過紅茶呷了一口,放在床邊的櫃子上:“我累了,想睡會兒。”
    “好的,少爺。”塞巴斯替夏爾解開衣服,一件一件褪盡,然後換上睡衣,再替他蓋上被子。夏爾皺了皺眉,若有所思地裹緊被子,“塞巴斯醬,在我睡著前不準離開。”
    “Yes,mylord。”塞巴斯先是一愣,繼而微笑著單手扣肩,向少爺微微鞠躬。
    “這樣真的好麼?”確認少爺睡著以後,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出來。
    “我已經決定了,田中先生。”塞巴斯吹滅蠟燭,田中先生站在窗前,隻是此時的他背後一對黑色的翅膀,手中握著巨大的7字型鐮刀……儼然是隻惡魔!
    “塞巴斯,你要清楚你這麼做的後果,被引渡的靈魂是無法升入天堂,也無法進入地獄的,等待他的結果,隻有灰飛煙滅。”田中撲了撲翅膀,“這也就意味著你全永遠失去他。”
    “在那之前,我會親手奪走他的靈魂。”塞巴斯毫不猶豫地說著,目光中滿是堅決。田中隻好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沒入黑暗。
    記憶一下子倒回到十八年前,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惡魔懷裏緊緊抱著秀美的少年跪在雨中,在他臉上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的表情隱沒在黑暗裏,同樣分不清是在哭,還是在笑。而他懷中的少年,仿佛是沉睡了一般,麵容安靜而祥和,唇邊還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實在不忍看下去,田中打著傘來到兩人身邊,替他們擋雨,蒼老的聲音平靜而緩慢地吐出一句話,瞬間讓惡魔的眼中恢複了光彩。“我有辦法救他。”他剛說完,惡魔已抬起頭,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眼看著自己。
    “救他!”毫不猶豫地將懷中的少年遞到自己麵前,惡魔已經失控到隻要有一線希望,什麼都願望去嚐試的地步。
    “塞巴斯,你應該知道如何引渡靈魂吧?”田中先生語出驚人,惡魔瞬間瞪大眼看著田中:“你……你怎麼會知道引渡靈魂的事!”
    “因為我是惡魔。”一道驚雷劃過夜空,照亮了田中慘白的臉。他在塞巴斯啞然的目光中顯出了原型,血紅的短發,俊美的容顏,臉上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身後的翅膀和尾巴表明他的惡魔身份。
    “瑪門!”塞巴斯驚得一句話都不出來,撒旦之子,掌管七宗罪之貪婪,竟然出現在凡多姆海伍家……
    “我和上一任的當家,也就是夏爾少爺的父親簽了契約,具體情況就不和你說了。”瑪門拍了拍手中的煙杆,被成惡魔後的形象與田中完全沒法聯係在一起,“想要救活少爺隻能進行靈魂的引渡,你要考慮清楚。”
    後來發生了些什麼,隻有塞巴斯知道……
    黑暗中傳來少年似夢似醒的呢喃:“塞巴斯醬……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會保護我,對吧?”
    塞巴斯一驚,來到床邊輕輕撫摸著少年柔軟的頭發,低聲回應:“是的,少爺。我將陪在您的身邊,直到最後。”
    得到回答的少年安然沉睡,銀色的月光灑在恬靜的臉上,有一種朦朧的美。
    想要觸碰夏爾的臉,少年卻在冰冷的指尖觸到臉頰的瞬間像隻小貓一樣縮成一團,緊緊地抱著自己,臉深深地埋在臂彎之中。
    害怕而不安的姿勢……
    那年與虐殺天使的戰鬥唯一的失誤是沒料到少爺會從橋上掉下去,更沒有料到少爺會死……是我忘記了他隻是人類,人類的話失血過多會死,於是,失去了他。
    而在整場遊戲中,唯一的失誤是沒料到我會愛上少爺……
    因為曾經沒有珍惜,所以失去了,我就是那隻貪心的惡魔,到最後什麼都沒有……
    趕在死神收了夏爾的靈魂之前,我將他引向地獄,為他的靈魂做了引渡,於是十八年後,有了現在的少爺……這個男孩,是夏爾的轉世!隻是由引渡而轉世的靈魂,死後將會連同身體一起灰飛煙滅,如同不曾存在過一般,不留一點痕跡,消失得徹底……
    我將你埋葬在內心深處,你卻將我遺失何方?我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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