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在一條完全陌生的荒郊路上，周圍都是禿枝枯樹。
    “和飛龍搏鬥時，你明明離出口那麼近，為什麼不乘機逃走，那麼好的機會，可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的。”
    “我不想別人來分擔我的痛苦。”
    “那剛才跳水前，你也可以不用救我的。”
    “唇亡齒寒的道理，你別多想了。”
    “少裝了吧，坦白從寬吧，你是不是喜歡我？”
    無甄回頭冷漠地蹬了高烽一眼，又繼續向前走。
    他聽到她心裏一聲決絕的“不”。
    “我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更不會去在乎一個敵國的獵人。”
    他這時才覺得，能聽見人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原來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別再跟著我了。”
    “怎麼能不跟著你呢，不跟著你怎麼完成我的任務？”
    無甄瞪了他一會。“東西沒有，命倒是有一條。”
    “你救了我兩次，我怎麼忍心殺掉我的救命恩人呢？你心裏明明很清楚吧？”
    “我既然救得了你，當然也有能力打敗你！”
    高烽按住從太陽穴不斷流出的血液，卻還忍不住嘲笑無甄，因為她的皮膚紅得好像被那些血液滲透了一般，不但紅，好像還熱得冒煙。
    “打敗我？其實我根本就沒事，我甚至都不感到痛，我隻是被那老太婆放掉了點血而已。瞧瞧你現在的樣子，你的情況可沒比我好多少。”
    無甄的確覺得很糟糕，剛才全身浸泡在那血湖裏太久，現在全身都滾燙如火，恨不得脫光衣服去躺在那條冰河上。
    她掰著手指，在掌心生出一簇幽藍的火，釋放體溫，同時心算著自己距離那裏的遠近。
    “還算什麼，這條路不是通往百日國的，就是朝邊界的護城河，是南是北直走到底不就知道了。”高烽看起來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他好像忘掉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