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夏傷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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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塞巴斯隻是因為需要靈魂而暫時離開一會兒,誰料一連好幾周都沒有他的消息,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夏爾有些不安起來,乘著西斯內沒有去神羅工作,揪著她問東問西:“呐呐,西斯內,塞巴斯怎麼還沒有回來?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會不會又被上次的毀容男纏上了?”
一連幾周都沒有塞巴斯的消息,西斯內也有些煩躁,不過她煩的不是塞巴斯突然消失,而是眼前這個小鬼幾乎天天纏著自己打聽塞巴斯的消息:“不可能,第一,上次因為你被塞西爾挾持,老爸才會受製於他,以他的實力,讓那個變態死上幾萬次都不成問題;第二,那天救下你們後,我已經讓艾斯特在他背上刻滿了聖經,嘿嘿,他那麼喜歡看別人被聖經製約,就讓他自己嚐嚐被製約的味道咯!”說完,西斯內邪惡地笑了笑。
“那塞巴斯為什麼消失那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夏爾越說越小聲,頭也深深地埋了下去。“是不是討厭我,覺得我很髒,厭惡我而躲著我……”
“塞巴斯不是那種人。”紅發惡魔突然從身後冒出,把夏爾嚇了一跳。
“啊,瑪門殿下,有消息了嗎?”西斯內倒是見怪不怪,揚了揚手算是打招呼。
瑪門輕輕搖了搖頭,扁扁嘴:“還沒有,剛收到老爸的命令,我得回魔界。”說著,俯下身挑起夏爾精致的下巴,“小蘋果,別胡思亂想,要相信塞巴斯。”接著拋了個媚眼,放足十二分的電才大笑著走開。
夏爾一直沒有說話,要他相信塞巴斯,可是那隻惡魔一個承諾都沒有給自己,又莫名失蹤這麼久,叫他怎麼相信他呢?片刻之後他抬起頭望向西斯內:“我想出去走走,你來保護我。”
西斯內無奈地歎了口氣,拿起一件小風衣給夏爾披上:“要保護你還簽不了契約,我虧大了,唉……”
街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喧鬧,奇怪的人奇怪的車,漸漸的也都習慣了,灰色調的城市看起來也沒那麼討厭,被“星痕”折磨的人筆筆皆是,都習慣了,唯一不習慣的,是身邊沒有了那隻討厭的毒舌惡魔……
“啊!那個人手上的戒指好漂亮!塞巴斯我想要!”女子略顯淘氣的嗓音在這個喧囂的城市裏有些蒼白無力,卻還是沒能逃過夏爾的雙耳,他清楚的聽到那個女子最後喊出的名字。回眸,仿佛一瞬,又仿佛滄海桑田,惡魔熟悉的麵容,熟悉的微笑,在回眸的瞬間映入眼簾,隻是他的微笑,他眼裏流轉的溫柔,全部傾注在街角這個不知名的女子身上。接著惡魔抬起頭,順著女子的纖長而白淨的手指轉移目光,在看到夏爾的時候,惡魔臉上明顯掠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又恢複了原樣,低頭不知對女子說了什麼,兩人轉身消失在人海中。
“等等,塞巴斯!”夏爾想要追上去,但兩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氣得跺了跺腳,對身邊的西斯內道,“我自己回去,你把他帶來見我。”說完轉身就走,而身邊的西斯內隻是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去追塞巴斯。
“喲,老爸,原來你在這裏。”憑著惡魔留下的氣息,要找到塞巴斯並不難,西斯內追上塞巴斯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這個小美女送回家然後跟我走吧。”
塞巴斯料到西斯內會追來,輕輕推開西斯內的手:“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你去告訴夏爾,我已經有新的飼主了。”
“老爸你開玩笑吧?”西斯內有些驚訝,她看了一眼塞巴斯身邊的女子,無奈地聳了聳肩,“嘛,不管怎樣,你不跟我回去是不行的。”說著抬起左手,手腕處的金色光環延伸出一條絲線,另一頭連著塞巴斯的手緊緊圈住,“看這顏色就該知道這不是魔界的東西了吧?估計是小夏爾體內詛咒的一部分,和我身體裏的神族血液起共鳴之後就成為我的新武器了,不錯吧!隻要我不解開另一頭,你就休想溜掉。”說著,西斯內扯了扯左手,強行把塞巴斯拖向凡多姆海伍宅,“走啦,跟我回家!”
而此時的夏爾早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家裏,一個人悶在房間裏不安的來回踱步,很顯然街上的女子是塞巴斯新的飼主,塞巴斯毫無疑問會吃掉她的靈魂,可是他的微笑他的溫柔,全都傾注在那個女子身上時卻是那麼刺眼……他對誰都這樣嗎?他對任何人都這樣溫柔嗎?我也隻是他千萬個掠食對象中的一個嗎?我的人,我的靈魂,和他們相比是一樣的嗎?難道我在塞巴斯眼中並不是特別的嗎?無數個疑問在心裏糾集,等待著塞巴斯的親口解答,卻又害怕得到他的解答,夏爾煩躁的把自己摔到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我回來了。”西斯內的聲音從大堂裏傳來,夏爾瞬間從床上彈起,接著,一個幾乎被金色絲線纏得滿身都是的人被推了進來,是塞巴斯,由於絲線的束縛,惡魔看起來動彈不得的樣子。見夏爾有些啞然,西斯內聳聳肩,打了個響指,將絲線全部收回到左手的金色光圈裏,“他不肯回來,所以用了點極端的手法。我出去了,就在門外,有事叫我。”
房門被關得死死的,塞巴斯有些不自在的偏過頭,夏爾隻是坐在床邊盯著塞巴斯的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房間裏靜得可怕,塞巴斯閉上眼歎了口氣,打破沉默:“沒事的話我走了。”
“塞巴斯……”惡魔剛轉身就被夏爾叫住,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堆積在心裏,當他就站在自己麵前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所以僅僅隻是叫了他的名字,略帶期望的盯著他的背影,重新陷入沉默。
塞巴斯沒有回頭,靜靜的站著等了幾分鍾,沒有聽到夏爾說更多的話,便抬腿繼續向房門走去,但剛踏出一步,身後就傳來夏爾憂鬱的嗓音:“為什麼不辭而別?我才是你的飼主吧?和你簽訂契約的明明是我吧?”
“從一開始就沒有契約。”塞巴斯這才轉身看著夏爾,一字一句說得清晰明了,“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沒有契約存在。”
聽到這樣的話從塞巴斯嘴裏說出來,夏爾不由驚得瞪大雙眼,從一開始就沒有契約?騙人的吧?他搖了搖頭,用力扯下自己的眼罩:“你騙人!契約之印明明還在!你明明說過這是約束你的力量!”
“惡魔的話你都信?”塞巴斯擺出一副無奈而又沒心沒肺的表情,“我們之間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是假的,惡魔沒有一句是真話,不然就不會稱之為惡魔了。”
假的?從頭到尾都是假的?他的微笑他的溫柔,幾分鍾之內就都成了假的?夏爾呆呆的看著塞巴斯,他快不認識眼前這隻惡魔了。是啊,他不是也對那個女子微笑了嗎?他不是也對她很溫柔嗎?一切都是假的啊……
“嗯,少爺的意思是,契約之印的存在有點礙事,要清除掉它嗎?那很簡單,乖乖別動,不然會痛的。”塞巴斯忽然邪媚的一笑,慢慢走近夏爾。
“你……你想幹什麼?”夏爾意識到塞巴斯想要消除自己右眼中的契約之印,跳下床想要逃,卻被塞巴斯一把扯了回來,敵不過惡魔驚人的力氣,夏爾隻好無力的掙紮著,“你!放開我!不要!”
“我說過了別動的吧?隻一下就好,讓我把契約之印連同有我的記憶,從你的生命裏徹底抹掉。”塞巴斯用力按住夏爾,纖長的指尖閃著魔法的光芒。
“不!不要!別碰我!”惡魔明顯感覺到夏爾在拚盡全力的掙紮,少年發現自己掙紮無效後眼裏漸漸泛起的淚霧讓他不知所措,夏爾絕望地看著塞巴斯,視線似乎有些模糊,微弱的聲音也在顫抖,“求你,別把它奪走……就算全部都是假的,塞巴斯的存在卻是真的,不要把我最後的回憶也奪走……”說著,夏爾低下頭不再看惡魔的表情,瘦弱的雙肩微微顫抖著。
“真是的,你就那麼喜歡我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夏爾,那個好強的小鬼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露出這樣絕望的表情,塞巴斯有些心軟的收起魔法,輕輕側了側身子,順利地將夏爾壓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從開始就一直拒絕著我的少爺,沒有契約之後,你打算用什麼把我禁錮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