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羈絆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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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做了夏爾愛吃的東西,塞巴斯坐在桌邊隻吃了點水果沙拉就放下餐具,撐著下巴看夏爾狼吞虎咽。夏爾抬起頭擦了擦嘴,迎上塞巴斯的目光,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之前從沒見這隻惡魔吃過東西,更不要說坐在一起吃飯,他不由好奇地問:“你吃完了麼?之前都沒見你吃過東西,現在又隻吃一點水果沙拉……惡魔不用吃東西麼?”
“我隻是吃不慣人界的食物。”塞巴斯用勺子攪拌著麵前的水晶碗裏殘留的沙拉,“惡魔主要以靈魂、鮮血以及魔界的其他物種為食,不過不太容易餓,惡魔要是感到饑餓,將會變得非常危險且極具攻擊性。”
“要是吃了人類吃的東西會怎樣呢?”夏爾像是自言自語般看著盤子裏誘人的巧克力派說道。
“惡心地吐上幾天吧!”塞巴斯認真地想了一下,站起身接著說,“對了,今晚有個化妝舞會,吃完早餐我帶你出去買些參加舞會的衣服和飾品。”
“誒?舞會?”夏爾一聽到“舞會”兩個字,手一抖,差點把桌上的沙拉打翻,“我我我我我我我我還是不不不參加了……”
“怎麼突然結巴了?”塞巴斯奇怪地瞥了一眼夏爾,“被那個著名的結巴作家尚達奉附身了你?”
“尚達奉?尚達奉是誰?”提到舞會以外的事,夏爾說話又正常了。
無語了一陣,塞巴斯簡潔明了地介紹:“天界一個寫書的,經常跟在路西法殿後麵跑東跑西,當然,是在路西法殿下叛變以前。”
夏爾直到再也撐不下了才放下餐具,仰起小臉帶著滿足的表情道:“我吃飽了!”
“是吃撐了吧?”塞巴斯有點詫異地看著夏爾,這個小鬼怎麼能撐得下這麼多食物?拿起手帕細細地擦掉夏爾嘴邊殘留的食物碎屑,雖然這少年的雙唇依然如此誘人,不過塞巴斯現在打死都不會想要親他,否則絕對會被他口中殘留的人類食物的味道惡心得吐上個把月!
整理了一下夏爾的衣服,塞巴斯吹了聲口哨,門外立刻飛來一條巨龍。他跳上龍背向夏爾伸出手,夏爾毫不猶豫地拉住塞巴斯伸來的手,卻見惡魔壞壞一笑,一種不祥的預感令少年不由自主地打個寒戰:“你想幹嘛?”
“沒什麼,隻是在想什麼樣的禮服適合你,女裝怎麼樣?”塞巴斯將夏爾拉上龍背摟在懷裏,故意逗他。
“去你的!”掙紮了一下,被惡魔鎖住雙手,再掙紮,被更用力地按住,整個人困在惡魔懷裏動不了,熟悉的氣息讓人迷醉。
魔族的商業街繁華無比,塞巴斯抱著夏爾從龍背上跳下來,穩穩地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人們自動散開,紛紛向塞巴斯行禮。塞巴斯將夏爾放到地上讓他站穩,直起身微笑著向眾人點點頭,算是回禮。接著環顧四周,拉著夏爾鑽進一家裝潢華麗的店裏。
挑了幾件衣服給夏爾,塞巴斯站在試衣間門外等著,不一會兒,夏爾打開門,扭扭捏捏地出來了:“那個……塞巴斯醬,這裏的衣服……好貴!”
衣服標簽上那一大排的“零”簡直讓夏爾眼都不敢眨,塞巴斯若無其事地在紙上簽著字,回頭道:“啊,我已經全部買下來了。”
夏爾露出一個下巴掉地的表情,全部買下來!這是什麼概念!這家夥到底多有錢啊!塞巴斯轉身,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麵具戴在夏爾臉上。金色的麵具輕巧地遮住夏爾大半張臉,勾勒出少年完美的臉型,麵具上鑲著一些碎鑽,冰藍的顏色配上湖藍色的眼眸,異常嬌媚。塞巴斯愣了一下,穿梭在琳琅滿目的衣架之間,接著又以神速將夏爾塞進試衣間……
“塞巴斯……這件衣服有點大了。”夏爾一邊擺弄著腦袋上的小皇冠一邊走出試衣間,抬頭迎上惡魔驚豔的目光,臉上一紅,“我,我去換回來!”不待他逃走,惡魔帶著一種嚇人的氣勢將少年推進試衣間關上門。
夏爾唯一的反應就是瞪大眼縮到牆角,卻給了塞巴斯進攻的機會,惡魔一手撐著牆麵一手托起夏爾戴著麵具的臉:“今晚不許你答應任何人的邀請,就算隻是跳舞也不行,今晚,你隻屬於我一個人!”
夏爾傻傻的點點頭,惡魔強烈的占有欲讓他感到恐懼,卻又有點高興,那種被愛著,被在乎著的感覺難以言喻。眼前的惡魔無疑是個強者,就這樣放下一切,安心地靠在他懷裏一輩子也無所謂吧……我在想什麼!夏爾搖搖腦袋,到魔界時間太長,一直處於無所事事以及被保護的環境之下,再加上惡魔塞巴斯和執事塞巴斯比起來,有點強勢過頭了,自己似乎開始處於被動的一方了呢……
正想著,忽然被壓到牆上,雙唇頃刻被掠奪,一雙手在自己身上遊走……透不過氣的夏爾立刻反應過來,奮力掙紮。這個混蛋想幹什麼!現在可是在店裏啊!
好在惡魔還有點良心,親夠了就放開夏爾,一臉欠揍的微笑:“味道不錯,嘿嘿!”
“去死!你這……”還沒來得及說下去,塞巴斯已經在少年麵前單膝跪下,牽起他的小手親了一下:“今天我將是您最忠誠的騎士,小小的國王殿下!”
“塞……塞巴斯醬……”夏爾又是一陣臉紅,心裏暗罵:這隻混蛋惡魔,沒事長那麼帥幹嘛!
“我們先去舞會大廳吧,帶你熟悉一下那裏。”塞巴斯打開試衣間的門走向店主,一邊簽名一邊吹了聲口哨,這次跑來一頭麒麟,渾身冒火地蹲坐在店門口。
“這個……塞巴斯醬,真的要坐這個嗎?啊!”夏爾還沒說完,已經被塞巴斯扯上麒麟,一團火正從腳下竄出,嚇得他立刻鑽進塞巴斯懷裏,拚命摟著惡魔的脖子,雙腳踩在惡魔腿上。
“小傻瓜,你怕什麼!”塞巴斯將夏爾從身上扯下來,讓他背對著自己坐在麒麟身上,“這家店裏的衣服是全魔界麵料最好的,防火防水,不過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
“真的耶……”夏爾坐在麒麟背上,敲了敲麒麟,“怎麼都不燙的?被火燒到好像也不會受傷。”
“廢話,要是這火能傷人,我不早就變成烤惡魔了。”塞巴斯笑著揉了揉夏爾的頭發,“不過隻有這種黃金火麒麟不會傷人,其他的品種你可別想碰。而且單獨一人的時候也別想著接觸魔龍或是麒麟,它們以一切能吃的東西為食,尤其喜歡吃人類。”
夏爾一聽,又飛速鑽回塞巴斯懷裏,惡魔壞笑起來,顯然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喲,這不是暴力小蘋果麼?”麒麟在一座富麗堂煌的建築物前停下,塞巴斯剛抱著夏爾從它背上跳下來,薩麥爾立刻迎了上來,“塞巴斯殿下會提前到會場來,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薩麥爾,在魔界你見過幾次太陽?”沙利葉湊上來白了薩麥爾一眼,“你應該說,太陽從魔界的天空升起來了!”接著,兩人笑做一團。
塞巴斯沒理會兩人,帶著夏爾走進大廳,瑪門等人正在布置會場,塞巴斯向他打了聲招呼,正在忙的瑪門擺了擺手算是回應。忙過一陣,瑪門這才回過頭來,一眼看到已打扮好的夏爾,一時間呆站著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小鬼身上竟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
“小鬼!”故作輕鬆地來走到夏爾麵前,瑪門拍了拍衣角沾到的灰,“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
“塞巴斯醬去拿吃的東西了。”夏爾有些警惕的看著瑪門,這隻惡魔雖然沒安什麼壞心眼,但畢竟剛開始就對自己做過那種事,而且還對塞巴斯虎視眈眈,反正沒給自己留下什麼好印象……
“不用這麼戒備吧,我又不會吃了你……”瑪門有些尷尬在桌邊坐下,目光卻舍不得從夏爾身上移開,“你……今天真美。”
“謝謝。”幸好麵具遮住了自己大半張臉,夏爾感到臉上一陣發燒:該死的塞巴斯,把我打扮成這樣丟在這裏……
塞巴斯很適時地端著吃的東西走了進來,發現了瑪門的異樣,不由皺了皺眉。夏爾安靜地吃完東西,擦了擦嘴,扯扯塞巴斯的衣袖:“塞巴斯醬,我們回去吧,晚上再來。”
塞巴斯點了點頭,拉起夏爾的小手向門外走去,回頭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瑪門。
入夜,整個魔界一片歡騰,羅德歐加超級華麗的舞會大廳裏更是人聲頂沸。塞巴斯帶著夏爾從側門溜進會場,今天的惡魔一襲純白的禮服,沒有過多的裝飾,身後白色的披風隨著走動輕輕飄揚。他按排夏爾在一旁的桌邊坐下,自己則站在一邊。
這兩人一個國王一個騎士,理所當然地吸引了無數目光,甚至已經有不少女生主動上來搭訕。夏爾一時間不知如何就對,求救般望向塞巴斯,隻見這隻惡魔臉上掛著一絲沉著的微笑向女士們行禮:“真是抱歉,這位先生隻對男性感興趣。”
夏爾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毫不猶豫地一拳砸向塞巴斯:“混蛋!誰對男性感興趣了!”
“哦?是麼?看來我理解錯誤了呢……”惡魔露出一絲邪惡的微笑,接著又向眾女士行禮,“抱歉,我沒能好好理解這位先生的意思,他是說他對女性非常感興趣,特別是像在座這些可愛的女士們。”
“你!”夏爾氣得直發抖,幹脆扭過臉不說話了。
這時,舞廳裏又熱鬧起來,一個貴婦模樣的人引起了全場的注意,薩麥爾不著邊際地開著她的玩笑,而本說不參加舞會的路西法也因為她而忽然出現。魔界女王,夜之魔女莉莉妻,路西法的妻子……
“這就是傳說中的魔女?挺漂亮的嘛。”夏爾盯著來者看了又看,頭也不抬地對塞巴斯說。
塞巴斯皺了皺眉,所有人都向莉莉絲行禮,唯獨他站著遲遲未動。夏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問他怎麼不去,塞巴斯像是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微微一笑:“今晚我的王隻有一個,夏爾殿下。”
舞會開始,塞巴斯向夏爾伸出一隻手:“請問是否願意與我共舞一曲?我的殿下。”
夏爾不禁一愣,惡魔臉上璨然的笑容比燈光還耀眼,臉上一陣發燒,竟然忘了自己不會跳舞,把小手伸向了塞巴斯。直到被拉進舞池,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悲慘命運……
“啊!”不負眾望地跌進塞巴斯懷裏,立刻被摟住腰,惡魔磁雅的嗓音帶著一絲驚訝:“你不會跳舞?難怪聽到舞會那麼激動……”接著,塞巴斯輕輕念了句咒語,夏爾隻覺得雙腿不受自己控製一般擅自邁開了舞步,“跟著節拍,不用擔心,舞曲結束就會停下來的。”塞巴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莫名的令人安心。
舞會進行到一半,遲遲未到的瑪門忽然拉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出現,並稱其為魔界女王莉莉絲,又一聲鬧劇上演了。塞巴斯臉上卻掛著一絲“原來如此”的微笑,原來那個貴女竟是神之王子米迦勒!
“我去外麵透透氣。”夏爾突然覺得有點悶,他本來就不喜歡舞會之類的東西,更何況這裏吵得不行,還有一大群花癡盯著自己。來不及等塞巴斯同意就衝出了舞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