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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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秦瓦特臭著一張臉走向他,然後他居高臨下地瞪他。
「冰枕?」徐皓微笑的向他伸出一手。
秦瓦特沒有把冰枕給他,而是垂眼看了躺在徐皓懷裏又睡著的他。
“為什麼生病中的勻人,看起來總像陶磁娃娃那般脆弱?是因為寂寞嗎?勻人覺的寂寞嗎?”
他的心驀然揪緊─
像是察覺到徐皓的注視,秦瓦特的視線移回到徐皓臉上。
徐皓挑眉,手依然朝他高高舉著。「手會酸耶─」
秦瓦特咬牙,終於把手裏的冰枕交給徐皓。「酸死最好。」
瞪著手裏的物品,徐皓表情反而很沉重,不過他沒說什麼,隻是讓懷裏的男人躺回床上,然後才將手裏的冰枕放到男人腦後,之後,徐皓站起來,彎著身動手整理他的東西。
「JAY,等等你跟我下樓,我開藥單給你,你在讓人到醫院領藥就好。」說著,徐皓突然站直身子看他。「說句心裏話,老實說,我一直希望你能狠一點,無情一點,然後不顧小妹,也不顧世俗眼光,更不顧你家那老古板,直接帶著─」徐皓的目光忽然調向床上的男人。「偷偷愛了十五年的人雙宿雙飛─」
秦瓦特露出苦笑。「我知道你為我想,不過,我不希望有人受傷─」
之後,兩個男人對望,誰也沒在開口,因為秘密是深藏在地底─永不見光的。
送走徐皓後,秦瓦特沒有馬上上樓,而是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冰箱裏婉靈替他添購的新鮮吻魚,還有排骨,青蔥,他打算親自動手,為他煮一碗吻魚粥。
半個小時後,秦瓦特端著一碗冒著煙的魚粥上了二樓客房。
進房後,秦瓦特並沒有吵醒他,而是端著粥坐在床邊,靜靜看著睡容像天使的男人。
十五年前他就想這麼做了,無奈,他還是無法漠視世人的眼光。
所以他錯失了能擁有他的機會。
也許,默默地守候,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幸福吧?
看著熟睡中的他,秦瓦特突然笑了。笑容裏是心滿意足─
窗外夕陽西沉─
秦瓦特從客房出來後,他沒有上樓洗澡更衣,而是打算穿著下午從公司回來時所穿的那一套西裝就要出門赴宴。
他勾起放在桌角的車鑰匙,走出門。
剛好這個時候,婉靈從外頭回來了。
她的手腕上掛著兩套剛從洗衣店拿回來的黑色洋裝和粉色係短外套。
「怎麼來了?」他們在門口相遇。
婉靈微笑。「早上我不是打電話告訴過你了嗎?晚上我會過來陪你一起吃飯的呀!你忘了嗎?」說著,婉靈忽然注意到男人手裏的車鑰匙。「怎麼,你要出門啊?」
「嗯,林董的千金今晚要訂婚。」他看她。
婉靈皺眉。「非去不可嗎?」
秦瓦特遲疑一下。「非去不可。」
雖然不太高興,婉靈還是妥協了,誰叫她比他更愛他呢!「好吧!不過,我要你答應我,能離開就離開,不一定要等到宴會結束才回來,好嗎?」
秦瓦特眸色突然變深。「嗯,那妳呢?要不要我讓王叔先送妳回去?」
「不要,人家今晚想留在這裏陪你─」婉靈搖搖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秦瓦特沒有馬上說話,像在考慮什麼。片刻後─
「勻人還在。」
他告訴她勻人還在?什麼意思?
婉靈怔了一下,脫口而出。「他還沒回去?為什麼?」
婉靈的反應,讓秦瓦特皺眉。「他病了,病的很嚴重。」
「病了?那又怎麼樣?你可以替他請看護到他家裏照顧他呀?為什麼一定要讓他留在這裏?我要你馬上讓王叔送他回去,馬上─」婉靈的情緒突然變的很激動。
秦瓦特沉默。
「為什麼不說話?好,既然你不說,那就由我說─」說完,婉靈人衝進客廳,情緒有些歇斯底裏。「王叔?王叔?」
秦瓦特被激怒了,他走進去,伸手箝住她的手腕。「閉嘴─」
也許是秦瓦特不曾對她動怒過,婉靈一時之間竟被他的怒容給震攝住了,她整個人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出聲。
不過突然失聲,並不代表她就讓步了。
「讓王叔送他回去─」婉靈眸裏湧上一層薄霧,硬的不行,哭的總行了吧!
與她四目相望,他看見她眼裏呼之欲出的淚水。
秦瓦特臉上的表情很難看。
「讓王叔送他回去─」她又說了一次,一滴清淚剛好滑下她的臉頰。
秦瓦特終於被她的眼淚攻勢擊潰。
「我送他回去。」說完,秦瓦特拿出口袋裏的手機,開始撥打林董的手機。
手機接通後,他用最簡短的道歉說明自己今天為何不能到場的原因。
「對,真的是很抱歉。」講手機的時候,秦瓦特幽暗的眼,始終沒離開過她噙著淚花的臉。
「嗯,那就這樣了─」說完,他按下通話結束健。
秦瓦特看她。「我先回房換件衣服─」說完,他轉身打算上樓。
瞪著男人的背影,擔心會失去他的感覺,如巨浪般撞擊著她的心。
「讓我陪你一起送他回去─」婉靈依然站在原地,聲音哽咽。
他停住腳步,然後慢慢回過身來瞪著她。
半晌後─
「─隨妳─」說完,秦瓦特冷著一張臉,轉身上樓。
就這樣,婉靈陪著秦瓦特送宮勻人回到自己的住處。
打開門後,宮勻人轉身,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中間。「謝謝你們送我回來,我好累,我想休息了─」言下之意,就是拒絕他們兩個人進門。
「可是─」秦瓦特不放心。
「既然勻人哥想休息了,那我們也不便在打擾了。」婉靈笑著截斷JAY的話,之後,婉靈像是故意說給宮勻人聽。「JAY,人家肚子餓了,你帶人家去上次你帶我去的那家法國餐廳吃飯好不好?人家好想吃羅西尼鵝肝黑鬆露牛排還有烤小羊佐鬆露醬汁喔!想到都快流口水了─」
秦瓦特臉色很難看。
「好不好?帶人家去嘛?」說著,婉靈整個人都快貼到秦瓦特的身上了。
也許是氣氛怪異,宮勻人往房子裏退一步,人站在腳踏墊上,手卻早已握在門把上。
「秦、秦先生?」
婉靈終於抬眼看他,不過她沒話想對他說,因為該說的,該讓他知道的,她剛剛都已經表演過。
「嗯?」秦瓦特隱藏自己感情。
「如果沒事的話,我想休息了─」
秦瓦特點頭。
「你們先走,我看你們離開,我再關門。」宮勻人勉強自己笑。
這次,秦瓦特沒點頭。
「勻人先關門,我們在離開─」秦瓦特看他的眼神很沉也堅持。
聞言,宮勻人沒馬上關,而是斂下眼,過了會兒後,他才緩緩將門關上。
之後,他靠著門邊的牆,慢慢滑坐在門邊地板上。
沒多久,他就聽見門外兩人離去的腳步聲。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突然像被掏空了般,他覺的自己好孤單。
也許他該聽秦先生建議,重新回到商場上─
不過商場如戰場,想要回去,那也得要有體力才行。
他餓了,他餓到可以吞下整隻牛!
忽然,他想起,桌上那碗連一口都沒動過的粥。
其實,打從他和徐醫師對話開始,他一直都是醒著的,包括婉靈在樓下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的一清二楚。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傷害婉靈,他決定不再接受秦先生的任何照顧,包括能不見他就不要見他。
他扶著牆慢慢站起來,他走進廚房,伸手打開琉璃台上的櫃子,取出一碗他以前連碰都不會碰的泡麵。
今晚,他的晚餐就吃這個了。
吃過晚餐後,他並沒有馬上上床睡覺,而是坐在客廳裏瞪著電視機屏幕前的畫麵在發呆。
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門曾被人悄悄地打開,而後又靜靜地關上。
秦瓦特站在玄關處深情地看著他。
隻有不被人發現的時候,他才能毫不掩飾眼裏透露出對他的強烈渴望。
多久了?十分鍾有了吧?
他的勻人還在發呆?看來,自己要是不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今晚,他的勻人恐怕會雲遊四海一整晚。
於是,秦瓦特在走向他的時候,他故意撞倒平常根本就不可能會撞倒的垃圾桶。
垃圾桶撞到桌角的聲音,果然,讓發呆中的勻人轉頭看他。
不過,他從他渙散的瞳孔判定,他的勻人還沒完全回神。
但,沒關係,至少他成功的讓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於是─
秦瓦特選了張靠近他的沙發坐下。坐下後,桌前那碗被他解決掉的空碗引起了他的關注。
他的勻人,晚餐就隻吃這個?一碗49元的泡麵?
秦瓦特抬眼瞪他,他在等,等他發現自己。
片刻後─
宮勻人細長的單鳳眼忽然眨了眨,接著,他看見他坐在沙發上。「秦、秦先生?」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麼,他轉頭瞪著客廳的門。
秦瓦特失笑。「現在才發現有人闖空門,會不會太遲了點?如果我是小偷的話,勻人早就被我偷去賣掉了─」
「賣、賣掉我?」宮勻人重複他的話。
「是啊!我想把勻人賣掉─」說完,秦瓦特突然轉換話題。「怎麼沒吃我放在桌上的粥?還是勻人不喜歡吃稀飯?」
他以為他要說什麼?原來他是要問他,他為什麼沒吃那碗粥。
他別開眼,咬住唇,過了會兒才回答。「我不餓─」總不能告訴他,他沒吃,是因為他聽見他們為了他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在爭吵吧!
「不餓?那─桌上的空碗是誰吃的?小貓?小狗?還是小老鼠?」
小貓?小狗?還是小老鼠?
他呼吸一窒,不知道該說什麼。
「下次別在吃這種東西,它對勻人的身體沒有任何好處。」他臉上的笑容隱去了。
「也沒任何壞處─」宮勻人喃喃地說。
秦瓦特瞪著他。「不要以為我沒聽見─」
聞言,他轉頭看他。「聽見什麼?」
「─勻人剛剛說的話,要不要我重複一遍給勻人聽?十遍也可以?」秦瓦特瞇眼。
也沒任何壞處?這句嗎?
宮勻人笑出來。「那並不是什麼重要的話,秦先生願意重複十遍給我聽啊?嗬~嗬」
「是啊,的確是一點都不重要─」秦瓦特眉心深鎖。搞什麼?自己怎麼又失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