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一別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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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稚嫩的喉嚨裏不斷溢出掩飾不住的咳嗽之聲,聽得屋外之人心頭陣陣發脹發緊。一陣急促的奔跑聲打破了雪夜的靜謐,房門被突然推開,攜著冷風的氣息,來人一路跌撞地跑至床前。
“寶、寶寶,寶寶……怎麼了?難受麼?”太過擔心緊張的情緒令來人連話都開始說不連貫。床上的人兒緊閉的雙眸因來人的呼喚而有所顫動,長長的羽睫輕顫,水潤的眼睛費力地緩緩睜開。
“景、景哥哥……是你麼?寶寶好難受……好難受……”原本水潤的雙唇此時因重病而開裂幹澀,這一句話的說出竟似耗出了全身力氣。元景看著昔日瓷娃娃般豐潤的寶寶此時因高燒不正常泛紅的雙頰,心很酸很脹,仿佛有什麼東西狠狠扭在了一塊,越來越疼。
“寶寶不怕不怕,一定不會有事的,吃了藥,很快就能好!景哥哥陪著你!”
“咳咳咳……”元景立刻拍著希寶的胸給他順氣。
“咳咳咳……景哥哥,寶寶這段時間不能陪你玩了……景哥哥不可以因為找了新朋友就不理寶寶了……咳咳咳……”
“寶寶放心,景哥哥不會找新朋友,沒有誰能代替寶寶,景哥哥會一直陪著寶寶,等寶寶病好,很快寶寶就能繼續陪景哥哥一起玩了……”
“恩……”空氣中傳來輕微的回應,床上的小人兒因為體力不支眼睛又開始欲緩緩閉上。
“寶寶先睡會,景哥哥在旁邊陪你……”元景幫希寶壓了壓被子,輕輕說道。
“恩……”床上的人聞言安心地閉上雙眼,因而漏看了身邊人眼中溢出的淚……
冬夜肆虐的風刮得窗欞沙沙作響,一粉妝玉砌的小人兒就這樣癡癡地立於窗前看著夜色,神情之中是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濃厚哀傷。這一年,李元景七歲,同樣七歲的紀希寶因重病不愈被急急送往其有“神醫聖手”之稱、居於北方苦寒之地的外公處。李元景自出生以來第一次與紀希寶分離,首次體會到從未有過的哀傷與想念。
童年的孩童總是沒有太多煩惱,即使是最好的夥伴分離,李元景每日還是有大量事情要做,有王爺世子的大量必修課程要上,還要抓緊時間習武練功,日子並沒有在紀希寶走後顯得太過難捱。
春去秋來,時光就這樣在夾指留縫中悄然流走,眨眼間,這年李元景已是14歲了。如平時一樣,李元景清晨早起練功一個時辰,天資極高的他武功習皇室秘傳《初陽神功》已有所小成。而這廂,紀希寶在外公所在的雪雁山也安然迎來了第七載春秋。
七年前,氣息奄奄的紀希寶被送往雪雁山救治,神醫聖手自是名不虛傳,生生將寶貝外孫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希寶睜開眼後見到的便是兩位看似均不超過三十五歲的男子立於床邊。稍矮一人看似最多三十一二卻有著一張柔嫩得可滴出水的可愛臉蛋,雙目含情,唇紅齒白,肌膚勝雪,青絲如瀑,盈盈依在稍高一人身邊;旁邊高個一人氣質瀟灑之中隱隱透著不容忽視的高貴與霸氣,保持得極完美的身材,俊秀的五官配上一襲白衣竟似有種驚為天人的仙氣流轉,真真是兩位妙人,依偎立於一處又有著說不出的和諧般配。紀希寶竟一下看得癡了。
“我說,寶貝外孫,竟然醒了,就先和親親外公打聲招呼吧。”稍矮那人看見希寶醒來欣喜愉快地說道。
“外公?”紀希寶試探問道,須知他自出生以來從未見過娘親口中的外公,娘親亦甚少提及,自己隻知外公似乎住處甚為神秘。
“呃……我兩都是你的外公,嗯……日楓,你說讓寶貝外孫怎麼叫好?”稍矮一人似乎是習慣性地詢問身邊人的意見,一張小臉因苦惱而皺起的表情卻甚是可愛。
旁邊高個之人伸手輕掐了身邊人水潤的臉蛋,眼神之中卻是掩不住的寵溺,複望向希寶答道:“你就叫我大外公,叫清想二外公以示區別吧”。
“大外公?二外公?兩位外公?”
“恩,我們是芸兒的爹爹和父親,自都是你的外公。”
小小的腦袋似是有什麼地方沒有想通,但仍是壓下疑問,脆生生地叫了一聲“大外公、二外公好,我是外孫紀希寶。”
“哈哈哈,好可愛粉嫩的小娃兒,日楓,我喜歡!我喜歡這個寶貝外孫!”
“恩,想不到那傻傻的書呆子竟生了個這麼個乖巧可愛的孩子。”
“那還是因為咱寶貝女兒芸兒的原因才能有這麼可愛的外孫,楓,我想留寶貝多住些日子好不好?順帶幫他好生調養。”
“想兒若想留就留吧,剛好我也有此意。”於是,兩位長輩修書一封,就這樣不由希寶分說地決定了紀希寶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