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後，莫塵也沒再對樓出雲怎麼樣，而樓出雲也還是照常給他送賬目折子，不過每次一報完帳，便急匆匆地回去，那窘迫的模樣每每惹得莫塵偷笑。不過日子過得並不那麼平順，很快便發生了一些事情。
    一日，樓出雲送完折子回到攬月樓。剛進門，便看到小卓躲躲閃閃地要走。樓出雲叫住他，小卓隻好磨磨蹭蹭地走回來，腦袋垂得低低的。看著奇怪，樓出雲抬起他的頭，竟鼻青臉腫的，還有些血跡在嘴角。
    “怎麼回事？誰打你了？”樓出雲素知小卓乖巧，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事。“雲公子，我沒事，隻是與人賭錢起了爭執罷了。”小卓笑得比哭得還難看，歪著嘴解釋到。
    樓出雲皺眉，賭錢，他什麼時候會賭錢了，不可能。正懷疑著，聽見外麵冰琴在叫：“小卓，藥找來了。待會兒雲公子回來問你，你可別漏了馬腳。”一邊說著一邊進來，正看見樓出雲站在那兒，慌得閉了嘴。
    樓出雲沒立即追問，先讓冰琴給小卓上了藥，才沉著臉說：“到底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冰琴與小卓沒見過樓出雲這麼嚴肅的樣子，居然散發著一絲震懾力，頓時不敢再隱瞞，戰戰兢兢地給說了。
    原來今天下午，小卓閑著沒事便找其他小廝一處玩去。這群人中有個叫阿衡的，正是賬房劉先生的徒弟陳青的小廝。這阿衡仗著陳青在莊裏有點地位，在小廝中甚是得意驕橫。幾人混在一塊，免不了講些葷腥的段子玩笑，或是與哪個丫鬟廝混了，或是主子幸了自己。阿衡正講自己跟陳青如何如何，瞥見小卓要偷偷溜走，便跟其他人攔了他。
    “小卓，你走什麼？”阿衡道。小卓說：“沒，我是想起還有些事，才要走的。”阿衡嘁了一聲，說：“不會是害臊了吧，嘿嘿，難道你還沒有過那事兒？你家主子不是那個什麼雲公子的，沒好好疼你一番？”小卓羞惱急了，便說：“胡說，我哪像你。而且，雲公子才不會做這種下流事。”
    這阿衡一聽頓時惱火了，上前就抽了小卓一巴掌，狠狠到：“你這賤人說什麼狗屁，別以為你家主子進了賬房當了魏先生的徒弟就給我橫了。我看你家主子不對你做那事，不是高尚，是在別處累過頭了，不行了吧。”其他幾個小廝頓時哄笑，阿衡也越發得意。小卓聽他這麼侮辱人，也是壯了膽子反駁，說：“你再胡說！雲公子是憑自己本事進的賬房，哪個不誇獎他的？你別是嫉妒了他比陳青厲害就在這裏搬弄是非。”
    兩人一來一去便扭打起來，可小卓天生柔弱，年齡也小，少不得被阿衡壓著打。其他小廝也都樂得看熱鬧，根本不插手。直到有兩個巡邏的侍衛路過，厲喝他們，才罷了手。
    小卓一麵說著一麵偷偷打量樓出雲的反應，果然樓出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好半天，樓出雲重重呼了口氣，才說：“以後別跟他們打了，他們說什麼你也別理就是。好了，早點回去休息吧。”說完，樓出雲便起身進了房間，小卓在後麵叫他也沒回頭。
    這晚，樓出雲睡得不甚踏實，腦子裏一直想著小卓說的事。不過，他此刻還是心存一絲僥幸的，謠言止於智者，那些沒影的事久了自然也沒人說了的。而且，隻要他在做事上好好表現，不落人口實，他們肯定也不會再說什麼了吧。
    隻是，如果有人刻意中傷你，整你，那就不是這麼簡單想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