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輪到我打掃走廊衛生。我正鬱悶著那麼長的走廊要掃到什麼時候，見楊憶凡從另一邊走來。見到我他招招手算是打招呼。我手撐著掃把有些慌張地點點頭。
    他突然開了口，“要幫忙嗎？”
    他很少說話，我嚇了一跳，連忙搖頭。慌亂中卻好像看見他眼裏閃過一絲失望。是錯覺吧……
    楊憶凡走了以後，我繼續無精打采地掃地。
    一絲熱溫從發間傳來，我回頭，是杜宇。
    他笑笑，手在我頭上一通亂揉，一邊說著“好軟”。我已經習慣了他的習慣，臉上不自覺得泛起熱。
    “還、還不走？”我問他。
    “等你一起吧，還有多少？”
    我知道他明知故問，故意不理他。
    他放在我腦袋上的手一直沒有拿下來，我低著頭，這個動作顯得親密無間。
    “拿來。”他一把奪過我的掃把，幫我掃起地來。
    我不知道怎麼做，隻好呆呆地愣在那裏。恰好楊憶凡走過來。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杜宇一眼，轉身從另一邊走了。
    我正想追上去問他，杜宇把掃把扔到一邊，聲音回蕩在空曠的走廊。
    我有些驚恐地看著他。很明顯，他現在正火冒三丈。
    “抱歉，我有點事，先走了。”杜宇氣衝衝地走了。我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但又好像知道。
    等我掃完走廊已經是七點多。學校裏人都走光了，我收好書包快速走出學校。
    原來天已經黑了。點點的星星在漆黑的天空中顯得。我深吸一口氣準備走路回家，卻正好看見杜宇和楊憶凡在街心公園。
    “你什麼意思？！”杜宇好像很生氣，氣急敗壞地朝楊憶凡吼了出來。
    楊憶凡將頭轉向一邊，看著在地上打出一圈的燈光。
    杜宇被他的動作激怒了，粗魯地用手將他的臉扳過來，“看著我！”
    楊憶凡皺了皺眉頭，“你瘋什麼？”
    杜宇沉默下來。我真擔心他會一拳揍上去，但他沒有。
    “好了，別鬧了，走吧。”楊憶凡拉開他的手，語氣開始軟了下來。
    杜宇甩開他，扯過他的頭發吻了上去。
    我嚇得愣在那裏，不知道怎麼反應。還好公園沒人，真為他們捏把汗……等等，也許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雖然我見得多，但說不吃驚還真有假。
    楊憶凡沒有驚訝，他淡淡地看著杜宇，好像他吻的不是自己，但我卻分明看到他的手輕輕抓住杜宇的衣角。那個笨蛋肯定沒有感覺到。
    我鑽進草叢中，找到一個能看清又不會被發現的地方。怎麼感覺自己那麼像偷窺狂啊？……
    杜宇見對方沒反應，想探入其中。楊憶凡輕輕推開他，“你幹什麼？”
    杜宇不知道怎麼回答，一時間愣了神。
    “這是新的懲罰手段麼？”楊憶凡抬起頭看著他，淡淡地說。
    他黑得無暇的頭發顯得那麼柔軟，白皙的肌膚好像吹彈可破，身體在冷光的映照下顯得更為單薄。
    杜宇好像和我一樣看出了神，一語不發。
    我第一次見識到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也第一次聽楊憶凡說那麼多話。
    我小心地從草叢中鑽出去，回到原來那條街，徑直回家了。
    我沒有看到後來發生的事。
    第二天，他們一起遲到了，但好像是和好了。
    我也沒有追問。
    “彥，幫我把書拿給憶凡。”杜宇走過來把書放到我桌上，一臉笑意。
    我點點頭。但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自己拿過去。
    乘著還沒上課，我走到最後一排楊憶凡的位子，把書遞給他，“杜宇給你。”
    他抬起頭看著我，眼裏閃過一絲羞澀，“他……”
    楊憶凡欲言又止，接過書，臉已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我很好奇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放學時，我真的得到了答案。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