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傳說中的正人君子(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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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牆黛瓦,暮槐依柳,青磚麵,琉璃窗花。深紅厚門盡敞,其中一派繁華。
    門口兩側一百單八頭旋的石獅旁立著四五小弟子,管家站在左側收著進門賓客的拜帖,後小弟子便領著賓客向裏步去。
    一身穿深紫的少年立在另一邊,笑容如風,與往來眾人談笑風生,不時遇幾熟交,幾聲招呼,約好傍晚嚐酒,又回到原來的位置站著。
    目光向上移,神獸鎮屋頂四角,牌匾旁是翔天朱雀,上是筆法清逸的草書四字,“季鶴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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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堂。
    中隔紅櫟木屏風,屏風上鏤了六十八方格,每格中擺放著精致玩意兒、古董無數。內堂正北為主座,是為一雙瓷椅,椅沿淺藍釉,椅身白底,飾回紋蕉葉紋各一圈,肩飾如意雲頭紋,腹撚竹枝靈芝蝙蝠。椅墊是緞城出品的蓮瓣緞麵枕,下方鏨銀的落款“詳澈釉城”四方朱印。捋著半長黑須的中年華服男人端坐在左側,另一旁尚無人。左右兩排客席,孔雀羽團扇下幾人危坐,三十幾個門生站在後方。那幾個皆是有說有笑地與那中年人攀談。
    “嗬嗬,四年未見,韓穀主內力修為定有大增,恐此番武林大會也真真然是徨夢穀的天下了。”正座上的那中年圓臉大耳,粗鼻厚唇,一把半白的發用翠玉箍給束在了腦後,身上著三三四四的繁複衣節,一手撫著拇指上的蒼玉扳指,與左側上席的一人說著。
    韓姓穀主,也就是徨夢穀穀主韓楷越,笑了笑,擺擺手,“唉,不敢當不敢當,季莊主此言大過,我小小徨夢豈敢在老輩子麵前稱雄?啊哈哈,不過我的師弟徒兒們倒是準備了幾年,揣著揚武精神來與各地少俠各派英雄切磋的。”很是年輕的臉,靈動的眼是擋不住靈魂的囂張,徨夢穀人皆是白色內襯套上淺藍紗衣,韓楷越的旁邊,顏似琢玉般的青年男子含笑飲茶,茶碗傾斜間,粉嫩的唇開合間瀉出的聲音如蚊鳴,細且輕,“師兄,你給我收斂點兒。”
    含一口普洱,笑眯了眼對身後腰上別了大刀的俊美青年道,“瑖,這普洱不錯。”
    韓楷越笑容有點兒僵,神色帶著嗔怪,一臉“我就傲點兒怎麼了”的表情看著他的師弟,二穀主墨忘茗。
    季延鶴笑容不改,“墨二穀主這次不上場也露兩手?咱們可都待著看墨二穀主的絕世好刀法呢。”
    那墨忘茗聳了聳肩,又抿口茶,“季莊主又不是不知,忘茗乃一閑人,哪修得什麼絕世刀法,徨夢嘴厲害的就數越的飛花斷夢刀和瑖溫柔的一刀了。”
    季延鶴道:“溫柔一刀瑖公子,嗬嗬,久仰久仰。”
    墨忘茗身後被稱為瑖的人,對座上季延鶴抱拳一笑,“哪裏哪裏。”
    正說話間,小童入堂來報,“蒼門拜帖已至。”
    季延鶴手一抬,“請入內堂。”
    一般武林人士,名不見經傳的少俠老生們都被安排在東園的後院客房,獨獨這位高聲重的門派才可被請至內堂一敘。
    剛一抬手間,內堂口便進入了一頂十六人抬大轎,上有一軟座的錦榻,梁柱皆是用七彩紗幔圍就,轎上三男四女,轎左右伴著一男一女,轎後又是五十幾個蒼門人。再看這轎中人,中間斜躺著的男子,白衣垂散間,麥色的皮膚讓人垂涎,刀削的麵容,硬朗的外表,爽快的笑,幾分狂,幾分淩厲,身邊伴著三個穿著暴露的美姬,那人笑得這般慵懶。蒼門中此號人,不作二說,定是門主逸悅了。他榻下左側,白衣腰帶深藍的帥氣男子一手摟著一位侍婢,眼卻似放光的盯著內堂裏德墨忘茗,張嘴驚呼,“啊,老頭子你看,美女啊美女!!——”逸悅笑著敲了他一個爆栗,“夢夜,那是個男的。”在右側坐在榻上的嬌媚男子“噗”地笑了出來,左眼尾一顆淚痣分外奪目,白衣,卻是胭脂紅的腰帶。蒼門二主夢夜鼓著腮指著那男子道,“蒼逾牆,你笑毛的!”十六人抬大轎就這麼落在了內堂中,生生堵住了光線,轎上三男四女踩著羅繡的墊子下了來,轎旁白衣綠色腰帶的女子——蒼迷離便嗬著將轎子抬到外邊兒去,另一旁白衣鵝黃色腰帶的男子——秋月白明眸中點著璨若星辰的光,對堂上季延鶴道,“蒼門來訪,許年不見,季莊主依舊如此意氣風發。”
    季延鶴、韓楷越登看著這十足排場都是一愣,季延鶴才回過神兒來招呼那正主兒五人,“來人,給蒼門兄弟們看座倒茶!”鵝黃色腰帶的霸氣男子,武林四大高手之一的秋月白扯了一邊唇角,拂了拂白袍,對客席上座的韓楷越一笑,“啊,韓穀主,別來無恙?”
    門主逸悅笑著戳戳秋月白,又指了指主席右側的上席,便攬著美姬跨步先邁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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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見晚,落日如火,柳絮飛滿了青空,攜著片片紅雲,幾隻閑鴨野鶴。
    脆生的一聲通報讓堂內三位正主都皺了眉頭,複而舒展相視一笑,“報——!踏古軒拜帖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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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紅一茜一黑一白四個身影出現在風城一個小巷拐角。
    “咱們一會兒用什麼身份進去呢?”說罷看著地上抖落的一地名帖有點兒苦惱。沈綢很是驚異,他並沒有看到華重的包袱裏有裝名帖啊。華重笑得有點兒得瑟,慢慢解了腰帶,絳紅色外袍大敞開來,隻見下擺的裏層竟是綁有更多的名帖。“都是些小幫小派,不引人注目的,上得台麵也不會太奇怪,挑一個用吧,剩下的扔了便是。”
    陸勾沉蹲下來大概看了一下,“這個吧,瑰崖派。”他拿起一個玫色的一本名帖站起來,歐若夕抱著臂靠在一邊兒牆上輕笑,“這瑰崖派也算是隱世一派了,”又向季鶴山莊方向望了望,“今日四大門派來了三個,千裏齋,陳倉鏢局和滿月莊也都到了,估計裏邊兒正忙活,我們趁這時候進去,不會令人多作懷疑。”
    三人皆是點頭,收了剩下的名帖,用布包捆了,陸勾沉掏出了火折子,吹了上麵的灰,點了火,將包扔到了深巷裏。
    風城以南,也就是詳澈的最南方,萬丈是屏,有一崖,名為瑰,瑰崖底有一山穀,那便是瑰崖派人所居之地。
    簡出的門人,莫測的神秘,至今也鮮少有人知道其名了。
    “作為隱士,應為脫塵逸世的風節,不拘的風格,懶懶散散風一吹袍袖亂飛造型亂帥一把的。(純屬華重兒各人理解-=請毆打之。)”
    所以在華重強烈的要求下,華、陸、沈都將自己的腰帶鬆了半圈,散散地掛在腰間,青絲皆梳了半髻,飄一半發留肩,歐若夕也撤了頭上的幾朵珠花,膚上的胭脂也用手抹散了些許,還有就是端出不食人間煙火的範兒,除了道義目中無物的氣度,四人都望了望對方,頷首,才抬步向季鶴山莊邁去。
    華重笑容中合著點清冷孤傲,一攏絳紅衣袖,遞給門口管家一名帖,“瑰崖派來訪。”管家老頭兒聽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門派名,又看著四人,臉上的肉抖了抖,勉強的報以一個笑,對身後小弟子道:“迎瑰崖派的兄弟進去吧。”
    石獅旁的一個小童才正要上前,門裏出來一位身穿淺紫的翩翩佳公子,手提金絲鳥籠,裏麵兩隻畫眉嘰嘰喳喳亂竄著。“二——二師兄——”(我想到了八戒--)
    那淺紫衣的公子抿唇一笑,“由我來帶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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