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失敗的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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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王府內,宋俟正坐在書房,看這幾日收集上來的參賽名單。
當看到容奕二字時,他頓了頓,手指在名字上點了點,說道:“叫銘澤進來。”
銘澤應聲而入。
“查到什麼了?”
“容奕本為長陽容家的少爺,五歲時到了京城,寄居在禾日酒館掌櫃王獻家中。”
“長陽容家?”宋俟皺起眉頭,像是想到了什麼,“是專門負責貢獻禦食的容家?”
大元王朝的元樂帝是個酷愛美食的人,登基以後,在各個地方設立了專門進貢的點,隻是為了負責提供符合時令的食物,容家便是其中一個,且位於首位。
宋俟合上名單,“聽聞十二年前,長陽有一家突遭橫禍,一夜之間滿門喪命,難不成就是容家?”
銘澤道:“是。”
“可有查到原因?”
全家被滅,估計和仇家有關,可偏偏銘澤卻說並未查到容家有任何仇人。
根據長陽和容家有過交道的人說,容家是長陽首富,卻絲毫沒有沾染富貴人家的豪橫之氣,反而時時開設粥棚,救濟貧民,深得左鄰右舍的愛戴,就連長陽縣令都嚐嚐上門拜訪。
“容家慘遭滅門,皇上不會不知,但這件事在那時卻並未引起軒然大波,也不知是為何?”銘澤疑惑道。
宋俟緩緩道:“明著查不到,那就是背後動手腳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他們家的事我可不想染指。”
“是,聽說這位小少爺十分有趣,長華街那一帶的人都與他交好。”
宋俟站起身,不再說話,眼前逐漸出容奕那一張略顯廢物的臉。
被深深打上廢物烙印的容奕顯然不知宋俟的想法,他隻知道自己參賽,就滿心準備拿名次和獎勵。
這一日,容奕早早地醒來進了廚房,話說,自從他來了這裏以後,還沒怎麼進過這裏呢。
容奕在裏麵轉了一圈,廚房麵積不大,但經過萌妹兒的一番整改,顯得空間感極大。
容奕腦子裏盤旋著做清湯麵的步驟,無非就是和麵,擀麵,切麵條,然後砍柴燒水,在鍋裏一煮的事。
但這些東西要是想想還好,正兒八經操作起來也確實讓人頭疼。
容奕在灶台前站了半晌,愣是一個步驟也沒完成。
後麵,容奕去了後院,抱回來一堆柴火,做飯先燒鍋嘛。
抱回來後,容奕又傻眼了,他壓根沒燒過爐子。
雖說現代世界裏有一些地方依舊燒鍋爐,但那也是極少見的,別說大城市,就連小縣城,家家戶戶都用的天然氣。
拍拍手,容奕努力回想以前陪他媽看那些瓊瑤狗血肥皂劇時,劇中的人是怎麼燒火的。
真是電視劇用時方恨少,他壓根想不起來。
但是沒關係,誰讓我們容小少爺天生聰慧呢,不就是放些柴進去,拿火折子一點嗎。
等濃濃黑煙將容奕熏個黢黑時,他才知道這件事有多難。
懷安和敬安連拖帶拽的將容奕從廚房裏拖出來,一個拿濕著的帕子給他擦臉,一個拿了溫水過來給他漱口。
容奕也不知怎麼了,覺得心裏有氣,可能是覺得自己長這麼大,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所以當兩個安給拍身上的黑灰時,他一拔腿跑了。
“嘭”的一聲,滿酒館都是他用力關門的聲音。
懷安和敬安麵麵相覷,走到王獻跟前,“王叔,要不這比賽就別讓小奕去了,你看他細皮嫩肉的,也吃不了這個苦啊。”
“他父母便是這麼過來的,他們吃得,他們的兒子吃不得?”
“可是容伯伯和伯母吃苦不就是為了不讓小奕吃苦嗎?若是他們得知小奕因為做飯而受傷,九泉之下也會心疼的。”
王叔停下撥算盤珠子的手,盯著兩個安看了片刻,說道:“你們在心疼他是個少爺之前,先要記住,他是個男人。”
容奕坐在床上生悶氣,他臉上的黑灰被敬安擦去一半,現在整個人就像黑貓警長一樣。
【宿主……】
容奕知道萌妹兒又要看口勸他,他先說道:“萌妹兒,我知道,我不會放棄的,隻是感覺自己有點沒用,燒火的事都辦不好。”
聽到他說不會放棄,萌妹兒放下心來,想了想,細小的聲音傳出:“其實,我剛才可以用靈力幫你的。”
容奕會心一笑,“是啊,不光可以用靈力幫我燒火,還可以用靈力替我做出一碗清湯麵。但是真的那樣做了,於我而言就不是成長,也不是曆練,到頭來,我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
但他此行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提升自己嗎?
萌妹兒坐在他肩頭,靠在他脖子上,說道:“那宿主是怎麼想的呢?”
“先緩緩吧,連火也不會燒,怪丟人的。”
放在以前,他並不覺得不會做飯是丟人的事。
現代社會的生活節奏那麼快,快到大家都忘記煙火氣息是什麼味道,快到大家享受不到做一頓飯的快樂。
在外賣和快餐充斥的時代,大家真的丟失了很多東西。
容奕也是其中一個,他們家做餐飲,從始至終都將飲食放在首位。
他爸也不止一次提過想將酒店交給容奕打理,但是那個時候,他根本無心於此。
一天的時間,容奕的屋子都不曾響起過敲門聲。
到了晚上,樓下的動靜越來越小,容奕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已經打樣了。
這個時候,他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
他今日生悶氣並不覺得餓,但他的胃嬌貴的很,吃不上好的也就算了,但是少下一頓,就要開始抗議。
容奕躡手躡腳地走下樓,正準備將早晨沒做好的事繼續時,一盞燭火散發出的光芒照亮了廚房。
驚嚇回頭,吐出一口氣,“王叔……”
王獻笑了笑,問道:“餓了吧?”
容奕點頭,但沒吱聲。
“王叔給你留了飯,出來吃,吃飽了,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王獻知道他愛吃肉包子,所以特地去對麵的包子鋪買了幾個回來,他一直熱在鍋裏,因此也不敢熄火。
熱氣騰騰的包子端上桌,還有一碗稠稠的小米粥,容奕的眼眶在黑暗裏紅了。
他以前吃過的東西比這好千倍萬倍,但那隻是味蕾上的滿足,遠不及現在心理上的舒適。
看著他急急吃飯的樣子,王獻笑著說慢點慢點。
早上的時候他還告訴兩個安別將容奕慣成嬌氣,經不起事的少爺,但是到了他這裏,卻變卦了。
容奕雖然是個男人,但到底也是個小孩,也知道冷熱心酸。
正在狼吞虎咽的容奕可不知道王獻的想法,他要是知道王獻將他當作小孩,估計得找個縫鑽進去。
畢竟他已經二十四了,隻不過古代的容奕才剛十七。
“我當日一窮二白之際,投奔了你父母,到現在,也約莫有三十個年頭了吧。”
容奕停下筷子,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王獻,等待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