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攜手 第三十章:五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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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當把此事告知林崇。如今自己已晉升長護,出入蘇府極為自由,若蘇建坤並未派人緊盯,便是個大好時機。
可她又怕仙魂散牽製,會讓蘇建坤得知自己與林崇的談話,畢竟上次前往酒齋居,便已被蘇建坤知曉。
心中一陣糾結。
思量再三後,決定去找蘇月皖,告知她這幾日來自己所經曆的一切,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她已對蘇月皖放下戒備,是時候該告知心事了。
蘇月皖隻知昭淩,並不知曉什麼玄機,更別說玄機命定人,當見到千亦一臉鄭重地告知時,心中的疑惑全消。
“舉頭三尺有神明,千亦所言我並非不信,隻是覺得,有些荒謬……”
千亦點頭:“屬下明白小姐的疑惑,若是換作從前,我也不會相信,直到窗前大樹出現極深劃痕時,才開始相信。”
她並未告知自己曾被夜玉寶珠吸引,進入過蘇建坤的幻境,生怕說出來蘇月皖會接受不了。
“所以,昭淩將軍屢建奇功,是因為玄機之力?”蘇月皖問。
“也不全是,玄機之力隻是如虎添翼,大部分還是她實力所為。”
蘇月皖輕輕點頭,她雖不懂玄機之力,卻還是會支持千亦。
“我久在閨中,不識玄機,千亦可否告我,玄機有何意?”
林千亦點頭,她將自己近月來對玄機所有的了解盡數告知。
“封神大戰後,人皇隕落,以骨血化為淩天儀,淩天儀集日月精華生後代風氏,建玄機閣。玄機閣立於群山之間,其樓如在空中,非所選信徒不得見,它立於人間百年,看盡世間萬象。”集齊平水林氏推動淩天儀得見玄機一事她並未言明,話不必說盡。
“世人渴求玄機,日夜不得,先帝曾派人多次找尋,也不曾得見。得玄機之力,可傾覆天下。”
蘇月皖怔然:“我忽而想起,前陣子京中有人傳言玄機現世,那時我並不知曉是何意,便未過多了解,千亦,玄機現世是什麼意思?”
“玄機現世,險象環生。”
蘇月皖不知該如何去表達自己內心的震驚。林千亦所說的一切,全然顛覆了她的認知。
千亦淺笑:“小姐可知酒齋居?”
蘇月皖點頭:“新開的茶樓嗎?想去許久了,卻一直未曾找到機會。”
“那走罷!”有蘇月皖在一旁,想必蘇建坤便不好叫人盯梢。
她是蘇月皖的護衛,於情於理都該陪伴左右。
酒齋居。
林崇正在櫃台上打著算盤,算一算今天的營業額。酒齋居的生意倒是日漸興隆,也請得起小二了。
蘇月皖用罩麵蒙住臉,自然無人識得她是蘇家的小姐,小二引千亦與月皖到二樓去坐,而後便為她們上了本店最好的普洱。
“客官請上座,一看便是第一次來,小的馬上為二位準備小店的招牌!請二位稍等!”說罷,小二便背弓哈腰離去。
“聽聞酒齋居茶香四溢,對下層百姓分毫不取,掌櫃可真是個善人。”蘇月皖環顧了番周邊陳設,說道。
林千亦附和點頭,既然帶著蘇月皖來此處,自然不能離開她單獨去找林崇,好在打算來酒齋居之前便已將要說的話全全寫在信上,隻願一會兒能夠塞進林崇袖中。
這點偷天換日的功夫倒是難不倒千亦,隻怕酒齋居忙起來,見不到林崇。
不多是,小二便上來一盞普洱。
“二位請慢用。”他將茶杯分別放在二人麵前,茶斟七分滿後,便對她們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月皖細細品嚐一口:“這茶倒是清醇,味淡雅,清香宜人。”
林千亦點頭:“屬下不懂品茶,小姐喜歡便好。”
兩人又開始聊了些閑話,不知時日,再抬眼時,以是日近黃昏。
蘇月皖正掏出散銀要去付錢,卻被林千亦搶了先:“哪有小姐親自付錢的道理?”
蘇月皖略微點頭,便放心將銀錢交給她。
林千亦來到櫃台前,與林崇四目相對,而後他又將銀錢與書信一並交給他。
林崇了然,輕微點頭。
“客官慢走!”見千亦與蘇月皖走後,小二高呼。
回到蘇府,千亦回到房中,對著長虹怔怔發呆,就連明籬何時進來的都不知道。
明籬見她呆愣出神,悻悻道:“武癡!出去玩都不叫我!”
“咚咚——”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千亦回神。
“林長護,大人請你過去一趟。”
她蹙了蹙眉,不知現下蘇建坤又要搞什麼名堂。隨著趙虎及另外五名護衛來到書房,隻見李蕭基與蘇建坤正端坐著,氣勢逼人,光是站在此處便已喘不過氣。
隻聽“啪”的一聲,李蕭基拍了拍側邊的桌子,嚇得林千亦跪倒在地。
“林千亦,你作為長護,不好好行監管之責,叫薑弋代為監管,他們究竟是薑弋的兵,還是你的兵?”
“王爺恕罪,是屬下的過失。”
李蕭基怒極反笑:“曾聽蘇大人提起你不服管教,如今看來確實如此,來人,將林長護帶下去,重責五十大板!”
無人敢動。
“怎麼?他不過是個小小長護,還怕她伺機報複不成?”
五名護衛齊刷刷跪地,請求李蕭基開恩。
其中一名護衛開口:“林長護雖並未真切指導過我們,但她已經言明自己技不如人,叫我們跟著薑督頭訓練,方能大有可為。”
其餘四名附和。
“大有可為?”蘇建坤輕笑,“你們的主子是林長護,怎的跟著薑督頭便大有可為,將林長護置之何地啊?”
“卑職說錯話,還請王爺、大人責罰。”
李蕭基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林千亦,覺得好笑:“玩忽職守,這便是你對待蘇家的態度?”而後望向跪倒在地的無名護衛,“林長護不教你們武功,倒叫你們去挖墳,埋誰啊?”
“長護隻叫我等將枯骨埋好,並未說明是誰。”
李蕭基看向林千亦:“林長護,近日進出蘇府還算頻繁呐?可是有何緊急之事?”
“回王爺,並無緊急之事。隻是忽感昭淩將軍那般的勇士拋屍荒野,無一處安葬之地,心中有些鬱結,便……”
“便叫人把她埋了?”
“是……”
“婦人之仁!”李蕭基指著她罵道,“昭淩何以會失敗?不正是動了不該有對惻隱?”
“是,屬下知錯!”
“拖下去,重責五十大板。”李蕭基開口。他看向蘇建坤,想知道為何林千亦要去埋葬昭淩。
蘇建坤明白他的意思,但對林千亦此舉也甚為不解,搖了搖頭。
遲暮又上前說了林千亦今日去了酒齋居,蘇建坤默然。
“酒齋居?”李蕭基問。
“回王爺,酒齋居是東街的一處茶樓,其茶香醇,引得眾多仁人誌士到此。”
李蕭基欣然點頭:“這酒齋居的股東,似是劉毅書。”
“正是。”蘇建坤答。
“劉毅書心向周行之,蘇公便這般放心讓林長護前往酒齋居?”
“若林長護前往酒齋居,可探聽他人消息,何樂不為?”蘇建坤自然明白林千亦前往酒齋居是為了什麼,以李蕭基的性子,若知道林千亦與林崇多次於酒齋居會麵,定然不像今日打她五十大板這麼簡單了。
李蕭基頷首:“蘇公深謀遠慮,倒是本王疏忽了。”
“王爺,既然林長護在府中不大安分,不如便派她前去找尋玄機?”蘇建坤話鋒一轉,便叫李蕭基從旁的事情上轉移回來。
他不清楚林千亦是怎樣的人,但就憑著她玩忽職守的態度,便覺此人不堪重用,還不如讓薑弋前去靠譜。
“一個長護尚且玩忽職守,更何況是個女子……”
“林長護的武藝王爺並非沒有見識過,當初臣為月皖招納護衛時,便是她一路殺出重圍,故而,臣相信她。”
李蕭基微眯雙眼,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蘇公這副模樣,可不像信任,像是另有所圖。”
蘇建坤心頭一緊。
“蘇公這般看好林千亦,想必也有道理,畢竟是你府中的人,本王也不好評價什麼,便這麼定了罷。女子也需曆練。”
“多謝王爺。”蘇建坤抱拳道,“必要時,臣會叫薑弋前去支援。”
李蕭基點頭。
千亦與那幾名護衛無甚交集,他們竟願意為自己求情,心中有些感激,好在蘇府中有良心的人還是大有人在,被打板子時不是很疼,還能勉強接受,隻怕修養三日是僅僅不夠的。可偏偏平南王傳來之令,要自己明日到練兵場指揮護衛們習武,他與蘇建坤會隨時突擊檢查,若發現自己不在,便不僅僅是打五十大板了。
受完刑後,五名護衛中的其中兩位扶著千亦回房。
“我從未教導過你們,你們為何如此護我?”
“林長護的名聲我等在京城已經知曉了,您作為百姓口中的”素衣女俠”進入蘇府,又為黎民趕走偷盜賊人而感激不盡,隻是……在您成為蘇府長護一事上頗有不渝。”左邊護衛說道。
右邊護衛接著開口:“進入蘇府後,我們見到長護時確有些不滿,您一不介紹自己,二不帶我們訓練,隻管叫我們跟著薑督頭,但薑督頭對我們說了許多您的好處,薑督頭乃天生戰力世間誰人不曉?光憑您能與薑督頭比試並難分伯仲便已足夠了,更何況,您還有長虹加持,我等才信服於你,完全支持您去做任何事情。”
左邊護衛點頭。
“多謝,你們叫何名?我還從未問過呢。”
左邊護衛道:“屬下青雲。”
右邊護衛道:“屬下黑風。”
千亦點頭。行至門前,二人便對著林千亦拱手告退。
“屬下告退,長護好生歇息!”二人異口同聲道。
千亦點頭。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屋裏,趴在床上,嘴裏不住叫喚著:“疼啊!疼死啦!”
自打進蘇府起,不是被打板子,就是在被打板子的路上。林千亦已心力交瘁。
“正事兒沒辦到,板子倒是一樣沒落。”她在床上哭喊著,便趁著怒意錘了捶床。
“別抱怨了,快來擦藥。”明籬忽的出現在門口,“自從你來了,這金瘡藥不知用掉多少瓶了,你就不能安分些?真是紮眼。”
“嘶——疼疼疼!”千亦吃痛。
“知道厲害了罷?這次你倒敢惹!嘶,林千亦,我發覺你單子越來越肥了。”
“我怎麼了?”
“先是惹惱了薑督頭,再是熱鬧了老爺,現在惹惱了王爺,來日可是要惹惱陛下?”
明籬這麼一說,倒還真有些道理,自薑弋罰自己板子以後,幾乎隔幾月便會被打一次。
“陛下?我若惹惱了他,還需打板子?直接抹脖子。”千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