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玄機 第十六章:取我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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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玉寶珠丟失後,李懷琮下令讓刑部介入,刑部尚書寒江第一時間前往京都府衙與沈雲瑾和裴旻碰麵。
三人經過商量,寒江負責查案,沈雲瑾和裴旻則負責搜索。
搜尋過程很是順利,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們在西郊一處已被廢棄的屋子內發現了一些寶石碎片,初步斷定便是夜玉寶珠。三人還在此處找到了些被踩踏的碎渣以及殘留的痕跡,這痕跡顯示出此地曾有打鬥的痕跡。土地混亂毫無章法,隱約能見有兩人腳印,卻因大風吹揚而又被塵土掩蓋。
沈雲瑾和裴旻又進屋找尋,翻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那個夜玉寶珠的蹤影,卻意外發現了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看起來非常奇特,戒身的外形像是圓形的,中間鑲嵌著一圈紅色的寶石,戒指的底端鑲嵌著一顆白色的水晶。沈雲瑾仔細一看,發現這枚戒指竟是由一隻白虎雕刻而成,白虎栩栩如生,似乎要騰飛而出。
沈雲瑾似乎在哪兒見過這戒指,卻又不敢輕易肯定,便問:“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戒指?”
裴旻搖頭:”不知。”
寒江細細端詳,忽而開口:“此乃白虎戒!”
眾人皆驚。
白虎戒!那可是傳說中的神器啊!據說,此乃上古四神獸之一,白虎神獸的戒指,為玄機閣主所有。
可這白虎戒與在京中四處偷盜的賊人有何關係?雲瑾怔然,這白虎戒定是為賊人所盜,可京中隻聽夜玉寶珠極為貴重,未曾聽聞有人擁有白虎戒。
他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平都八百裏加急入京的消息,便將方向定位到玄機閣主身上。從前曾聽老一輩人說過,平都乃大順靈氣聚集之地,為玄機閣居所,隻是從不以真麵目示人,它常常隱匿山間,洞察世間萬象。世人未曾見它,它卻已見人間千年。
“沈大人,在思忖什麼?”裴旻見沈雲瑾盯著白虎戒發呆,便出言詢問。
雲瑾搖頭,此事非同小可,得回酒齋居一同研討。
蘇府。
訓練結束後,林千亦跑到薑弋跟前,生怕他獨自行動不帶自己。薑弋收拾好東西後便同千亦離了蘇府。
他回到家中拿出自己最為寶貴的玉器,希望夜間賊人能來拿走。
裴旻等人亦不敢懈怠,早早便在城中埋伏。不論如何,今夜必得逮到那賊人!
夜幕降臨,城門漸漸關閉,城中又恢複沉寂。薑弋與千亦分頭行動,薑弋在東街,而千亦在酒肆最為聚集的西街。
趁賊人還未出動,便獨自一人在西街走著,行至酒齋居門前,便想到劉毅書曾告知自己林崇就在其中,心中肚子惦念:“爹爹,您如今過得還好嗎?我在蘇府受到小姐關照,一切安好,您切莫擔心。”
忽而,她聽見周圍傳來細碎腳步聲,心下警惕,悄悄行至角落,等待腳步聲臨近。霎時,手臂處傳來一陣氣力,直將她往黑暗中扯,那人正好恰到自己傷處,吃痛,還未反應過來便已被人禁錮雙手,捂住嘴巴,便拚命掙紮,而後便被人抵在牆壁。
她麵露凶光,待看清來人後,便是疑惑神情。
沈雲瑾見著眼前此人,微微眯眼:“你是林家的小女娘?”
千亦微微側身,雲瑾這才鬆開她。
雲瑾剛要開口,那腳步聲便逐漸逼近,二人不約而同朝巷口看去。隻見人影已漫過巷口,卻偏偏不見來人,沒多久,人影折回。
二人麵麵相覷,便謹慎跟上。那人似有察覺,便轉身站定。他身材瘦削,一襲青衣裹身,腰懸劍柄,麵罩黑巾,隻露出一雙陰毒眼眸。雲瑾與千亦不覺倒吸一口涼氣。
那人緊盯沈雲瑾,而後便甩出十把飛刀,千亦即刻拉著沈雲瑾閃躲。這飛刀比尋常威力猛上幾倍,想必便是能潛入蘇府盜走夜玉寶珠之人。
“將白虎戒交出來!”青衣人開口,聲音冷淡無比。
雲瑾納悶,自己搜得白虎戒一事,除裴旻外無人知曉,他是如何得知?
見雲瑾不發話,便拔出腰間長劍,千亦見狀,亦拔劍,她等待此刻已有許久!苦學武藝多年,今朝終有實踐之日。
“多管閑事!”青衣人有些不耐,便提劍朝千亦刺去,千亦閃躲。他劍法極快,招式詭異難測,千亦隻能勉強應付。
“嗬,綿綿軟力,也敢與我抗衡?”而後加大氣力,便將千亦與雲瑾打倒在地。
前方埋伏的府衙侍衛聽見動靜,趕忙朝此處趕來,侍衛們前後包抄,將青衣人困在正中,青衣人不屑,於他而言,眼前十數人不過是一攤軟泥,不堪一擊。
”快抓住他!”府衙侍衛齊聲喝道。
侍衛們便紛紛拔劍朝青衣人刺去,卻被青衣人一掌揮開,那劍刃便直插入侍衛胸膛。
眾人大驚失色,侍衛死傷大片。
此時,薑弋從空中飛來,提劍與青衣人交手,薑弋乃天生戰力,與那青衣人交手還算過得去。
青衣人微微眯眼,見此人極為難纏,便想脫身,誰料薑弋並不給他機會,他回頭對千亦使了個眼神,千亦便提劍上前,與薑弋一同包抄,其餘被打倒的侍衛也忍痛起身,合力製服,摘下青衣人麵罩。
未幾,青衣人被綁上繩索,動彈不得。
府衙。
“堂下何人!?”裴旻拍起驚堂木。
青衣人不言。
裴旻蹙眉,身旁兩人便上前扯住青衣人頭發,逼其說話。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來人!給我先上十大板!”
“是!”正欲將青衣人拖下去,卻被沈雲瑾叫住。
“尚不知此人究竟是否是偷盜賊人,貿然打板,有失威嚴。”
裴旻點頭:“沈大人所言甚是。”
“我見他武功高強,定能潛入蘇府盜取夜玉寶珠。”薑弋說道
青衣人輕笑:“夜玉寶珠?一個不會亮光的破珠子何必如此寶貝?早被我摔碎。”
“你!”薑弋眼中迸射出憤怒的火花,像是從噼啪作響的篝火裏飛出來的,“夜玉寶珠何其珍貴!豈能容你這等宵小如此踐踏!”
“蘇建坤府中什麼沒有?不過順走了他一顆夜玉寶珠,竟值得動用薑督頭?”青衣人冷笑。
看來這青衣人對蘇府很是了解,不然也不會獨自一人如此順利地在月黑風高的夜晚突破層層守衛潛入蘇府盜走夜玉寶珠,更不會輕易認出薑弋。千亦想著。
“隻是不知蘇家何時墮落至此,竟找了個綿綿軟力的女子做護衛。”
千亦強壓心中怒火,挑了挑眉,未置一詞。
“夜玉寶珠一旦盜走,莫說蘇大人在朝中的地位,能將你碎屍萬段,如今驚動朝廷刑部,怕你有九條命都不夠!”裴旻又道。
“我偷的都是那些人不該得到的,又有何錯?眾生貪婪無嫌,欲望無盡無窮,不屬於自己的便非要奪來,全然不顧他人死活。”說著便惡狠狠盯著薑弋,“你家大人那番做派,又如何值得你這般賣命?若你此次沒能尋回夜玉寶珠,回去又當如何呢?蘇建坤會放了你嗎?即便是蘇府眾傭兵護衛督頭又如何?你以為在蘇建坤身邊陪伴多年,他便會對你心慈了?”
“自蘇建坤坐上尚書令起,京中便哀嚎不斷,用他人家破人亡換自己幸福美滿,這樣的人,怎麼還不去死!”青衣人怒而咆哮。
千亦心中略微觸動。
此時,他已將府衙眾人都當做蘇建坤走狗,挨個罵了個遍。
“沈雲瑾!你子承父業,不為生民立命,隻知為蘇建坤效力,其心何安?”
“寒江,你身為刑部尚書卻對京中之事置之不理,充耳不聞,若非我盜取夜玉寶珠,你又豈會趕往府衙?”
“裴旻,你作為府衙長官,竟無能緝拿偷盜之人,又有何顏麵坐於”明鏡高懸”之下!?”
他不認得千亦,隻是給了她一記陰鷙的眼神,說罷便吞金自盡。
還未等雲瑾詢問他為何索要白虎戒,他便先一步去了,裴旻自知無顏,便摘下烏紗帽,向寒江與雲瑾磕頭:“裴旻確無顏麵再坐於”明鏡高懸”之下,此番若是沒有沈大人與薑督頭相助,隻怕裴旻拿不下此賊。”
“裴大人切莫如此,那人說話確實激進了些,如此,也給我們提了個醒,該親自走進民眾,體會民眾所受苦難,方能製定有效政策,改善民生。”雲瑾說道。
千亦與薑弋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不知現下該如何是好,夜玉寶珠已被損毀,若能帶走碎片交與蘇建坤也是好的,隻是,現到如今,他們連半塊碎片都沒見著,心下開始著急。
千亦忽而想起以沈雲瑾的性子,不可能不去四處搜尋,或許青衣人找他要白虎戒,便是這個原因。
“不知小沈大人搜尋時可有見到夜玉寶珠碎片?”
雲瑾見著眼前的千亦,不得不承認此人確實聰明,淺笑:“自然。”而後從懷中掏出幾枚碎片交與千亦。
她結果碎片,卻見沈雲瑾遲遲不肯鬆手,便抬頭對上他的眼神,似是有話要說。沈雲瑾微微動了動唇,千亦能看出是酒齋居的唇形,便輕微點頭。
“多謝小沈大人。”千亦謝過,便與薑弋趕回蘇府。
翌日。
京中偷盜賊人一事已告一段落,人人皆在頌揚沈雲瑾以身試險,卻未曾提及薑弋與千亦。
薑弋倒是不在意這些,這麼些年在蘇建坤府中早已習慣,況且蘇建坤在京中聲名已臭,百姓自然不會領情。
千亦隻一心想著能得蘇建坤一份承諾,哪裏還管旁人說了些什麼。
昨晚與青衣人對抗,千亦傷得不輕,而今心口仍在隱隱作痛,她與薑弋將夜玉寶珠碎片交到蘇建坤手中時,內心十分忐忑。
坐於廳堂正前方的蘇建坤看著幾枚碎片,眼中晦暗不明,讓人一時難以猜透。他不說話,屋子裏壓抑無比。
林千亦極不耐煩,趁蘇建坤不注意,一連翻了他好幾個白眼。
“吾聽說那青衣人武功高強,甚是厲害,就連薑弋都奈何不得。”蘇建坤終於開口。
薑弋握拳:“那人確實難纏,招式詭異難測,若無千亦幫襯,興許薑弋便不能幸免。”
蘇建坤抬了抬眼皮,看了眼千亦,淺笑:“林千亦。”
“在!”
“看來你是真有些功夫,薑弋從未如此看重過一個人,更何況是個女子。”
“老爺言重,奴婢愧不敢當。”
“說罷,你想要何承諾?”
千亦愕然,蘇賊竟這般爽快!
“小姐時常提起,老爺書房中有許多武功秘籍,若能得來一學,奴婢甚是感激。”
蘇建坤點頭,略微思忖,便給了她一塊令牌,並吩咐遲暮,書房可讓千亦自由出入,但遲暮必須隨時在側。
千亦擔心有詐,卻還是接過了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