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5太虛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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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彌漫著紅色的薄薄的血氣,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鼻腔中也染上了這個顏色,許晏表情凝重,和他們對視一眼之後,率先往將軍柱木倉而立的地方走去。
來到他的麵前,在他眼前揮了揮手,發現他的眼珠一動不動,依然尖銳的直直的盯著前方。
“死了?”許晏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和脖頸脈搏,疑惑的做出結論。
這樣的場景讓簡茗卓感觸很深,好像他曾經拚死戰鬥的地方,聽到許晏的聲音,他深歎了口氣,似遺憾又似解脫,“他應該很愛這片土地,至死不屈!”
感覺到簡茗卓的情緒起伏,韓柏瑾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們這是又進入幻境了嗎?”鄭越洋問。
許晏點頭,“隻怕是的。”
韓柏瑾:“這個幻境格外真實啊!”充滿了死亡的味道!
許晏:“看來這是器靈的親身經曆了。”
鄭越洋:“許晏,你剛剛說的入魔是什麼意思啊?”
許晏:“這個戰場的構造,雖然到處是血氣蔓延,但依舊掩蓋不了那絲絲縷縷泄露出來的魔氣。唉~這個器靈應當是早已入魔了。”
鄭越洋:“這樣啊!”
“走吧!”簡茗卓說完,就往將軍身後的地方走去,剛靠近那裏,就感覺到靈氣波動,如同一層薄膜一樣,連接天地之間,鋪在他們麵前。
看著簡茗卓和韓柏瑾已經穿過了薄膜,許晏拉著鄭越洋的手,也抬腳走了過去。
剛一穿過來,許晏眼前一暈,然後再次恢複了清明,這是一間不大的青磚瓦房,裏麵的裝修都是古風樣式。
一個穿著淡黃古裝的男子,正坐在鏡子前,對鏡梳妝。
透過鏡子,裏麵的麵容被銅鏡映得微微扭曲,但依然可以看出他不俗的容貌,眉如遠山,目若秋水。
這時,又一個男子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袍,俊朗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在看到鏡子前的男子時,目光柔和,深情如許。
他走上前去,從身後輕輕地抱住男子,鏡前的男子微微抬頭,笑意盈盈地看向他,但是語氣帶著幾分羞惱,“太虛,你好久沒來了?”
“這次處理師門任務,耽擱了些時間。”太虛拿過男子手上的梳子,輕柔的幫他梳著頭,“對了,我煉製一麵鏡子,送與阿彌你做禮物可好?”
阿彌垂眸輕笑,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太虛你莫不是在提醒我,容顏易逝,而你卻能常保青春?”
“怎麼會?阿彌變成什麼樣,我都以為歡喜的。”太虛輕吻了一下阿彌的額頭柔聲解釋道。
阿彌抬頭深情的看著他問:“那為何突然想送我一麵鏡子?”
“你不是晚上經常睡不好嗎?我煉製的這麵鏡子可以幫你陷入沉睡,還會讓你做個好夢。”幫著阿彌將頭發挽起,繼續說道:“這是防禦型法器,不需要你身負靈力,隻要有人攻擊你,它就會自發的護住你。”
“你比我更需要才對。”阿彌既感動又擔憂地說。
太虛輕笑搖頭無奈的說:“傻子!我自然為保護好自己的,可我也想保護好你。”
太虛和阿彌四目相對,纏綿悱惻,阿彌伸手摟住太虛的脖子起身吻了上去。
下一秒,四人突然就被扔出了房間。
四人麵麵相覷,又有些尷尬的偏開頭,咳了幾聲。
“原來這是太虛鏡!”簡茗卓打破這尷尬說道。
許晏轉身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太虛鏡?”
“相傳很久以前,一個宗門的首徒天賦極佳,他一入門便被當做了下一任掌門培養,他便叫做太虛。
太虛也的確沒讓宗門之人失望,不到三十便已成就金丹,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宗門給他舉辦結丹大典,請來了眾多門派和頗負名望的散修。其中四大宗門之一的天機門的掌門給的祝賀禮,便是可以親自給他算上一卦,當時宗門上下可謂是受寵若驚。
可他們有多激動開心,這一卦以後就有多沮喪遺憾,天機門掌門算出的一卦卻是,太虛有一劫,死劫,除非這輩子不出宗門,否則必將被遇劫。
宗門之人為了他的安危,將他落在山上十年,但他的修為卻無寸進,無奈之下,還是允了太虛想要下山曆練的請求。
便是這一次下山,太虛遇到了他心愛的人,一個男人,一個普通的,沒有靈根,無法修行的男人,這就是阿彌。
一開始太虛想得是逃避,可有些事再怎麼逃,也無法改變既定的命運軌跡,他們還是想愛了。
他與阿彌相約,就相伴百年,等阿彌死去,太虛可去追尋他的轉世。
一日,阿彌跟他抱怨,最近總也睡不好,做著噩夢,夢中下著血紅色的雨,有一個人站在雨中跟他說著什麼,他總是聽不清,但卻無比心慌,心痛。
太虛決定為他做一麵鏡子,可當鏡子煉成,卻引來了天降異象,他很高興,帶著鏡子想去找阿彌。
可卻遭遇到了各路人馬的襲擊,其中包括他自認為的好友,師門的師兄弟,拚著一條命,他還是帶著鏡子來到了阿彌家裏。
他倒在了阿彌的家門口,被從外回家的阿彌帶回了家中,就像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一樣。
一樣的大雨,一樣的受傷,不同的是,這一次,太虛沒有再次醒了。
阿彌接過太虛的鏡子,太虛到最近也隻能完成將鏡子給了他,就……”
“好悲傷的故事啊!”鄭越洋聽完感慨道。
許晏聽得津津有味,他還是第一次聽這種帶有濃烈的感情色彩的傳說,捧著臉帶著幾分好奇,催促道:“後來呢?後來呢?”
鄭越洋:“……”沒心沒肺
韓柏瑾:“……”白癡
簡茗卓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故事的後續,說:“後來的發展充滿了爭議,有人說,阿彌利用太虛鏡反殺那些人為太虛報仇後,自殺了的。也有說阿彌被那些人追殺,最後抱住太虛鏡跳崖了的。總之,那之後,太虛鏡也成了傳說中的東西了。”
許晏:“你們也沒見過?”
韓柏瑾搖搖頭看向簡茗卓,他也是搖搖頭說:“這是比我們的時期還要久遠的傳說了。”
許晏有些失望趴在石桌上,“啊!就這樣啊!虎頭蛇尾,你這是會被讀者投訴的。”
三人:“……”
……
幾人又聊了一會,忽然眼前的場景開始扭曲,轉瞬之間,他們就來到了一處叢林。
“太虛,將法寶交出來,不然今天你走不出這林子。”一個穿著藍色法袍,麵容猙獰的男人對著太虛狠厲的喝道。
“嗬~若非你之前偷襲我,就憑你,也配站在我麵前說這等話!”即使受傷嚴重,太虛依舊背負著手,站得筆直。
男人聞言,臉色更加扭曲,“那我就看看,你實力是不是能有你的嘴硬。”
“廢話真多!”說完,太虛提劍一個轉身就刺向身旁一人的心髒,抽劍而出,帶出了溫熱的血液,點點滴滴的灑滿了一地。
扭身飛起,劍舞而出,太虛以一敵多,一時之間竟也無法分出勝負。
一旁看著這一幕的鄭越洋,看得熱血沸騰,雙手緊緊的掐著許晏的手臂,原來這就是修道之人與天爭命,與人爭命,生死相博的場景。
“疼疼疼!”許晏被他掐得生疼,大叫道。
鄭越洋立馬放手,躍躍欲試地說道:“我們也去幫忙吧?”
“沒看到他們都看不見我們嗎?”許晏彈了一下他的腦崩說。
鄭越洋揉了揉腦門,遺憾地說:“嘖~不能幫就不能幫吧。就是可惜了,這麼一個天之驕子!”
許晏翻了一個白眼,“他這也就在這裏算是天才而已,在我家那邊,他什麼都不是。”
鄭越洋:“知道知道,你家那邊都是神仙,豈是這些凡夫俗子可以相提並論的。”再厲害也不是你厲害啊!
看著許晏驕傲的抬起下巴,如同一隻鬥勝的花公雞,“那是,所以你不要總誇別人厲害!你道侶我,出生厲害,天賦異稟,現在還能修煉了,這些人也就是我抬抬手的事。”
鄭越洋好笑的搖搖頭,無奈的附和道:“是是是,你最厲害了。”
韓柏瑾好笑的看了他們的相處方式,無奈地搖搖頭,與簡茗卓相視一笑。
最終這場混戰,還是以太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情勢,獲得了勝利。
他淋著雨,踏著踉蹌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著阿彌的方向走去。
雨水衝刷幹淨了他的衣服,他的皮膚,甚至是他的傷口,他站在阿彌門前站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抬手拍了拍門。
“太虛?”
阿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太虛欣喜的轉身,“阿彌!”然後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麵巴掌大小的銅鏡,像個小孩炫耀自己珍貴的寶物一樣,笑著說道:“看,阿彌,我做到了,這是給你的鏡子,拿好!”
上前幾步,給太虛撐著傘,看著麵前精致小巧的鏡子,阿彌歡喜的接過,“怎麼不帶傘,或者用靈力抵禦雨水?感冒了怎麼辦?”
“感冒了有你啊!”太虛笑了笑說。
“今天你真奇怪,格外的愛笑,平時可都是一本正經板著臉的。”阿彌打開門,讓太虛先行一步進門,他則在門外收傘。
“好看嘛?”太虛問。
“好看!你啊,笑不笑都好看,但我喜歡你笑的樣子。”阿彌背對著他關門,垂首帶著些許溫柔和羞澀說道。
“怎麼了?”背後突然被太虛擁抱住了,阿彌帶著笑問,但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連帶著身體也微微發抖。
“讓我抱抱!好久沒抱你了。”太虛下巴抵著阿彌的肩膀,氣息低沉,緩緩地說。
“好!”
被太虛的擁抱勒得生疼,但他隻是狠狠地咬著下唇,讓自己變得跟平時一樣,笑著說:“太虛,我,我想看看你!”
“別看了!太醜了。”太虛的聲音極度虛弱,緩緩的抬起手,運轉法訣,用靈力侵入阿彌的腦海中,強製抹除了他的記憶。
“對不起!”陷入昏迷前,阿彌隱隱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很好聽,也很熟悉,就像曾經的日日夜夜都伴隨著這道聲音一般。
太虛將他輕柔的抱起,放在床上,眷念的吻了吻他的額頭,便起身繼續往外走去。
兩人再次成為了兩條平行線,他們再未有過交集,隻是出入酒樓客棧的時候,阿彌總能聽到關於太虛真人的故事,故事的最後,他引爆了金丹,與那群覬覦他的寶物的修士,同歸於盡。
“你腰上掛著的這麵小鏡子真精致好看。”身旁的姑娘有些羨慕的問道,又帶著一絲貪欲。
阿彌不喜的皺了皺眉頭,伸手握住,擋住她的視線說:“它叫太虛鏡,於我,於我十分重要。”
姑娘有些許遺憾的哦了一聲,看著他忽然流下的眼淚,關心的問:“阿彌,你怎麼哭了?”
“風太大了,眼睛進了沙。”阿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