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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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貓來到村長家裏,村長不在家,倒是村長閨女萍之在院子裏刨剛才地裏收割回家的蠶豆。
萍之本來在幾年前就已經嫁到外村去了,想不到一年後丈夫就死於非命,本來夫家也就他們兩,現在丈夫死了,村長看萍之一個人在外村,舉目無親,心裏心痛這唯一的閨女,於是和萍之她娘商量後便把萍之接了回來。如果換做是村裏平常人家這種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果再接回家來住是要被大家笑話的,但是畢竟是村長家閨女鄰裏們也就不好有太多閑言碎語了。
萍之聽見有人進了院子也不急著抬頭看人,等到阿貓喚了聲萍之姐,萍之抬起頭眯著本來就小的可憐的眼睛笑著問道,“阿貓啊,有什麼事嗎?”待到阿貓說明來意後,萍之起身,在身前的圍裙上把一雙已經不再光滑而是布滿老繭的手擦了一擦,便讓阿貓在院子裏等著,自己轉身進了屋子。
想起來阿貓已經好久都沒來過村長家了,以前小時候村長院子裏養的鵝老是喜歡夾阿貓屁股,萍之見阿貓來了就故意把鵝都從鵝圈裏趕出來,看著阿貓嚇得哭叫不已,圍著院子亂跑一通,倒是鵝悠閑得很把脖子使勁往前伸,像是有人使勁把它們脖子往前扯直到扯斷為止,嘎嘎的亂叫,這種動物在幼時的阿貓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對於小小的阿貓來說這樣的攻擊無疑太過於凶殘。萍之那時還是個沒出嫁的黃花閨女,看著阿貓的慫樣,哈哈哈的笑得前仰後翻。還好村長從屋裏出來的及時,抄起們邊的竹竿子便像一群打去,頓時整個院子鵝飛阿貓跳,萍之就笑得更開心了。村長這把阿貓營救出來後,阿貓嚇得哭鬧不止,轉過頭對著萍之罵了句死丫頭。便從鵝圈裏變戲法似的變出一隻大大的鵝蛋,讓阿貓拿回家和阿婆一起吃。阿貓看見這麼大個的蛋也就破涕為笑,抱著鵝蛋從村長懷裏掙脫出來便笑嘻嘻轉身的往家走,都忘了阿婆交代他的事。
現在村長家早就不養鵝了,有鵝更好,阿貓現在終於可以報報仇了。院子裏和以前沒有多大的變化,比以前安靜了許多,院門左側的鵝圈改成了雞窩,現在雞都趕到屋子後麵的上坡上去了。右側是一個用黃泥巴砌成的說圓不圓說方也不方的圈子,裏麵倒是什麼也沒養,地上的家禽糞便早就已經幹了,粘在地麵上厚厚的一層,估計裏麵好久也沒養過雞鴨了。院子的圍牆也有點破爛了,東缺一塊稀缺一塊的,倒是也無大礙,本來砌圍牆也不是為了防賊,就像野狗要圈定自己的勢力範圍於是就在地上撒尿道理是一樣的,僅僅是說明這一塊地已經是我家的了。
萍之從屋裏出來,手裏擰著兩隻粗布袋子,每隻差不多有拳頭那麼大。萍之邁著兩隻穿著花布鞋的大腳幅度相當大的拽了過來,拉起阿貓一隻手,把袋子放在阿貓手上交代阿貓這兩隻袋子一隻裏麵是菜種子,一隻裏麵是麥子,菜種子有幾種,讓阿貓自己回家清理一下就行了。阿貓接過種子對萍之道了一聲謝。萍之這時候臉色終於露出了微笑,臉色的兩隻酒窩大大的呈現出來。
“小毛孩子現在長大了,長成壯小夥了,再過兩年姐給你介紹個漂亮閨女給你當媳婦!”說完即哈哈哈的怪笑。
阿貓正準備轉身回去,這時候村長也回來了,遠遠地看見阿貓站在院子裏。見阿貓手裏拿著布袋子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就讓阿貓早些回去把家裏的地快些種上。
阿貓回到家,已經快中午了。吃了早上村長送來的那碗稀飯便到二狗子家去了。到了二狗家,阿貓把二狗叫到院子裏,把剛才在家裏已經勻好了的種子給了二狗子。二狗子在家裏聽見阿貓叫他,便喜洋洋的從屋裏出來,好像真有什麼好事輪到他似的。
這時候正值正午,頭頂上沒有太陽的炙烤而是略帶寒意的灰色天空將人籠罩在裏麵,這種氣氛尤其讓人感到孤獨和寂寥。站在山頂的田埂上往下看,麵前的坡地上分布著一片片的田地,地裏的莊稼這時候大多已經收割入倉了,倒是一片片荒蕪的,閑置的,散落著莊稼枯黃葉杆的田地像是散布在美麗肌膚上的牛皮癬,顯得甚是紮眼。有時候會有成群的麻雀在山穀中飛來飛去,隻是為覓食。一群大概有二十幾隻,忽的往西忽的往東,速度很快,降落得不怎麼輕盈,倒是讓人為它們擔心,擔心它們如此快的下降速度會將它們推至泥土,石塊。它們像是不畏死亡的勇士,赴湯蹈火,義不容辭。田埂上的草長得非常茂盛,大有掠奪耕地之勢,隻從村民們把莊稼收回倉後就很少過來打理,如此,田地要到了明年開春時節才會被人們想起,那時候家家戶戶的勞動力都會上這兒來,將這些牛皮癬好好整治一翻,讓整座大山舊貌換新顏。
阿貓來到一塊地裏,他打量著這塊地的四周,地的上方是一座已經塌陷得快要被夷為平地的墳,不仔細辨認還真看不出是座墳,隻是一個小小的土包。地的左右兩邊都是坎,倒是左右高度相當,大概有兩三米。阿貓也不知道是誰的地,反正這時候田地閑著也是閑著,就把蔬菜種子種在這裏麵吧。
阿貓從家裏帶來了那把已經生了鏽的鋤頭,他便用這把鋤頭生疏的鬆起土來。阿貓以前幾乎沒有幹過這樣的活,自從阿婆去世後,阿貓就再也沒有像小時候那樣跟在阿婆屁股後麵歡天喜地的到天地裏去過。每次把鋤頭舉起來,再使勁的往下揮,雖然繡了的鋤頭遠沒有了以前的鋒利,但是對於這樣的泥土來說,挖起來也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正當阿貓對於這樣重複的動作開始讓慣性帶動自己揮鋤,思緒慢慢的開始遊散開來,他想到了小時候,想到了阿婆,想到了村長家的鵝,想到了頭頂上飛過的麻雀……
“哎呦!”
鋤頭掉在了地上,鏽黃的刀刃上還殘留著血跡,像漁網似的在鋤頭的縫隙裏蔓延開來。阿貓單膝跪在地上,肩膀抽動著,全身止不住的顫抖。過了片刻,阿貓順勢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的十指環繞著沁濕鮮血的布鞋,想要伸手緊緊握住這隻不斷湧出鮮血的腳,但卻又不敢碰。都說十指連心,一股揪心的痛直往阿貓心頭專,額頭上的冷汗在疼痛的催化下不斷涔出來。阿貓倒在了地上,側躺著,雙手緊緊地握住腳,腦袋往後麵仰,麵目猙獰的咧著嘴,嘴裏發出足以讓人心揪的悶哼,眼睛被疼的發紅卻不見掉下淚來。阿貓此時卷縮在一塊,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貓,阿貓感到自己的右腳的疼痛感在不斷往上移,整條腿像抽筋一樣,緊緊地縮著,全身的感覺都集中在了右腳上,阿貓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劇烈的疼痛讓阿貓快要昏死過去。惶惶忽忽的好像有人在向自己靠近,卻又看不清楚是誰,模糊地人影慢慢的像自己靠過來,阿貓想求救但是卻已經發不出聲音,想看清楚是誰但偏偏這時候眼睛沒有了力氣,眼皮往下掉,疼痛感也在慢慢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