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回 奪紫氣因果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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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洪荒破碎,眾聖合力定洪荒,女媧娘娘施展無上法力,取北俱蘆洲萬年老黿四肢以為天柱,撐住天地四極。妖族二皇帝俊太一之遺物亦各有歸屬。那先天法器混沌鍾歸於女媧娘娘,大道之基鴻蒙紫氣飄飄蕩蕩徑往五莊觀,被紅雲祖師收了。不想鯤鵬祖師亦算得此處,匆匆趕來。
鎮元子攔住鯤鵬祖師,笑道:“道友何來?”鯤鵬祖師回了一禮,道:“貧道來此乃為大道之基鴻蒙紫氣,此番多虧道友相助,替貧道取了此物,省卻貧道一番苦功,貧道在此謝過!”說罷,一俯到地。鎮元子忙拉了紅雲道人側過一邊,笑道:“慢來,道友不可多禮,此前紅雲道友已將鴻蒙紫氣予了道友,彼此了結因果,此番道友怎好再次出口討要?”鯤鵬祖師麵色一紅,知曉自家理虧,奈何此物非比尋常,萬萬不可棄之。鯤鵬祖師笑道:“道友見笑,這鴻蒙紫氣是紅雲道友予了貧道不假,不曾想那帝俊匹夫使下詭計,將此物謀取,貧道實不曾窺得其中奧妙,望道友高抬貴手,與了貧道罷。”鎮元子冷笑一聲:“道友此言實在可笑,帝俊從你手中謀去此物,你自去尋他罷了,何必與我等糾纏?你將自家與帝俊之因果強算到紅雲道友身上,豈不可笑?吾勸你速速退去,日後還可相見!”鯤鵬祖師自得道之後,何曾聽過這般言語,眼下受鎮元子好一番搶白,當真氣得三屍神暴跳,麵皮發紅。奈何鎮元子與紅雲道人皆乃有道之輩,神通廣大,自己孤身一人,實討不得好處。當下強忍怒意,勉強笑道:“道友慈悲,與了我罷,貧道自當回報。”鎮元子正色道:“道友此言差矣,若是他物,我等發發慈悲也就罷了,隻是此物非比尋常,我等求仙問道為何?莫不以求有朝一日身脫劫數,享不滅大道。此物既已入得紅雲道友之手,當為見道之機,怎可想讓?前番此物與你,實是因果之論,當得了結。今日道友若是強求,豈非又與紅雲道友結下因果,因果未了,大道難求,即便道友得了此物,亦是難以見道,還望導遊三思。”
鯤鵬祖師怎不知曉其中道理,奈何執念未除,終究存有一絲念想,暗自思量:“貧道又豈能不知其究竟,奈何此物亦為吾證道之一線生機,此番若是錯過,當等待無量量劫,其間諸多變數,委實難以預料,說不得貧道做一回強人之事。隻是鎮元子之言亦是正理,與他人結下因果,即便得了大道之基,亦是見到無望。罷!罷!常言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讓貧道打殺了罷,一了白了。隻是紅雲道人神通不在吾之下,鎮元子號稱地仙之祖,不可小視,以一敵二,吾卻沒了勝算也。為今之計,隻可見機行事。”思量已畢,鯤鵬祖師笑道:“多謝道友好心提點,貧道卻是迷於局中,難得脫身也!”
鎮元子與紅雲祖師皆是心性豁達磊落之輩,聞得此言,哪裏想到鯤鵬祖師已起了歹心,都道鯤鵬道人已然想開,紅雲道人大喜曰:“道友作此想甚好。”鎮元子笑道:“話雖如此,我等終究有些過意不去。我那園中人參果已經成熟,道友若是有暇,不妨隨我二人一行,貧道借此開個人參果會,略表歉意。”鯤鵬祖師聞言大喜道:“早聞道友園中長有一株天地靈根,名喚人參果,又名草還丹,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頭一萬年方得吃。似這萬年,隻結得三十個果子,果子的模樣,就如三朝未滿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兼備。人若有緣得那果子聞一聞,就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就活四萬七千年。貧道當見識一番。”鎮元子笑道:“道友謬讚,左右不過吃食爾!”說罷,轉過雲頭,三人徑往五莊觀去了。暫且不表。
卻說眾聖定過洪荒,女媧娘娘補過天闕,老子手扶扁拐,拈須而笑:“巫妖大劫已過,鴻蒙道友當可見道。自此開一量之鴻蒙,教化眾生,不可懈怠。”眾聖皆道:“此乃天數,豈敢違背?”老子道:“吾為人教之主,天數之下,當立三皇,定人倫。不知諸位道友有何見教?”元始天尊道:“三皇者,分天、地、人,以德論之,代天行教化之事,當慎之又慎。”眾聖皆以為然。接引道人道:“三皇者,澤被天地,為人族排憂解難,享無量功德。”老子道:“此言大善。待功德圓滿,三皇當與我等一般,因果不沾,萬劫不磨。”眾聖皆以為然。老子此言雖有奪天地氣運之嫌,但眾聖皆以人族立教,氣運綿綿,也不曾吃虧。聖心既定,即為天數,自此三皇雖未證混元無極太上大道,但亦享不滅,劫數不臨其身。女媧娘娘道:“此事尚言之過早,眼下後土立輪回,眾生歸於六道,全了天數,萬萬不可輕視。”老子道:“此事當有老師定議,你我豈可擅專?”通天教主道:“既如此,我等可靜待老師法旨,鴻蒙道友可先去安排一二。”此為題中應有之義,眾聖自不會相阻。鴻蒙道人微微一禮,手一招,那洪荒大地騰起十二道仙光,落入鴻蒙掌中,化為十二麵灰白小旗,正是那十二麵都天神煞旗。鴻蒙道人收了此旗,駕起祥雲,直下九幽。
九幽之地,輪回之所,那陰山之北,血海之南,立有一宮殿,名曰度朔。後土身殞之後,祖巫真靈化為一道姑,自號平心。平心娘娘於度朔宮內潛修,掌六道輪回之責。鴻蒙道人行至宮門處,早有守門小童來迎。鴻蒙道人進入宮殿,見平心娘娘神遊太虛,頂上現出丈許大小的慶雲。鴻蒙道人笑道:“此番當恭賀道友脫身見道。”平心娘娘睜開雙目,長歎一聲,道:“還當謝過道友贈寶之德,為我巫族謀得一線生機。”鴻蒙笑道:“此為娘娘之德,貧道豈敢居功?”平心娘娘滿麵慈悲,道:“貧道自脫祖巫之身,元神通明,自是明了天數。巫妖大戰,二族兩敗俱傷,人族勢起,為洪荒正統,此乃老師定計,自不去說他。隻是我巫族遺部當仰賴道友。”鴻蒙笑道:“這卻不必。娘娘立六道輪回,此舉已使巫族氣運綿長,隻是巫族好勇鬥狠,還須娘娘教誨,待無量量劫過後,娘娘自可成就混元。”平心娘娘沉默半晌,道:“既如此,可將巫族發配九幽,靜待老師發落。”鴻蒙點頭微笑,手掌一翻,現出十二麵小旗,道:“此物當歸於娘娘。”平心娘娘道:“此物乃道友所煉,我巫族避世九幽,要此殺器作甚?此番當物歸原主。”鴻蒙點頭,收了神煞旗,笑道:“既如此,貧道且往洪荒走上一遭。”
不說鴻蒙道人再入洪荒,將那巫族遺部帶往九幽。卻說鯤鵬祖師於五莊觀承鎮元子與紅雲道人盛情,盡興而回。歸途中,鯤鵬祖師左右為難,暗忖道:“這兩道人真乃君子也,奈何貧道罷手不得,卻是多有得罪。吾且去尋一幫手,再來理會。”想罷欲走,忽聽耳畔有人叫道:“道友慢行。”鯤鵬祖師睜眼細看,卻是冥河祖師到了。鯤鵬祖師道:“道友何來?”冥河祖師笑道:“道友何必明知顧問。”鯤鵬祖師聞言大怒,轉念一想:“這卻是上門的幫手。”當下笑道:“既如此,你我當齊心合力。”冥河祖師笑道:“這個自然。”說罷齊齊轉身,再往五莊觀去了。可憐紅雲道人隻道恩怨了了,不想大禍臨頭耶!
那紅雲道人見鯤鵬祖師離了五莊觀,心下歡喜,道:“此番當得清靜也!”鎮元子笑道:“畢竟有道真修,鯤鵬道友亦不會太過。隻是道友既得了大道之基,自當勤勉修持,早日如那六位至聖一般,成就混元。”紅雲祖師道:“道友之言吾豈能不知,隻是如今吾已得了大羅金仙果位,神通道行再難有寸進。與其閉門造車,不如四處探訪尋求機緣。再者洪荒新定,後土娘娘立六道輪回,享無量功德,自當前去恭賀。”鎮元子道:“道友言之有理,既如此,道友先行一步,吾將那樹上果兒取了,與六位至聖及平心娘娘慶賀。”紅雲祖師道:“貧道先行一步。”說罷,縱起虹光,離了五莊觀。鎮元子自取了金擊子往那後園去了。
再說紅雲祖師離了五莊觀,起了雲光,一路慢行,忽見天邊兩道遁光倏忽而至。紅雲道人住了雲路,認出來人,頓時笑道:“鯤鵬道友為何去而複返,還將冥河道友領來,莫非還想嚐鮮?”鯤鵬祖師滿麵羞慚,難以作答。冥河道人見狀,笑道:“道友說笑,貧道此來乃向道友討得一物,事後自當相謝。”紅雲祖師聞言,心下恍然,大喝一聲:“道友莫非為鴻蒙紫氣而來?”冥河祖師笑道:“然也。”紅雲道人聞言大怒:“好賊子,恁地無恥,當貧道好欺麼?”冥河祖師笑道:“鴻蒙紫氣非同小可,正要欺你!”話音剛落,祭起兩口寶劍,當頭劈來。未知紅雲道人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