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英雄 第三十二章 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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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人駐紮在特洛伊城前,虎視眈眈。城內的特洛伊人因為養精蓄銳,所以很少出擊。於是,希臘人組織兵力轉而襲擊特洛伊附近的地區。阿喀琉斯率領船隊從海上攻破了十二個城市,還從陸上攻擊了十一座城池。
除了阿喀琉斯以外,希臘人中另一個勇猛的英雄是忒拉蒙的兒子埃阿斯。他以掠奪城市而聞名。他率領戰船一直到達色雷斯半島。這裏有國王波林涅斯托耳的王宮。特洛伊國王普裏阿摩斯把自己寵愛的小兒子波呂多洛斯送到這裏,以免他遭到戰禍。
然而色雷斯國王是個不講信義的人,當埃阿斯打到城下時,他用波呂多洛斯向埃阿斯求和並獻上了大量的財富。
阿喀琉斯和忒拉蒙的兒子從征戰中滿載而歸。他們率領戰船同時到達特洛伊城外的軍營。希臘人熱烈地歡迎他們,並圍住了兩位英雄,把橄欖枝的花冠戴在他們的頭上,以此嘉獎他們取得的勝利。然後,英雄們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分配他們帶回的戰利品。
最後,輪到最寶貴的戰利品波呂多洛斯,他是國王普裏阿摩斯的兒子。
“殺了他,為死去的希臘戰士們報仇!”有人叫囂道。
“把他送到樹林裏,讓黑熊吃掉他的心髒!”有人建議道。
“嘿,他還隻是個孩子!”有人說道。
“他是敵人的兒子,他的身體中流淌著仇恨的血液!”
“也許我們可以用他交換被劫走的斯巴達王後!”有人想出了一個新的主意。
“說得對!普裏阿摩斯絕不會因為一個外來的女人而不顧自己兒子的生死!”
最終,他們一致決定,派奧德修斯和狄俄墨得斯為使節前往特洛伊,要求以國王普裏阿摩斯的兒子交換海倫,海倫的丈夫墨涅拉俄斯也一同前往,作為第三名使節。
按照國與國之間的交往禮節,使節曆來是受到尊重的,因此他們三人毫無阻擋地進入城內,受到特洛伊人的接待。
這時,普裏阿摩斯及其兒子們住在高高的衛城上,他們還沒有聽到外麵的消息。當使節們來到特洛伊的城內廣場上,周圍站著一圈特洛伊人。
“特洛伊的居民們,你們應該知道,希臘人並不是野蠻無理的野獸,我們習慣在抗爭中尋找榮譽。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不尊重你們,為了妥當而又友好地處理這場糾紛,我們曾經派出過和平使節。遺憾的是和談失敗了,戰爭才由此爆發。”奧德修斯大聲發表演說。
“現在,你們應該知道了我們的力量,在眾神之父的光輝下,特洛伊人也無法保證人民自身的安全。你們的盟國和屬地都被毀滅,你們也感到在多年的圍城後所麵臨的困難。但是,和平解決的希望仍然把握在你們的手上!”奧德修斯說道,“隻要你們把劫走的女人還給斯巴達的國王墨涅拉俄斯,希臘人就會立刻撤兵,永遠離開你們的海岸!”
“奧德修斯,尊敬的伊塔刻國王,你的話是優美動聽的,你的神情是真摯誠懇的。可是,特洛伊人與希臘人已經結為世仇,輕率的言辭並不能使我們安心。”賢明的老人安哀諾爾開了口。
“我知道你們的顧慮,但是今天,我們並不是空手而來,我們給你們的國王帶來一件寶貴的禮物,這要比那個異國的女人寶貴得多。那個女人給整個城市隻會帶來詛咒和謾罵,我們已為你們的國王送來他的小兒子波呂多洛斯。”奧德修斯友好地說道,“現在他被捆綁著站在你們麵前,他的命運將由你們的國王,他的親身父親決定!”
奧德修斯講完話,全場一片寂靜。
“親愛的希臘人,你們曾經是我們的客人!你們所說的這一切,我們都知道,而且在心裏都讚同,但是我們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在這個國家,國王的意誌高於一切,我們不能違背他的意誌,隻有在國王征求意見時才能對國事發表看法。不過,為了使你們知道民眾中最卓越的人對你們的要求所持的看法,我們將舉行長老會議,他們將當麵對你們說出他們的心裏話!”安哀諾爾說道。
於是,安忒諾爾召開長老會議,並讓他們出席。特洛伊城的知名人物紛紛發表看法,認為帕裏斯的行為是令人詛咒的罪孽。
“一群忘恩負義的家夥,你們要背叛你們的國王嗎,難道你們的行為沒有違背祖先定下的法律嗎?”安提瑪科斯突然大聲說道,“你們都是特洛伊的長老,是令人尊敬的賢者,為什麼卻看不透其中的陰謀呢?難道你們忘了可恨的希臘人都做了些什麼嗎?我們的同胞在他們罪惡的利劍下喪失了性命,冥土的陰魂至今還在恨河岸邊哀號!更可恨的是這一切都是因為狡猾的希臘人盜走了我們與天父宙斯的契約!睜開眼睛看看吧,供奉在神壇上的雅典娜神像已經不見蹤影,天父宙斯因此不再庇佑英勇的特洛伊人,被鮮血染紅的大地則是這一切的代價!”
“狡辯!可恥的狡辯!你怎麼能把特洛伊人的死歸咎於神像的失蹤上!”墨涅拉俄斯勃然大怒,“戰爭哪有不死人的,難道希臘人就沒有付出代價嗎?我們今天是懷著和平的誠意而來,假如你將我們對特洛伊的尊重當作膽小懦弱的話,那麼我們就隻能在戰場上一爭高下了!”
“啊哈,囂張跋扈的希臘人!”安提瑪科斯大叫道,“看到了嗎,尊敬的各位長老,這是一個尊重別人的人應有的態度嗎?我強烈建議給希臘人一個難忘的教訓,而這三個人的生命就是希臘人狂妄無禮的代價!”
“夠了,安提瑪科斯!”安忒諾爾沉聲說道,“我們都知道你參與了那次無恥的搶劫,這不是聽你狡辯的論證會,你沒有資格在這裏發言!”
說完,安忒諾爾讓在場的特洛伊人將安提瑪科斯趕出了會場。
安提瑪科斯憤怒地來到衛城上,把希臘使者到來的消息報告國王。國王和他的兒子們立即召集會議,他們對這事爭論了很久。
“帕裏斯已經享受了他的獵物多年!現在,災難來臨了。與我們結盟的許多城市被攻占了。它們的毀滅已經表明了我們自己的命運。此外,你的最小的弟弟還在希臘人的手裏。如果不把海倫交出去,波呂多洛斯的後果不可想象!”年邁的潘托斯說道。
赫克托耳一想到兄弟帕裏斯的惡行,就會麵紅耳赤。但是戰士的榮譽感使他無法屈服於敵人的威脅。
“她是前來我們宮中尋求保護的人,我們接受了她,並為她和帕裏斯建造了一座華麗的宮殿。那時候我們都知道戰爭不可避免,卻都保持了沉默。現在,我們又有什麼理由驅逐她呢?”赫克托耳說道。
“可是,這樣下去隻會造成更多的傷亡!”普裏阿摩斯有些猶豫。
“我們可以把搶來的財富等價償還,並且從幾位妹妹中挑選一人代替海倫許配給墨涅拉俄斯,或者是聰明的卡珊德拉,或者是美貌的波呂克塞娜。不管怎麼說,一份豐厚的嫁妝是必不可少的。”赫克托耳說道。
當希臘使節見到特洛伊國王普裏阿摩斯時,這位年邁的老人委婉地提出了這項建議。
“真是愚蠢至極的主意!”墨涅拉俄斯頓時大怒,“如果我現在從敵人中挑選一個妻子,那我真是越陷越深,越走越遠了!留著你們野蠻人的女兒吧,把我年輕時所娶的妻子還給我!”
“你應該感到慶幸,至少這樣不會讓你們空手而回!”普裏阿摩斯的女婿埃涅阿斯霍地站起身來,冷冷地嘲笑道,“假如事情由我和所有愛護帕裏斯和尊重年邁的國王的人來決定,那麼你這個可憐的家夥就既不能取回妻子,也得不到國王的公主,普裏阿摩斯的王國裏不是沒有人!雖然鄰近的許多小國已被打敗,但更大更強的同盟軍即將到來!”
“威脅!可恥的威脅!特洛伊人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了嗎?”墨涅拉俄斯罵道,“好吧,既然你們一意孤行,那就讓我們在戰場上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