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英雄 第二十四章 凡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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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女神忒提斯成功取得了奧林匹斯聖火,她決定憑借聖火的力量使兒子褪去凡人的血脈,使他成為永生不死的神祇。於是,在當天夜裏,當丈夫珀琉斯睡著之後,她抱著孩子來到了後院。
後院中升起了明亮灼熱的火光,那是奧林匹斯聖火的永恒之光。女神將兒子放入聖火中灼燒,要把遺傳自父親的人類凡胎燒掉,使他變得聖潔。
灼熱的火焰帶給嬰兒極大的痛苦,看著火焰中哇哇大哭的兒子,忒提斯的心都要碎了。
“天哪,我是個多麼殘忍的母親啊!”忒提斯淚流滿麵。
就這樣,一連六天,忒提斯都在晚上背著丈夫用聖火燒灼兒子的凡人之軀,而白天則用神膏治愈兒子燒灼的傷口。第七天晚上,忒提斯照例將兒子帶到了後院,然而這一次,她的舉動引起了丈夫珀琉斯的懷疑。
“為什麼我在睡夢中總是聽到後院中傳來嬰兒的哭聲,我得弄個明白,看看到底是哪個狠心的父母這樣對待自己的子女?”珀琉斯暗自打定主意。
當忒提斯從床上起身,抱著兒子來到後院的時候,珀琉斯也悄悄跟在後麵。
“天哪,為什麼我的妻子在漆黑的夜晚不安心睡眠,卻抱著我的兒子來到這寒冷的後院?”珀琉斯大吃一驚,“難道我每天晚上聽到的嬰兒痛苦的哭聲是我的兒子阿喀琉斯發出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必須弄清楚!”
女神忒提斯再次升起聖火,這是最後一次了,過了今天晚上,兒子阿喀琉斯將脫離凡胎的束縛,成為永生不死的神祇,到時候,凡人的命運將不再影響他。
躲在陰暗中的珀琉斯看見妻子將兒子放到火焰中燒灼,兒子阿喀琉斯在火焰中痛苦地抽搐時,終於不可自抑地發出一聲大叫。叫聲打斷了神聖的儀式,光明炙熱的聖火瞬間熄滅了。
女神悲歎一聲,轉過身來,將兒子交給了震驚不已的丈夫。
“人類可悲的好奇心啊!珀琉斯,我親愛的丈夫,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女神歎息道,“多變的命運將成為事實,預言即將實現!”
“你到底再說什麼?為什麼要將兒子放在火中烤?狠心的母親啊,眾神不會原諒你的!”珀琉斯終於回過神來,大聲譴責自己的妻子。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了辯解的必要,我不會責怪你的魯莽,但也不想再見到你!珀琉斯,我們的愛情到此結束!”女神說完,刮起一陣清風,回到了海洋王國,和仙女涅瑞伊得斯住在了一起。
珀琉斯慌慌張張地將兒子抱進了宮殿,急忙叫來了醫生。令人吃驚的是,阿喀琉斯全身完好無損,連一根頭發都沒燒著,因為屬於人類的血脈幾乎去除殆盡,隻有左腳踝呈現輕微的燒傷。
“太令人吃驚了,為什麼炙熱的火焰沒有使嬰兒受到嚴重的傷害?”醫生驚訝極了,他聽說了整件事情,“我要說,親愛的珀琉斯,女神這麼做或許別有用意。”
這時候,珀琉斯已經冷靜了下來,他開始思考整件事。想到妻子傷心的麵容,他感到疑慮重重。
“難道我真的錯怪了我的妻子?”珀琉斯不由得想道。
第二天,珀琉斯終於忍不住內心的煎熬,決定前往女神忒彌斯的祭壇,請求神諭。
女神忒彌斯向他傳達了與涅柔斯同樣的預言。
“忒提斯的失敗預示了命運的不可更改,未淨的凡人血脈將帶來死亡的征兆!離開吧,珀琉斯,安心等待命運的到來!”
祭壇上的聲音消失了,珀琉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佛堤亞。
時光匆匆,轉眼九年過去了。
在愛達山上牧羊的帕裏斯已經長成了一位風度翩翩,英俊健壯的少年。有一天,帕裏斯聽說國王普裏阿摩斯為一位死去了的親戚舉辦殯儀賽會,他興致勃勃地趕到城裏。普裏阿摩斯為這場比賽設立的獎品是一頭從愛達山牧群裏牽來的公牛。這是主人為了討好國王而奉送的禮物。不巧的是,這頭公牛正好是帕裏斯最喜愛的。於是,年輕的帕裏斯決定要在比賽中贏得這頭牛。
比賽中,帕裏斯機敏靈活,英勇善鬥,戰勝了所有的對手,甚至戰勝了高大而強壯的赫克托耳。心胸寬廣的赫克托耳給與了勝利者最誠摯的讚美,而國王的另一個兒子伊福玻斯卻因失敗而惱羞成怒,他揮舞長矛,衝向這個牧人,想把他刺死。
帕裏斯驚慌地逃到宙斯的神壇邊,遇到普裏阿摩斯的女兒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是特洛伊國王普裏阿摩斯和前妻所生的女兒,成年後被後母赫卡柏剝奪了一切權利,成為太陽神的祭祀,得到了太陽神賦予的預言的能力。然而她拒絕與太陽神的神像發生親密的接觸,按照習俗,這樣的行為被認為是拒絕將童貞之身獻給神祇。太陽神非常生氣,因為這讓他在眾神麵前丟盡了臉麵。為了報複她,他讓少女的預言變得可怕而難以令人信服。
卡珊德拉一見到帕裏斯,立刻就認出了這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為了避免悲劇的發生,她將少年的來曆告訴了國王和王後。欣喜中,國王和王後擁抱了失散多年的兒子,並將他接回了王宮,完全忘記了神諭的警告。
不久之後,國王為他娶了一個漂亮的妻子俄諾涅,她是河神與一個仙女所生的女兒。婚後,帕裏斯與妻子廝守在一起,生活得很幸福。
而這時,遠在海洋中的忒提斯越來越感到焦慮,對命運的恐慌使她再也沒法平靜下來。於是,她悄悄浮上海麵,潛入丈夫的宮殿,給兒子和他的朋友帕特洛克羅斯穿上女孩的衣服,把他們送到斯庫洛斯島,交給國王呂科墨得斯。呂科墨得斯見他們是兩個女孩,便讓他們跟自己的女兒們一起生活,玩耍。
高聳入雲的奧林匹斯天國,生命之神薩柏來到了命運神殿。
“是時候了,我的姐姐!”薩柏說道,神情嚴肅。
“薩柏,你不應該太過幹涉命運的軌跡!”克羅托歎了口氣,不讚同地說道。
“別多說啦,我不想再忍氣吞聲啦!”薩柏說完,一把搶過阿特洛波斯手中的剪刀,毫不客氣地剪短了拉刻西斯手中的紡線。
“還有一個問題,薩柏!”克羅托說道,“雖說宙斯不會再幹涉既定的命運,可是,隻要帕拉斯的神像還在特洛伊一天,就別想宙斯會徹底拋棄特洛伊人!”
“好吧,我會解決的!”薩柏皺了皺眉,有些無奈,“現在,眾神都開始關注特洛伊,我不能親自動手,還得等一等!不過是時候挑起普裏阿摩斯的複仇之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