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英雄 第八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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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行的英雄們離開了美麗富饒的雷姆諾斯島,離開了充滿悲傷的基奇科斯,再一次乘上阿耳戈斯,因為奧林匹斯的眾神不希望他們沉浸於眼前微不足道的歡樂與悲痛中。
但是英雄們仍然感到悲傷,這使得阿耳戈斯號失去了往日的歡聲笑語,沉默籠罩了整艘海船。
“都振作精神吧,遠處還有許多神奇的冒險在等著我們,有歡笑,也會有悲傷。”忒修斯說道,“我們不是習慣哭哭啼啼的女子,悲傷與眼淚不會成為我們博得同情的武器。我們的力量會破開一切艱難險阻,使我們在神的光輝中實現永恒!”
“說得對,讓我們打起精神來,我們秉承著神的意誌,無論做了些什麼,奧林匹斯上的眾神都不會責怪我們,”俄耳甫斯說道。
“你是一位神祇,我的朋友,你的父親是光芒萬丈的太陽神,母親是繆斯女神。”伊阿宋說道,“你不會理解凡人的悲傷,對我們來說,那是人生必不可少的。”
“得啦,伊阿宋,如果隻生活在愧疚中,我們就沒必要繼續航行啦!”忒拉斯大聲說道,“英雄的征途伴隨著激情、悲傷、榮譽,當然還有血腥。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我們要做的應該向前看,而不是像懦夫一樣活在後悔中。”
“來吧,讓我們比比誰的力量更大!坦白說,雖然你們出生高貴,但我很想知道我們之中到底誰最厲害!”忒拉斯提議。
“好主意,借此機會,我們也可以打發無聊的時間。”所有人都讚同這個主意。
“我們該怎麼比呢,要知道,生死相搏可是完全沒必要的!”俄耳甫斯說道。
“當然,那樣做可不太聰明,誰也不願意在與朋友的較量中丟掉性命!”忒修斯說道。
“那就扳手腕吧。”波呂丟刻斯說道。
“傳統的比試方法,但是個好主意!”俄琉斯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嘿,朋友們,我們為什麼不比試誰在相同的時間內將這艘船劃得最快,最遠呢?”海神波塞冬的兒子奧宇弗莫斯說道。
“好主意,我們既可以比個高低,也不會耽誤行程!”伊阿宋笑道。
“可是,阿耳戈斯可是有五十支槳。它太大了,一個人根本沒法使它前行!”許拉斯憂愁地說。
“別擔心,親愛的許拉斯,這裏可沒有普通人。”忒拉斯笑道。
於是,伊阿宋讓所有人都停止了劃槳,他們決定輪流上前。
英雄們的力量是巨大的,他們每個人都使得阿耳戈斯前行了老大一截。可是,最終他們都敗給了伊阿宋和赫拉克勒斯。
“就剩你們了。”忒拉斯嫉妒地說,“你們得分出個勝負。”
“要我說,赫拉克勒斯,雖然你是眾神之王宙斯的兒子,但我可不會向你認輸。”伊阿宋笑道。
“來吧,我的朋友,我的父親能夠用寬闊的肩挑起整個世界,他的兒子也不會差到哪兒去!”赫拉克勒斯自信滿滿。
最後,赫拉克勒斯贏了,這位在嬰兒時代就殺死兩條蟒蛇的英雄力量太大了,神木做成的船槳都無法承受住他的力量。
“我認輸,親愛的赫拉克勒斯,如果你不是一位半神,我甚至覺得天父宙斯就在我麵前!如此強大,不可抗拒!”伊阿宋說道,“不過船槳壞了可是個不小的麻煩,我們得在下一個港口重新做一支木槳。”
赫拉克勒斯有些不知所措,他可沒法適應兩手空空,什麼事也不做。隻有美麗的許拉斯兩眼放光,無比崇拜地看著他的情人。
在暴風雨中航行一程後,阿耳戈英雄們在奇奧斯城附近的俾斯尼亞海灣登陸。生活在這裏的密西埃人友好地款待客人,燃起熊熊的篝火為他們取暖,用綠色的樹葉為他們鋪上柔軟的床,晚餐時還送上豐富的食物和美酒。
赫拉克勒斯可沒法安心享受著一切,他不得不在再次出發前,成功做出一隻船槳。於是,他離開了同伴們,獨自走進茂密的樹林,去尋找一棵結實的鬆樹,用來削製一把更好的船槳。不久,他果然發現了一棵合適的大樹。他把箭袋和弓箭放在地上,解開縛在身上的獅皮,又把大木錘放在地上,然後雙手抱住樹幹,用力將大樹連根拔起。
這時,在一座小山穀的泉水中,水澤女仙們正在嬉戲。忽然,泉水邊的一株橄欖樹著起火來,一位女神從火焰中走了出來。她穿著閃亮的銀甲,手持長矛,顯得威嚴端莊。
“我是雅典娜,智慧與正義的守護者!俾斯尼亞的女仙們,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去做。”雅典娜嚴肅地說道,“再過不久,阿耳戈斯英雄們的朋友許拉斯會到這兒取水,命運女神讓他成為你們的丈夫,你們不能讓他離開,直到他的朋友們再次遠航!”
“智慧的女神,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假如他不愛我們,強留下他又有什麼用呢?”女仙們憂慮地說道,“況且他的朋友們找不到他會著急,會擔憂,這樣做太殘忍了!”
“仙女們,這是命運的決定!”雅典娜嚴厲地說道,“違背命運並不能使他得到解脫,這隻會為你們帶來災難!”
女神說完,化為一道光消失了。
當赫拉克勒斯走進樹林的時候,他的養子許拉斯也離開了餐桌。他帶了一隻鐵罐,到泉邊去為情人和朋友們取水。一輪圓月發出清輝,年輕的許拉斯映著月光,顯得更加英俊。
水中的仙女們從沒見過如此英俊的少年,愛情的火焰讓她們打消了顧慮,瞬間做出了決定。當年輕的許拉斯彎下腰去打水,女仙們突然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又用另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拖入水中。
正在山穀附近的波呂斐摩斯聽到了許拉斯的呼救,匆匆趕了過來,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因為女仙們已經把許拉斯帶到了水中的宮殿中。
這時,赫拉克勒斯也聞聲趕了過來,肩上扛著那株巨大的樹。
“唉,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赫拉克勒斯,希望你能保持冷靜!”波呂斐摩斯急忙對他說,“你的朋友許拉斯去泉邊打水,卻未見回來。不知道是被強盜抓去,還是被野獸吃了,我隻聽到他恐怖的呼喊聲,卻見不到他的身影。”
赫拉克勒斯聽到這話,憤怒地扔下鬆樹,急忙朝泉邊奔去。
當月亮的光輝變得朦朧,舵手催促英雄們趕快上船,他們可以乘著風航上一段。不久之後,突然有人發現還有兩位夥伴,波呂斐摩斯和赫拉克勒斯沒有上船,許拉斯也不見了。是回去找他們,還是繼續航行,這個問題引起大家激烈的爭執。他們難道能夠不顧最英勇的夥伴,自顧自地走掉嗎?隻有伊阿宋一言不發,靜地坐在那裏。
“你怎麼還能若無其事坐在這裏?難道你怕赫拉克勒斯比你強,奪去你的榮譽!你聽到大家的議論了嗎?即使同伴們都支持你,我也願意獨自一人回去尋找失落的夥伴和英雄!”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抓住舵手提費斯的衣服,眼裏射出憤怒的火光。
“冷靜!我的朋友,我們已經走得夠遠了,風也越來越大,我們沒辦法跟有力的風對抗。”卡雷斯和策特斯抓住他的雙手阻止了他。
“一群可恥的背叛者!”忒拉斯吼道,“把我拋下海吧,就像拋下那三位朋友一樣!”
就在他們爭執不休的時候,波濤滾滾的海水突然一分為二,海神格勞科斯出現了。
“英雄們,你們吵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違背宙斯的願望,把勇敢的赫拉克勒斯帶往埃厄忒斯?命運注定他另有一番英雄事業要幹。”海神吼道,“而許拉斯已經被水澤仙女們搶去了,那些水仙們被愛情之箭射中了。赫拉克勒斯是為了他才留下來的!”
海神格勞科斯的話使他們想起了不久前眾神之王傳達的旨意。
忒拉蒙感到羞愧極了,他走到伊阿宋麵前,懇求他的諒解。
於是他們高高興興地在海上繼續航行。
至於波呂斐摩斯則留在密西埃人那裏成為他們的國王,並為他們建立了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