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英雄 第一章 奧林匹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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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林匹斯,世界的中心,凡人與神祇心中的聖地。高高的奧林匹斯之巔,在凡人的目光難以企及之處,眾神神聖的光輝照亮了一切。這是一個永恒的國度,時間在這裏失去了意義,黑暗與嚴寒也遠遠地避開了這裏,因為神的光輝讓它們自慚形穢。
在這溫暖如春的永恒之地,高高聳立著十三位主神的神聖宮殿,他們的榮耀、權力,仿佛太陽的光和熱,源源不斷地從這裏傾瀉,從而遍布世界的各個角落。
奧林匹斯聖殿,眾神集會與歡樂的場所。這裏是奧林匹斯最熱鬧的地方,無處不在的聖歌在這裏隻會淪為陪襯。雕花的巨大石柱撐起了宏偉的穹頂。在穹頂正中央,那可見到藍天白雲的地方,是一團熊熊燃燒的聖火,一隻美麗的孔雀圍繞著聖火翩翩起舞,不時發出明亮的叫聲。
蜿蜒曲折的回廊,來往的是衣著華麗的仙女,她們是眾神的侍女,神的榮光使她們永葆青春,神采煥發。然而她們的工作並不簡單,因為無處不在的精靈們隨時都可能讓她們的努力化為泡影。那群淘氣的小家夥出生於美麗的奧林匹斯花園,饑渴的時候,花朵上的露珠,花蕊中的蜜汁是他們最好的美味。惡作劇則是他們唯一的樂趣,即使是眾神之王宙斯對此也無可奈何。
氣勢恢宏的奧林匹斯聖殿中,長長的黃金階梯上,無數的神祇或躺或臥,他們有男有女。有的在炫耀身上華美的裝飾,有的則沉迷於手中的美酒。他們來自世界各地,或誕生於花叢中,或出生於泉水中。他們個個多才多藝、貌美絕倫。
聖殿的中央是明亮光滑的白玉,許多貌美妖嬈的妖精收斂了背後的翅膀,載歌載舞,她們在美惠三女神的帶領下,帶給眾神無比回味的藝術享受。
主神們慵懶而隨意,但絲毫無損於他們高高在上的氣質。
眾神之王宙斯斜倚著身子,陶醉於手中的美酒,身畔是伺酒的青春女神赫柏,一位美麗的少年坐在他的腳下,斜靠著他的膝蓋,手中拿著一本詩集,那是藝術之神阿波羅對一切美好事物的讚美之作。少年沉浸於華麗的詩篇中,對周圍的一切毫不在意。
神母赫拉依然高貴優雅,即使在這歡樂的場所,她的神情仍然顯得不可侵犯。她的身邊是她最忠實的女伴厄裏斯,一位熱衷於製造紛爭與挑撥是非的女神。此刻,這位不受歡迎的女神正狠狠地盯著宙斯腳下的少年。
俊美無雙的太陽神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他的魅力,他強健有力的雙臂,寬闊結實的胸膛,就連他明亮的卷發都使這裏的神祇目不轉睛。然而此刻,太陽神多情的藍眸正溫柔地看著懷中的少年。
那是一個奇特的少年,他的美貌,他的氣質,即使主神的風采也無法掩蓋。少年懶散地靠在太陽神的胸膛前,似醉非醉,一雙翠綠色的眸子堪比世界上最美的寶石,長長的金發與太陽神交織在一起,顯得旖旎而曖昧。
農業女神德墨忒耳一手托著腦袋,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這是一位寬厚仁慈的神祇,即使挑剔善妒的赫拉也沒法找出她的不是。
最為放蕩不羈的要數角落中的赫爾墨斯。他拋棄了襯托他身份的寶座,躲在遠處的角落中,將自己的臉完全埋在一位妖精的胸口,可憐的妖精滿臉羞澀,氣喘籲籲,但水潤的雙眸讓她更加魅-惑人心。
戰神阿瑞斯,這位英勇粗暴的神祇此刻像陷入熱戀中的少年,顯得溫情脈脈。他癡癡地看著懷中的少年,不時用他線條分明的性感嘴唇親吻懷中的少年。
那是一個漂亮的少年,無法用過多的語言來形容他的相貌,似乎在他身上,一切美好的詞語都應該回歸原始。他漂亮,清澈,聖潔。除此之外,一切詞彙都顯得多餘而空虛。
少年側躺在阿瑞斯的膝蓋上,寬大的寶座絲毫不顯得擁擠,銀亮的發絲仿佛水銀又好似高山上的山泉,從戰神的膝蓋上流下來,垂落在地上。少年似乎已經睡著了,即使阿瑞斯不時用有力修長的手指逗弄他的頭發也沒有換來少年一絲一毫的反應。
“美妙的愛情!”眾神之王宙斯忽然說道,“芬芳甜蜜的果實!醉人的美酒!還有比這些更讓人陶醉的嗎?”
“讚美愛情!”赫爾墨斯的聲音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大殿中響起一陣輕微的笑聲。
“哦,夠了,赫爾墨斯,收斂些吧,如果那孩子不反對,你可以帶她離開!”宙斯不滿地說道。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們都不會計較您與伽倪墨得斯的那點事,您又為什麼要指責我呢?瞧,愛情就該無所顧忌!”赫爾墨斯毫不在意。
眾神之王宙斯黑了臉色,當然更多的則是尷尬。因為天後赫拉正以刀子般的眼光盯著他。
“你的愛情真是輕率而又廉價!”戰神阿瑞斯懷中的少年笑道,顯然他並沒有真的睡著。
“及時行樂可是我從不掩飾的美德!”赫爾墨斯笑道,“在我看來,你的完美主義是幼稚而可笑的,我親愛的弟弟!”
“閉嘴!赫爾墨斯,如果你還想用你的嘴說出花言巧語誘-惑無知的少女,雖然在我眼中,你也隻有這點讓我自愧不如!”阿瑞斯大聲斥道。
“一個莽夫!”赫爾墨斯嘲笑道,“我真不明白,你看上他哪一點,親愛的薩柏,假如你真的如此渴望愛情,為什麼不選擇我呢?我保證會因你而專情!”
“多謝你的表白,但這打動不了我!赫爾墨斯,我狡猾的哥哥,我不是意誌脆弱的少女,渴望在你寬闊的胸懷得到憐惜!”生命之神薩柏笑道。
“赫爾墨斯,如果你要追求薩柏,我可不會坐視不理。”太陽神阿波羅笑道。
“哦,該死!可惡的福玻斯,你已經有了亞辛托斯,就不應該還對薩柏念念不忘!”赫爾墨斯不滿道。
“我不介意,親愛的赫爾墨斯,因為我與薩柏是一體兩麵,我們的意誌相通。”阿波羅懷中的少年笑道,他的麵容與生命之神有八分相似,氣質與性格幾乎沒有兩樣,隻是他比生命之神更加自戀,這一點似乎來自於已經死亡的亞辛托斯。
“愛情不應該靠暴力獲得!”天後赫拉攥緊了手中的羽扇,冷冷地說道,“宙斯,我要提醒你,特洛斯,特洛伊的國王正在瘋狂地尋找他被暴風雨帶走的兒子!陷入焦慮和憂傷中的父親是值得同情的,而導致這一切的行為是不會得到眾神祝福的!”
宙斯有點尷尬,他望了望腳下的少年,眼中有猶豫,有不舍。
少年伽倪墨得斯顯然明白了宙斯的為難,他美麗的眼睛頓時溢滿了淚水,因為他已經深深愛上了這位眾神之父。
少年眼中的情緒深深打動了宙斯,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他將少年摟進自己懷中,吻了吻少年的嘴唇。
“別擔心,親愛的孩子,誰都沒法將我們分開!”宙斯溫柔地說道,但語氣十分堅定,絲毫不在意旁邊天後赫拉已經變得鐵青的臉色。
“宙斯,我要提醒你——”赫拉的聲音有些尖利,大殿中的眾神顯然被驚到了,都不約而同地看過來。
“多謝你的提醒!”宙斯惱怒地打斷妻子的話,“難道我——眾神之王,雷電的掌控著,連喜歡一個孩子的權利都沒有嗎?假如你不想在眾神麵前顏麵盡失,就不要質疑我的決定!”
“赫爾墨斯,如果你不想被我扔進暗無天日的冥淵中,就快點行動起來!你需要前往特洛伊,告訴那位焦急的父親,他心愛的兒子已身處眾神之列,永遠不會衰老、不會死亡。”宙斯的語氣充滿惱怒,這讓赫爾墨斯不得不丟下眼前的歡愉,因為眾神之王的意誌是不可違背的。
“當然,作為補償,我會送給他兩匹奔跑如飛的天馬,讓他可以乘著戰車在水麵上馳騁。”宙斯補充道。
赫爾墨斯立刻跳了起來,一溜煙跑掉了。
“什麼?你怎麼敢罔顧眾神的意誌,私自讓一個凡人成為神祇!”赫拉從寶座上跳了起來,“即便你是眾神之王,也不應該如此專製!我是絕對不會同意這糟糕的主意!”
“我很民主!”宙斯冷靜地說道,“我想這裏的神祇不會有任何意見,當然,除了斤斤計較的你!”
宙斯的目光掃過幾位主神,見他們都裝作沒看見這一切,滿意極了。
赫拉氣極了,帶著厄裏斯離開了奧林匹斯聖殿。
“瞧,她的脾氣還是這麼暴躁。”宙斯聳了聳肩,毫不在意,隻是將懷中的少年摟得更緊了。
“跟赫拉正麵衝突可不是明智的行為,我可以預見奧林匹斯的未來將不再平靜!”薩柏毫不客氣地嘲笑道。
“奧林匹斯從來就沒有平靜過!”宙斯嘟噥道,除了懷中的少年,誰也沒有聽清他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