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國 第八十四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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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瑟西斯的異樣引起了陪伴在他身邊的聖鹿的恐慌,它不停地用前蹄刨地,試圖吸引那瑟西斯的注意。可是,受到紛爭女神詛咒的那瑟西斯早就忘記了一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水中那美麗的幻影吸引住了。
無奈之下,聖鹿隻好返回月神阿爾忒彌斯身邊,將那瑟西斯的異樣告訴了美麗的女神。阿爾忒彌斯對此大吃一驚,不明白那瑟西斯為什麼會沉迷於水中的倒影,情急之下,她顧不上與戀人奧利溫的約會,急忙來到那瑟西斯居住的山林。看到那瑟西斯變得無比憔悴的身體,女神阿爾忒彌斯感到無比驚訝。
“天哪,怎麼會這樣!”阿爾忒彌斯尖叫一聲,“如果我的眼睛沒有欺騙我,那這一切太可怕了!親愛的那瑟西斯,你美麗的容顏在哪兒,英姿勃發的神采在哪兒?”
但對於女神的驚呼,那瑟西斯仍然充耳不聞。
阿爾忒彌斯漸漸走近水邊,看見了水中的倒影,這令她變得更加驚慌。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沒有看見本應出現的那瑟西斯的倒影,為什麼我的眼前出現的是薩柏的影子?”阿爾忒彌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憐的那瑟西斯,你的靈魂已經與水中的倒影融為一體,誰也無法分開,我該怎麼解救你呢?”阿爾忒彌斯失去了平日的從容不迫,變得無比恐慌,“可惡的薩柏,為什麼他的影子會遺落在這兒,難道是他要報複這美麗的少年?我得問個清楚!”
阿爾忒彌斯吩咐身邊的聖鹿好好看守那瑟西斯,以免被路經的野獸傷害,然後化作一股清風,迅速衝上了天國。
進入天國之後,阿爾忒彌斯徑直來到生命神殿。
“薩柏,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那樣對待那瑟西斯,難道你以神的胸懷都無法容忍一個渺小的凡人存在嗎?”阿爾忒彌斯大聲說道。
剛剛準備迎接阿爾忒彌斯的薩柏聽到這突然的指責,頓時愣住了。
“為什麼要這樣說呢,假如我有什麼冒犯了你的話,我很抱歉!不過,我希望在此之前能讓我明白我的過錯到底在哪兒?”薩柏皺著眉頭說道,“那瑟西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你應該知道,我剛回奧林匹斯不久,還沒有打算再次前往人間!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使你失去了女神的威儀,情願為了一個凡人對我施加粗魯的指責?”
“既然你不願意承認你的詭計,那麼,你能告訴我你腳下的影子在哪兒?”阿爾忒彌斯冷笑一聲,指著薩柏的腳底說道。
“夠了,阿爾忒彌斯,我的容忍是有限的!影子當然會跟隨在主人的身邊,你是在懷疑我的智慧嗎——”薩柏的話猛然停了,因為他已經發現他的腳下並沒有影子。天國奧林匹斯終日光明,熊熊燃燒的聖火所散發的永恒之光照遍了天國的每一個角落,即使如此,天國的一切仍然存在影子,即使不是那麼明顯。可是,薩柏驚訝地發現,他的腳下並沒有影子的存在。
“怎麼會這樣?”薩柏大吃一驚,“為什麼我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我想你有必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阿爾忒彌斯嚴厲地說道。
“請不要生氣,親愛的阿爾忒彌斯,這件事情我一無所知,因為我也不知道我的影子什麼時候丟失的!”薩柏柔聲說道,“不過,即使我的影子丟失了,你也不至於如此惱怒!我想這一定有原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薩柏真誠的目光,阿爾忒彌斯的情緒也逐漸緩和了下來,將事情詳細地告訴了薩柏。
“這是詛咒,有一個卑鄙的小人以我的名義對一個凡人施加的詛咒!”薩柏勃然大怒,聲音回蕩在整個神殿,“卑鄙的家夥,毫無疑問,我的影子被盜竊了!乘我不注意的時候,我想隻有可能在我沐浴的時候,因為隻有那時,我才會感到無比地放鬆,如同回到母親的懷抱!”
“如果這一切隻是一場陰謀,那麼我向你道歉!”阿爾忒彌斯真摯地說,“不過,我希望你能先解除這個詛咒,拯救那瑟西斯無辜的靈魂!”
“會的,我的姐姐,我會幫助你的,我也會抓到那個可恥的小偷,那個可恨的陰謀家!”薩柏咬牙切齒地說道。
兩位神明匆忙離開了奧林匹斯聖山,來到那瑟西斯居住的山林。
“不會錯,是我的影子!”薩柏歎了口氣,“可問題是一切都太遲了,這個少年的靈魂已經與我的影子融為了一體,即使是我也無法分開!”
“什麼,那該怎麼辦呢,難道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朋友就這樣死去?”阿爾忒彌斯感到無比悲傷。
“不必擔心,事情總有兩麵,這個人類雖然不幸,但他的的靈魂也因此沾染了我的神性,成為了我的一部分!”薩柏說道,“讓他成為人類的孩子吧,讓他獲得新的人生!”
“這樣可以嗎,人類的靈魂,卻逃過了命定的生死!”阿爾忒彌斯有些擔心。
“別擔心,你的朋友已經成為了我的一部分,理應與我一樣,成為永恒的存在!”薩柏微笑道,“換句話說,經過眾神的洗禮與祝福之後,他也會成為新的神祇!不過首先得讓他擁有新的身體,因為一個影子是無法成為神的!”
得到保證的阿爾忒彌斯終於露出了微笑。
生命之神俯下身子,用無瑕的手指拈起水中的倒影,將它貼身藏進了長袍中。與此同時,水邊的少年漸漸失去了生命。
“新的終結,新的開始!”薩柏輕聲說道,用手中的神杖輕觸那瑟西斯的身體,將他變成了美麗的水仙花。
“是時候找出那可恨的陰謀家了!”薩柏冷聲說道。
馬其頓國王皮埃羅斯長年沒有孩子,他的妻子克莉奧是太陽神身邊的九位繆斯之一,掌管曆史和英雄詩。然而,即便身為神祇,克莉奧對此也無能為力。
這一天,王後克莉奧仍然憂傷地坐在花園中,忽然,園中的空地上出現一位神祇。美麗的容顏勾起了克莉奧多年前的記憶。
“美麗的生命之神,是什麼風將您吹到我這兒來了?”克莉奧微微一笑。
“親愛的克莉奧,見到你真高興!”薩柏禮貌地說道,“沒想到在我不在的時候,你會突然決定嫁給一個凡人!”
“愛情是毫無道理的!”克莉奧笑道。
“說得對極啦!”薩柏讚同道,“兜圈子可不是我的強項,親愛的克莉奧,我聽說,長時間以來,你與丈夫皮埃羅斯一直沒有子嗣,我不明白為什麼眾神沒有賜予你一個小生命,但我可看不下去啦,因為這對一個母親來說可不公平!”
“真的嗎?”克莉奧驚喜地說道,“那麼,您能賜予我一個孩子!”
“當然,親愛的克莉奧,我以青春之水的名義起誓!”薩柏說道,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精巧的黃金瓶,“拿著它,當你與你的丈夫歡愛的時候,不要忘了將這個喝下去!”
克莉奧小心翼翼地將黃金瓶接了過來,仿佛捧著一件稀世珍寶。她仔細地摩挲著瓶身上美麗的花紋,眼中一片癡迷。當她許久之後回過神的時候,早已不見了生命之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