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國 第六十三章 雷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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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太陽神車橫衝直撞,上達天穹,將蔚藍色的天幕燒成一片焦黑,下臨大地,將無限廣闊的大地灼成荒漠。眾神也為此深感憂慮。於是,宙斯廣招天國的子民,將他們聚在一起,共商對策。可是,太陽車早就走遠了,除了如閃電一般迅速的神使赫爾墨斯以外,誰也追不上。遺憾的是赫爾墨斯可沒有控製太陽車的能力,實際上,失去控製的神車變得比往日更加灼熱,赫爾墨斯即使追上了也無法靠近。
“現在隻有寄希望於福玻斯了,希望他能在世界遭受更大的損失之前製止那些發狂的畜生!”赫爾墨斯聳聳肩,無奈地說道,“我們能做的隻有耐心地等待!”
“等待?天知道我是多麼痛恨這個詞!”天後赫拉憤憤地說道,“丈夫另有新歡,妻子隻有等待!世界遭受災禍,眾神也隻能等待!沒用的家夥,簡直有辱神祇之名!”
眾神聽到赫拉的責罵,全都沉默不語。
“我美麗的妻子,高貴的天後,熄滅你無妄的怒火,讓我們再好好想想!”宙斯歎了口氣,對妻子勸道。
“還能有什麼辦法可想呢?”赫拉冷笑道,“為什麼福玻斯就不能消停一會兒,他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赫拉的話惹得女神勒托一陣不滿,她上前一步,發出刺耳的嘲諷:“赫拉,你憑什麼這樣說我的兒子?奧林匹斯眾神有誰能像福玻斯那樣盡責,除了恣意地享受,就隻會互相埋怨!況且,赫拉,誰不知道整個天國最會製造事端的就是你了!”
“你說什麼,下賤的東西,憑你也敢這樣跟我說話?”赫拉破口大罵,“若不是我當初大發慈悲,你的子女又怎能成為奧林匹斯至高無上的存在?你又怎能居住在神聖的奧林匹斯?”
“閉嘴,該死的家夥,你是說我讓勒托和福玻斯兄妹居住在奧林匹斯是由於你的同意嗎?”惱羞成怒的宙斯對赫拉喝道。
“現在耍什麼威風!”赫拉毫不退讓,對宙斯的怒火視而不見,“你就隻會對女人展現你無上的權威嗎?你若有你吹噓的那般強大,現在就不必在眾神麵前愁眉苦臉!”
“好!好!好!就讓你看看我——眾神之王是怎樣解決這件事的,你這目光短淺的女人,你會為你的膚淺感到萬分羞愧!”宙斯怒道。
“那我拭目以待!”赫拉漫不經心地說道,接過身旁的女仙遞過來的美酒。
妻子赫拉的無視深深刺傷了眾神之王的自尊,他一把抓起身旁的雷霆之杖,無窮的雷光在上彙聚,眾神一時間都睜不開眼睛。
“萬能的父親,偉大的眾神之王,您這是要做什麼!為什麼舉起手中的至高之物,不顧天空在顫抖,大地在悲鳴!”智慧女神雅典娜大吃一驚,慌忙上前阻止,“難道您要用無上的天威去對付一輛小小的太陽車,難道您忘了,那輛車上還有福玻斯的血脈,未來的奧林匹斯神祇!”
“是的,帕拉斯,從我的大腦中誕生的神祇!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打算用手中的雷電將發狂的神車擊成碎片,因為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那可惡的女人說的對,諸神不能在麵臨災難的時候束手無策!至於法厄同,英俊的太陽神之子,我感到很抱歉——”宙斯感到無比惋惜。
“不——”諸神中忽然傳來一聲尖叫,打斷了宙斯的話。宙斯循聲看去,發現叫聲是身旁為自己是伺酒的女兒青春女神赫柏發出的。眾神也感到無比地詫異,紛紛注視著臉色難看的女神。
“赫柏,我美麗的女兒,為什麼要如此驚慌!”宙斯慈愛地說道,“別擔心,一切很快就會結束,我保證世界不會在我的雷擊之下受到絲毫損傷!至於太陽車,我想能幹的赫淮斯托斯會有辦法的,要不了多長時間,他會打造出新的太陽車!”
“不,求您!”赫柏淚流滿麵,緊緊抓住父親強壯的手臂,“不要傷害法厄同的生命!”
“什麼?”宙斯吃了一驚,看著女兒傷心的麵容,頓時明白了,“哦,天哪,愛情的火焰燃燒得真不是時候!我得說,美麗的女兒,你難倒了你的父親,讓他手中的雷電失去了一往無前的氣勢,變得猶豫和軟弱!”
並不隻是宙斯感到吃驚,奧林匹斯所有的神明都大吃一驚,都不明白為什麼赫柏會突然愛上了太陽神的兒子,在此之前,他們甚至都沒有見過麵。天後赫拉更是氣得臉色鐵青,女兒的行為無疑當著諸神的麵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不知羞恥的東西,竟然在眾神的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來,你身為女神的尊嚴呢,你的矜持呢!”赫拉猛地從寶座上跳了起來,狠狠給了女兒一巴掌。
萬分委屈的赫柏鑽入父親寬闊的懷抱中放聲大哭。
“你這可恨的女人,怎能拿自己的女兒撒氣!簡直丟盡了眾神之母的顏麵!”宙斯心疼地將女兒抱在懷中,轉身對妻子赫拉大聲罵道。
受到丈夫的責罵,赫拉更是惱怒,她忿忿地說道:“隨你的便吧,如果你願意眼睜睜地看著世界萬物變成一片焦土,就放下你手中的武器!”赫拉說完,也不等宙斯的回答,領著紛爭女神厄裏斯離開了大殿。
“狠毒的女人!”勒托萬分惱怒,因為法厄同可是她的孫子。
“我不得不說,赫拉說的對!親愛的父親,現在可不是猶豫的時候,讓我們把兒女情長放在一邊,世界不能因為眾神的私欲而遭到破壞!”雅典娜理智地分析道。
“你說得對,帕拉斯!”宙斯點點頭,放開了懷中的女兒,“我很抱歉,親愛的赫柏!”
麵對女兒乞求的眼神,天父宙斯深深歎了口氣,竭力不去看她。見父親宙斯已經下定了決心,傷心欲絕的女神赫柏將心中無窮的傷悲轉變成了無邊的怒火。
“都是你的錯,薩柏!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赫柏忽然衝到旁觀一切的生命之神麵前,死死地揪住他,“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願意放過他,這一切又不是他的錯!狠毒的家夥,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對我的乞求不屑一顧!”
眾神驚呆了,就連即將擲出閃電的宙斯也放下了手中的神杖,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生命之神完全沒料到赫柏會這樣對他,愣愣地看著赫柏,他從未見過情緒如此失控的青春女神,不由得對當初的決定感到一絲後悔。
“難道我錯了麼?”薩柏捫心自問,“可是,一見鍾情?這太荒謬了!”接著他的腦海中閃過戰神阿瑞斯充滿陽剛之氣的俊臉,不覺間感到更加迷惘。
忽然,福玻斯溫柔的眸子滑過他的思維,生命之神猛地一顫,回過神來,一把捉住赫柏不斷拍在他身上的拳頭。
“您還等什麼,父親,世界即將毀滅!”薩柏沉聲說道,“現在可不是猶豫不決的時候!”
宙斯深深看了薩柏一眼,長歎了口氣,猛地將手中的閃電向遠方扔去,扔出了天門之外。蘊含無上威能的雷電劃破烏雲,迅捷而又精準地擊在了狂躁不堪的太陽車上。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光芒萬丈的太陽車立刻化為碎片,站在車中的太陽神之子也難逃厄運,隨著化為碎片的太陽車一同被擊落。法厄同頭朝下跌落,燃燒的頭發使他像流星一樣,在天上劃過的明亮的軌跡。兩個輪子落下來,變成了南極圈和北極圈。
“不——”這時趕到的太陽神阿波羅發出一聲痛苦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