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邪魔族之戰 第六十五張 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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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不會來。”看著出現在麵前的黑衣人,繆清燁微微揚了揚唇角。視野裏砂石遍布,曾經被唾棄以為妨礙了伽羅族發展的鐵樹卻成了捍衛故土的第一道防線。曾經豪情壯誌,期待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改變伽羅族的現狀。這裏砂石橫立,萬物不長,曾經賴以生存的水源也在慢慢的幹涸。綠意從來都不是伽羅族的特色,這一抹荒蕪的景色他看了近千年,而族人更是生活了千萬年。他以為能改變,但最終還是不能。
“我說過我要讓你們伽羅族替我父兄陪葬,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嗎?”
“我不曾以為你是在開玩笑。隻是沒有想到你如此的恨我。”
繆清燁歎了一口氣。
對麵的人一身黑衣裹身,豎起的連衣帽更是遮擋了不少風沙。他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人,直到現在這個人依然還是一年的冷靜,仿佛什麼也無法在他臉上寫下痕跡。永遠這麼無動於衷,永遠啊。“可是你現在還是出現在了這裏,我是不是能認為你還是在乎的呢。”男人輕佻的話語激怒了黑衣人。黑衣人瞪圓了眼睛,死死的看了他一會兒後,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當真還以為我是曾經的小孩嗎?你以為你現在這些話對我還有用嗎?我之所以站在這裏,隻是想看看你狼狽的樣子而已。怎麼樣,眾叛親離、四麵楚歌的情況不好受吧。莫非你還在等你的弟弟來救你。繆清燁,你一輩子都以自我為中心,但不是每個人都必須圍著你轉。他不會來了,你除了失敗別無選擇。”
繆清燁冷冷的看了黑衣人一眼,轉身便走。黑衣人一驚,快走幾步跟了上去:“繆清燁,你到現在都不後悔嗎?”
“後悔?”繆清燁停了一下,沒有回頭:“我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後悔兩個字。所以我不後悔。”頓了一下,繆清燁抬步離去了。留下黑衣人一個人站在鐵樹從中。風吹過,砂石滿空。真的狠想笑,但為何笑到最後,還是想哭。這個男人的眼中一直都隻有權力,隻是利用。親情可以利用,友情可以利用,愛情也可以利用。早該看透的,為何還是沒有這個覺悟呢。
“你後悔了!”身後傳來了聲音,黑衣人臉色一緊,回頭看著來人。一襲白衣,鑲著金邊的寬大衣袖,百花繡出的衣衫下擺露出了修長的雙腿。這是一幅不應該出現在這荒蕪沙原裏的畫麵,但是白衣人絲毫不以為懼。好笑的看著黑衣人的臉,白衣人嘖嘖出聲:“新月族長,你可不要心軟啊。現在就心軟的話,可是報不了仇的。莫非,你心裏還有他?”
新月玄夜冷冷的瞪了白衣人一眼:“我隻是喜歡看他狼狽的樣子而已。你為何會在這裏?”
“我不在這裏,你覺得我應該在哪裏?”
“我君……”
“哦……”白衣人哦了一聲,雙目一冷。但僅僅一閃而過,又恢複了原樣:“你的我君可沒有時間來管這裏的事,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能力脫身呢。”
“你做了什麼?”新月玄夜驚道。從雲娑族與楓願族圍攻伽羅族以來,淩洛便以邪魔族王的身份命令三族暫時不得武力相拚。在得不到回音後,淩洛命令其妖魔使泫然帶領王師軍前來勸解,必要之時武力鎮壓。奈何,十萬王師軍剛走到半路便得到了聖賢神族兩國大軍壓境的消息。外憂內患,權宜之下,軒雅君帶走了十萬王師軍,東上迎敵。隨之,淩洛與僅剩的一位長老一路南下,趕往伽羅族。但是現在伽羅族都被圍攻快一個月了,邪魔族王仍未現身。原來是被別的事絆住了。
“我什麼也沒有做,我隻是讓淩洛知道了‘靈動’的下落而已。很不巧,‘靈動’在伽羅滄奕手裏,更不巧的是淩洛知道了亞路的下落。如此而已。”
“你為何在這裏?”
“我也想知道呢。”白衣人的臉色變了變,抬頭看著即將暗下來的天。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冷笑。到這個時候來跟我談溫情,太晚了了呢!淩洛。
水,對於伽羅族而言是生命之源,而對於行軍作戰的戰士們而言,更是生命之重。固然妖魔戰士們耐寒耐渴,但是水資源還是保護得比較好。但現在,退去一身白衣,赤腳走進了浴桶中。溫熱的水退去了一身的疲倦,也洗淨了一身的沙塵。
一隻手輕輕伸了過來,手中的毛巾溫柔擦拭著水中人圓潤的肩膀。靠在浴桶裏暈暈欲睡的白衣人微微睜開了眼睛:“你回來了。”
來人應了一聲。依舊替他擦拭著身體。
“那幾個人呢?”
“我沒有殺他們。”
“哦。”輕輕應了一聲,男子揚揚眉頭,懶散的浸入水中:“洛呢?”
“剛才斷天回來了。而且帶回了一個人。”
“額?”男子睜開了眼睛,有些困惑。
“亞路。”
“這樣啊。他是怎麼做到的。那些妖魔使都沒有救出的人,他卻帶了回來。”
“你不喜歡?”
“不。”男子搖搖頭。
沐浴更衣後,天色已經晚了。帳篷外是呼呼的風聲,卷起層層沙粒。一簇又一簇篝火在風中搖曳,映襯著一張張毛茸茸的臉。直到現在沐炎才真正看到那些下級妖魔,沒有人的外表之後的妖魔看起來還是挺嚇人的。但是戰鬥力卻不弱,從當初的三族之戰中就體會到了。
這裏是雲娑族與楓願族的營地,而新月玄夜的帳篷就在隔壁。沐炎單獨占用了一個大帳篷。起初雲娑族與楓願族的高級將領對這個意外出現的人有些困惑,猜不透他是哪一級妖魔使,但後來知曉他非我族類後,便提出了異議。很可惜,抗議被夜歸打回了。而新月玄夜也表示這也是盟友。兩族這才罷休,但對於沐炎的出現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沐炎倒是無所謂,洗完澡後便去看亞路,可惜看到的是一個昏睡中的人。他疑惑的回頭看著床邊的黑衣人。
“他的毒癮發作了,被我敲昏了。”
“毒癮?”
“一種類似罌粟的藥草,少量服用可以起到麻痹止疼的作用。長期服用便會上癮,且一發不可收拾。一日不食便如同身陷地獄,生不如死。”
沐炎皺起了眉頭,床上的人依舊還是如往昔般俊朗,過分棱角分明的臉頰卻暴露了這些天來所受的罪。蒼白無力,卻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淩洛呢?“
“被伽羅滄奕纏住了,所帶的妖魔使們也好像傷亡慘重。“
“哦,那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沐炎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笑著。
“一個惡魔而已。”
癖血,冷漠,無情,殘忍。這樣一個人才符合惡魔的作風。但同樣這樣一個人也才是成就霸業的標準。“真想見他一麵呢。”沐炎輕聲歎息著,覺得有些可惜。
身後的夜歸與斷天對視一眼,均沒有回答。一個惡魔碰上另一個惡魔,其結果不言而喻。
“恘……”的一生,閃爍的光照亮了帳篷。緊接著,帳篷外一片慌亂,傳來了雷火轟鳴的聲音,夾雜著戰士們淒厲的叫聲。夜歸愣了一下,掀開簾子看了過去。黑夜已經被嗖嗖而過的火球照亮,從伽羅族陣營的方向飛來,落在了營地裏。早有準備的高級將領帶著翼人戰士將火球一一擊落。隱在火球後的是伽羅族戰士,短兵相接,拚的是能力。刀刃互擊閃過的火花刺痛了夜歸的眼睛。
“還真是厲害呢。”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夜歸回頭看著沐炎帶著笑意的臉,微微蹙起了眉頭。“這麼恐怖的表情呢。其實一點也不適合你。”沐炎好玩的伸手揉著他的臉頰,調侃,全然不顧外麵的刀光劍影,廝殺喊打。
夜歸偏過頭,看來一眼外麵,雲娑族的最高將領雲梭魚牙以及楓願道現任族長楓願徐已經從帳篷中出來,站在空地上指揮戰鬥,一邊掃落飛濺下來的火花,一邊指示著戰士們如何防禦。轉了一圈,沒有看到新月玄夜的身影。這位名義上不參與三族內戰的人,在這個時候也不願意出現呢。
“繆清燁確實很厲害呢。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組織偷襲。是該說他破釜沉舟呢,還是真的有膽有謀呢。”麵對兩族的圍攻,伽羅族在被動挨打的情況下還能翻身的話,那說明伽羅族隱藏了真正的施力,他的能力並非另外兩族可以媲美的。但同時也說明了繆清燁確實有野心有謀略,有問鼎天下的能力。這樣一個人!“看來我們找錯盟友了呢!”沐炎揉揉下巴,放下簾子,不再關心外麵的局勢。任外麵聲音震天,依然無動於衷。
“你又想做什麼?”
“你認為我能做什麼呢。一個神族我都沒有放在眼裏,還會在乎一個邪魔族嗎?”沐炎反問。
夜歸沉默了。眼前這個人確實是一國之君,那偌大的神族他都未放在眼裏,現在會對邪魔族感興趣嗎?但若不敢興趣,又何苦參合這些事。隻希望他不要遇到伽羅滄奕的好。
帳篷外依舊戰事緊促,火光時不時的照亮四周。斷天牢牢的守在簾子後麵,對不長眼撞進來的戰士毫不留情,輕則推出去,重則一掌擊翻。若非顧及現在身處何處,隻怕己方妖魔也喪命於此。反觀室內,沐炎和衣躺在亞路身旁,睡眼安寧,就像個小孩子。在戰場上還能熟睡的人。是太冷漠了還是太自信呢。夜歸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後悔與自責。已然陷進去了,又如何脫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