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聖賢之戰 第六十七章 劍心的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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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死七十三人,包括兩個旗本級人物:國防部的一名旗本和方本軍中的一個旗本,傷者不計其數,凡參加過打鬥的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包括總長在內。此後的總長府防衛又增加了一倍的兵力,而各政府機關也增加了防備。黑衣殺手死二十一人,有五人逃脫,傷十一人,由檢察院帶走,檢察院總統領寇峰在親自審問之後,向各機關提供了一份報告:一無所獲。
那群殺手任你怎麼嚴刑逼供都不發一言,其中有不少人咬舌自盡了。寇峰大人在審問中也不得不佩服這些人恪守命令的程度。一無所獲後,黑衣人全部被處死。
流月傑在醒來之後始終都是望著天花板不發一言,任花月纖然好說歹說也不說話,嚇得淩洛等人從床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來到他的房內。看著眾人擔憂的樣子,流月傑無奈的笑了笑說:“我沒事。”在眾人都放下心來時,他卻皺起了眉,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由於各級人物都受傷了,京都城內的防衛又增加了很多,而且嚴格檢查進出城門的人。檢察院在考慮之後,發布了通緝令,追殲逃跑的五人。布告一級一級的傳遞,遍及各省,鋪天蓋地的追捕運動在聖賢展開。至此,聖賢與血衣族的恩怨達到了不可調和的局麵。雖然檢察院並未問出什麼口供,但蒼寒等人情知這與血衣族聖女脫不了幹係。他們一定是想從淩洛口中得出狼憂的下落,而對於這一切,失去武功的淩洛隻有苦笑著把所有痛楚一並掩飾起來,心中的傷痛卻更深了一些。追殲令發布一個月之後,傳來消息說,渭南生一帶發現了五人的蹤跡。流月傑在與眾人商議後一致認為不該繼續妄動,因為渭南一帶多為血衣族。
內傷痊愈之後,淩洛便放下心來潛心練劍。沒有內力之後,劍術是他唯一的支撐。蒼寒亞路很理解他的心情,便沒有打擾他,彼此都知道淩洛一定很痛苦。流月傑在處理完一切因血衣族而引發的騷亂後,便獨自一人乘坐馬車踏著秋葉與夕陽來到了城外的黑林軍宿營地。由於是秘訪,並沒有驚動別人。劍心在掀開門簾時,便看到了一個人。他知道他會來,所以並不意外,隻是笑著說:“大人好雅致,光臨這裏有何指教。”
流月傑靜靜的看著他很想從他臉上找出一點點愧疚和不安,但令他失望的是,他隻看到了一張笑臉,笑得很冷。在心中歎著氣,流月傑說:“能一起走走嗎,有些事我想我們必須好好談談,或許又什麼誤會。”
“好。”劍心爽快的答應了,隻是又補充了一句:“我倒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秋高氣爽,紅葉翻飛,飄落一地。夕陽的餘輝隱在寧靜的楓林中更添了一抹豔麗。腳下紅葉鋪地,一如毛毯;空中紅葉飄零,一如流水,而一次一簇的楓葉相擠如豔麗的畫卷,帶著火的色彩,在藍天白雲下更是輝煌。紅葉硬襯夕陽自是一番美景,但林中漫步的兩人並沒有欣賞這美景。流月傑回頭望著同樣望向自己的劍心,越來越覺得奇怪,也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始終笑臉迎人的人。他的笑容背後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為什麼在殘忍的把自己推向深淵後,他依舊可以笑得如此開懷,沒有一點點內疚與心傷,難道自己以前真的得罪過他嗎?
“我們以前見過對嗎?”
劍心聞言揚起了沒,第一次失去了笑容,換上了一種冰冷近乎於仇恨的表情,冷笑著說:“何止見過。流月大人貴人多忘事,這麼快便忘了自己曾經傷害過的人。”
流月傑輕咦了一聲說:“我們見過,可我真的記不起來!請問你到底是誰?武功這麼好的人,我見過的不多,但見過之後,我一定不會忘記。但我印象中沒有你這個人。”
“你當然不會記得一個你以為他已死了的人。流月傑,你真的忘了嗎?忘了十年前的事嗎?到底我該稱呼你流月傑大人,還是淩傑?啊,大人……”
“你……”流月傑怔了一下,神情苦澀的笑了起來,在望向劍心的眼光中多了一份柔和也有一份自嘲:“是你,是你,劍南。相隔十年,你的武功竟然進步了如此之多。而十年來,我幾乎都忘了你長什麼樣子了。這十年來,你好嗎?”
“拜你所賜,我很好。好的每到陰雨時節,傷口便疼痛不止。那不是傷不是痛,是一份折磨。十年前,我可以治好的,但我沒有,因為我要提醒我自己記得有這樣一個人,有這樣一個朋友。他曾經把我推向了萬丈深淵。淩傑,你用溫和的一麵騙了所有的人,每一個人都以為你溫和仁慈,是個聖明的君主,但我知道你卻是一個出賣朋友的卑鄙小人。我這十年來都無法忘記你。十年阿裏都不斷的完善自己,因為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你,以解我心頭之恨。”
“所以,總長府遭襲的那天晚上,你才會突然攻擊我,讓大家以為那是黑衣殺手所謂而不是你對嗎?那你為什麼不一掌把我打死。為什麼要讓我活下來。”流月傑淡笑著問道,閉眼間便想起了那晚劍心突然隔著方成朝自己揮來一掌的情景。每一個人都以為是方成傷了他,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是劍心借刀殺人。這份無奈也隻有他一個人能明了。
“我當然不會讓你死。因為我要你記起一個被你出賣的人。淩傑,想不到十年不見,你搖身一變即成了總長大人。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會是流月家的人。”
“你真的要殺我嗎?”
“難道你不該死嗎?流月傑,當初是誰把我送到仇家麵前的,是誰害我身中數掌,險些送命的,又是誰害我被火燒?真是天意,在你以為我會被燒死時,老天突然下了一場雨。我沒死,我沒死,所以這十年來,我改名換姓,潛心練武,就是為了複仇,為了要你死。”
“那你現在為什麼不動手呢?“流月傑無言的歎息淡淡的問道。劍心緊緊的看著他,目光複雜,有憤怒有憐惜也有仇恨:“我回到餓,但這之前我想問你,為什麼要出賣我?你明知道他們要殺我,為什麼還把他們引到我避難的地方來,為什麼?”
“我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也許你說得對,我隻是一個出賣朋友的卑鄙小人。當初,當初,人是我引去的,因為他們要殺我。”流月傑自嘲的笑了起來。遙遠的回憶裏總藏著很多無奈與辛酸。他以為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記起那段慘痛的往事,但天意弄人,他還是記了起來,而且必須麵對,必須承擔這慘重的罪過。
“所以你出賣了我,保存了你自己對不對。”劍心無法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人,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溫和如流月傑竟然會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竟然是一個出賣朋友的小人,難道他的溫和他的可親,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難道在那遙遠的記憶中,一向都和易善解人意的朋友會是一個如此小人嗎?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淩傑。那我問你,在軍校的日子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流月傑笑著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從那一夜起,他自殘的那一夜起,他便否定了自己所有的為人。他也許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寬容柔和,溫和善良。也許他隻是在用溫和掩飾自己的罪惡吧!笑著搖頭,他自己都開始厭惡自己了。
“那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明明殺人的是我,你卻幫我頂罪。為什麼要一切都真相大白後,你還在救我?為什麼在遭仇人追殺時,你會舍身救我,不惜讓自己染上血腥?為什麼在寡不敵眾是,掩護我逃走?難道那也是假的嗎?如果你真的貪生怕死,又為什麼會冒著生命危險與我共患難?為什麼?”劍心衝動的大吼,往事幕幕浮現在眼前。想起了一起走過的四年軍校生涯,想起兩人同時擠在一張床上暢談一夜,想起了實習之中兩人總是互相幫助,想起了他溫暖的笑容、體貼的話語,他便如一道月光般溫暖別人。想起了自己無意中殺死了一個貴族子弟,想起了他奮不顧身的幫自己頂罪,想起了一切都明了,對方派殺手阿裏追殺自己時,他依舊陪在自己的身邊與自己一起逃難。想起了他替自己擋刀擋劍,想起了即使他身受重傷,依舊軟言安慰著無錯的自己,想起了在激烈的廝殺中,他以血肉之軀攔住敵人,隻為了讓自己逃走。想起了他朝自己大吼,叫自己快走,也想起了自己逃回避難的草屋時,他竟會帶著敵人找到這裏。想起了自己身中數掌跌進了草叢中,同樣想起了一把火點燃了草屋,將自己封在了草屋裏。可這是為什麼呢?給自己溫暖,又把自己推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