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轉身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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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東京街頭。
風吹過,透過絲絲的寒,遠處,枯黃的落葉在夜空遙遠的的星光下盤旋飛舞。
我抬起頭,望著夜空,我不知道,我是想尋找,還是害怕寂寞?
記得梅子說過:緣分,其實隻是一次轉身,一世,半生,或者錯過的僅僅隻不過是一次轉身。
那時我還不懂,現在才明白,原來,轉身的不隻是緣分,還有距離。
認識梅子,是在我們小鎮的一個叫好心情的網上社區裏。
梅子的文采很好,在社區裏受到很多人的追捧。第一次看見她的文字,我就喜歡上了,不過,我一直以為這個叫“無塵”的是個男人。
直到後來,與她聊過幾次,我才知道,這個叫“無塵”的是個女子,她叫梅子,比我小一歲。
以後半年裏,在和她見過幾次麵後,我們漸漸也熟悉了起來,偶爾,我還會開開玩笑,說一些喜歡她的話,每次,她總是笑笑,不肯回答我。
一天,夜裏10點多,梅子打通我的電話。她說話間帶著明顯的醉意,電話裏聲音很嘈雜,我能聽的出來,她大概是在小鎮唯一的酒吧裏。
她在電話裏隻喊了一聲“小冰”,就開始不停的哭,不管我怎麼問,就是不說話。
我有些擔心,趕緊掛了電話,出門打車去了那家酒吧,還好,她果然在那裏,隻是,已是大醉。
我帶她回了我的宿舍,她睡的很不安穩,一直緊皺著眉頭,翻來覆去。
夜裏3點多的時候,她醒了過來,看見我,一把抱著了我,眼淚,又滑了出來。
經過我好長時間的安慰,梅子才漸漸平靜了下來,開始跟我講她的故事。
梅子生在一個貧窮的家,從小,日子就過的很苦。而梅子也比別人家的孩子懂事的多。
20歲那年,梅子認識了一個男孩,並愛上了他。
7年後,男孩終於答應和她結婚,可就在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男孩卻帶著另一個女孩離開了這個小鎮,離開了梅子。
梅子哭過,痛過,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遺忘。本來,經過漫長痛苦的4年時間,那個男孩已經隨著時間慢慢淡出了梅子的記憶。
可就在今天,那個女孩打來電話,說他和她今天結婚,還在電話裏說了一句老女人。
梅子帶著淚問我:“老女人可恥嗎?一個人有罪嗎?”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卻不知怎麼回答。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再加上她傾吐之後的疲憊,一會,她第二次睡著了。
我坐在床邊,望著她憔悴的臉,滿是心疼。
清晨,我為她準備了早飯,橙色的方桌上除了麵包和米粥外,還放著果汁,牛奶,還有幾個小菜。
梅子醒來後,看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等看到桌子上的早飯時,又象個孩子般的叫了起來:“哇,好豐富的早飯,我已經有10多年沒吃到過這樣的早飯了。”
粥有些燙,我又從廚房裏拿出個碗,另外盛了半碗,為她涼了涼。
抬頭時,正好迎上她的目光,我看見,她的眼裏有淚花閃爍。
那一刻,突然覺得心好疼。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愛上了她。但我有種嗬護她的欲望,讓我心底的伶惜溫潤流淌。
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我已經結過婚,隻是,她在外地工作。
以後的日子,一有時間,我便去梅子家。
梅子有很多書,我總是自己找來,窩在她家客廳的沙發上看。
隔一會兒,梅子會回頭看我一眼,對我微笑。她的笑,如窗外初秋陽光般溫暖。
偶爾,我會站在她的身後,靜靜的看她飛舞在指頭的文字。
一天,在她家看書看的晚了,梅子便炒了幾個菜,留我吃晚飯。
剛開始,我們談的很冷靜,一會,或許是喝了酒的原故,話開始熱烈了起來。漸漸的,我們都能從彼此眼裏看出渴望。
吃完晚飯,在我想走的時候,梅子忽然從後麵抱著了我。我沒有掙紮,轉過身緊緊摟著了她。
濃厚的愛欲肆意飛舞,四目相對的眸子裏似火的欲望正在燃燒。
梅子光潔的身體舒展在我手心的時候,我能感覺她身體的顫抖和激情。
那夜,我的身體聚集著巨大的力量,瘋狂而勇猛,房間裏處處充滿了情欲的芬芳。
我在心裏告訴自己,結過婚又怎樣,我要這個女人。
日子,多了幾分色彩。每天,我們會把窗簾拉的死死的,纏綿在床上,看模糊的藝術電影,聽暖昧的藍調。
梅子會偶爾下床,穿著我的衣服,解開領口的紐扣,一直敞開到胸,露出兩條潔白的長腿,給我按摩,給我倒水。
但是,這樣的愛情卻時時摻雜著絕望的味道,關於未來,關於現實,我們選擇了沉默。
終於,半年後,我們的事被發現了。
媽媽知道了我在外麵有了女人,氣的直哆嗦。
如更是哭著跪在我的麵前,求我和梅子斷了關係。說她可以不要工作回來陪我,不管這樣,她不怪我,隻要我斷了和梅子的關係。
這時,梅子不合時宜的打來電話,媽媽一把搶過我的電話,大聲的指責梅子,甚至用上了“不要臉”這樣的詞。
我著急的想搶回電話,媽媽卻使勁的把電話摔在地上,電話碎成一片一片,如我的心一般。
我想去找梅子,可是看看媽媽,再看看如,我退縮了。我答應她們,不再去找梅子。
幾天後,我還是去了梅子家,我不能忍受沒有梅子在身邊的日子。
可是,麵對的卻是梅子家緊閉的大門。
從此,我沒有了梅子的消息,她消失的無影無蹤。
以後的日子,我始終對如的身體沒有激情,隻有在酒醉的時候才會要她。
閉上眼睛,腦子裏全是梅子,梅子的風情,梅子的纏綿。我常常借口工作忙,夜裏住在辦公室。我會去社區閑逛,渴望能有梅子的消息,可是,她象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半年後,我和如還是離婚了。我把房子給了如,算是對她的補償,我知道,我對不起如,可除了這些,我再沒有東西彌補我對她的內疚。
時間又過去了半年,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上班下班,習慣了寂寞,心也漸漸歸於平靜。
然而,梅子卻給我來信了。
“冰,我在日本和一個北京男孩同居了,我,不會再回去了。冰,忘了梅子吧。”
看完這幾句,我的淚還是忍不住的滑了出來,心仿佛又被什麼東西刺了下,痛的失去感覺。
咬著嘴唇,我抬起頭,對著天空笑笑。
而後繼續抽出信看:“……四月的東京,櫻花開的璀璨,可惜,風一吹,一夜之間散成一片片。冰,有些事情我們要學會遺忘的,有些事情是我們心甘情願的,有些事情是我們無能為力的。冰,我愛你,這是我的劫難,我不後悔。冰,我依然愛你,永遠愛你……”
信封裏還有幾片櫻花花瓣,已經發黃幹枯的櫻花花瓣。我倒了出來,放在手心,風吹過,一瓣一瓣飄遠……
抽出根煙,靜靜的點燃。我沒有再流淚,或許,淚已流幹。
有人說,如果時隔多年,你依然忘不了一個人,那麼你就去看看她。
我知道,這個坎我過不去,於是,我輾轉來到了東京。
我循著梅子信上的地址,來到一間小花店,可是,店主卻說他們已經搬走。
再問地址,不知。
站在東京街頭,看著擁擠人群裏,一對對年輕的情侶,彼此緊緊地糾纏在一起,旁若無人地接吻。
愛情如此美麗,似乎可以擁抱取暖到天明。我們原本可以就這樣過下去,閉起眼睛,抱住對方,不鬆手亦不需要分辨。
可是,我的一次轉身,錯過了一切。
梅子,你在哪裏?
男人的淚,隻為蒼生,不為女人。
給我破一次例吧,不為蒼生,隻為你。
隻為梅子,再流一次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