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大奔停在曾家別墅門前。
    曾家三口一起到門口迎接。
    “老衛，多長時間沒來過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們都給忘了呢。”
    車上下來的五十多歲的老人，拄著拐杖，衛羿在另一邊扶著。
    老人和善的笑笑，“還說我呢，你多長時間沒去我哪了。以前昀華還隔三差五的去看看我這老頭子，現在也不常去了。”
    曾昀華在一旁笑笑，也上前扶著老人，一同進入別墅。
    幾人一起坐在沙發上，林英愛坐在衛世文對麵問道：“老衛，最近看你氣色不錯，唐醫生的醫術又進步了不少啊。”
    曾祥廣笑道：“這和衛羿也有關啊，你不知道他們家衛羿考上Q大，說出去都光榮啊。”
    衛羿不好意的撓頭笑笑，然後小聲的問曾昀華，“小慕呢，怎麼不見她出來。”
    “廚房忙呢，她聽說你要帶你爸來做客，一大早就跑出去買菜，一直忙到現在。”
    正說著，小慕端著托盤走了過來，把幾杯茶水分別放在幾個人麵前，隻是她一直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曾祥廣看看小慕，笑道：“老衛，來嚐嚐，小慕聽說你心髒不好，特意為你準備的花茶。”
    “小慕？”衛世文詫異的問道。
    “爸，就是我給你說的那個小慕，剛才給你端茶的那個。”
    衛世文想了想笑道：“剛才沒看清，不過看這泡茶的手藝，應該是個細致的孩子。”
    “那可不是。”林英愛笑道，“我們家用了幾十年的保姆，還就她最和心意。雖然年紀小了點，但是懂事又乖巧。就是可憐了點，我要是有個這麼好的女兒，肯定不舍得這麼用她。”
    衛世文笑笑，沒有接她的話，漸漸，他們的話題也就轉到了生意上，一直說道了飯桌上。
    桌上擺滿了一桌佳肴，大家都坐下，衛世文笑道：“看來是真的很和心意，你看這菜燒的，都快比的上我們酒店的大師傅了。”
    “比你們大師傅做的可好吃多了，老衛，快嚐嚐。”說著林英愛夾了一片魚放在衛世文的餐盤裏。
    衛世文笑著夾起魚塊嚐了一小口，然後又是一大口，直至把整塊魚都吃下。半天不說話，又夾了一塊青菜，細細品嚐。
    “這味道，很熟悉！”衛世文說這話的時候，眼裏竟噙了淚花。
    曾祥光意味深長的笑道：“既然熟悉就每道菜都嚐嚐，不過不要吃太多了，一會還要上月餅呢。去年小慕做的月餅本想讓衛羿給你帶回去嚐嚐，誰知道衛羿這小子貪吃，還沒等英愛把給你裝月餅的盒子拿出來，就被衛羿這臭小子給吃完了。我今天特意交代，讓小慕多做了點，你可千萬不能錯過，這可比你們酒店做得好吃多了。”
    “小慕不一起吃嗎？”衛羿看看桌上的飯菜，以前來曾家吃飯都是和小慕一起吃的。
    “可能還有湯沒做好，我去看看，應該快好了。小慕也忙了一天，一會大家一起吃。”林英愛站起來往廚房走去。
    “湯來了！”林英愛率先走出廚房，後麵跟著端湯的小慕，她一路低著頭，像是生怕把湯給弄撒了。
    小慕一直低著頭，放下湯，轉身要走。
    “小慕不是都做好了嗎，坐下來一起吃吧。都是一家人，不用害怕。”林英愛拉住小慕，把她按在衛羿旁邊的椅子上。
    “小慕，吃菜。”衛羿大大咧咧的給小慕夾了滿滿一碗的菜。
    小慕點點頭，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
    曾昀華放下筷子問道：“小慕今天怎麼了，以前衛羿來吃飯你不是也挺隨便的嗎，怎麼今天家裏多了個人，你就害怕了。”
    小慕搖搖頭，依然沒有抬頭。
    “小慕，我給你介紹一下。”衛羿拉起小慕，站在衛世文旁邊，“這是我老爸，他這人平時特別和藹，你不用怕他。爸，這就是我以前給你說的小慕。”衛羿得意的笑笑，好像是在炫耀小慕是他的什麼人一樣。
    這是小慕才抬起頭，抿著的嘴角扯出一絲牽強的笑意。
    衛世文呆呆的看著小慕，竟有種說不出的激動。他有些滄桑的手，伸出撫向小慕柔順的頭發，“多乖巧的女孩，今年多大了，你家裏還又什麼人……”
    “爸！”衛羿製止了衛世文下麵的話，“爸，我不是給你說過嗎……”衛羿著急的看著衛世文，衛世文這才恍然醒悟。
    “看我這老頭子，來，坐下吃飯吧，一會兒菜就涼了，吃了不好。”
    小慕點點頭，衛羿拉著她一起做下，這頓飯下來，大家都安靜的詭異。
    林英愛幫小慕一起把飯菜撤下，他們又坐回客廳，小慕端來剛做好的月餅，脆皮的，還冒著香氣。
    “小慕，昀華哥說你會彈鋼琴，你給我們彈一首，就當是中秋節的演出。”衛羿死皮賴臉的拉著小慕，非要聽她彈琴。
    無奈，小慕鼓著嘴，走到鋼琴邊，掀開琴蓋，想了想，彈了一首《梁祝》。
    小慕躲在廚房裏，他們都在客廳裏談論著生意上的事，小慕也不好加進去。
    衛羿悄悄跑到廚房，正看到小慕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對著外麵的月亮發呆。今天是中秋節，一年中月亮最圓的時候。
    “小慕坐這兒看多沒勁啊，我們出去看。”
    衛羿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拉著小慕就往外跑。
    曾家花園裏，象征性的支著一架秋千，衛羿拉著小慕坐在秋千上，兩人中間放著衛羿從廚房端來的月餅。
    兩人剛走出去，客廳裏的話題瞬間就改變了。
    “她不會是我和景容的孩子吧！”衛世文滄桑的臉上又多出了幾道皺紋。
    “不知道，我們派人查了，什麼都查不到，快二十年了，景容到底在哪裏？”
    衛世文看著窗外的身影出神，緩緩開口道：“不行，我要帶她去做親子鑒定，我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
    “不行！”曾昀華反駁，眼中露出些許柔光，“至少要得到她的同意吧。”
    “那我也要把她帶走，就算她不是，我也不想看她流浪在外，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我當時為什麼會沒想到景容會一聲不吭的帶著我的女兒離開，這麼多年了，她們還好嗎？就算她不是我的女兒，也可以讓我償還一下景容。”
    “帶走？帶回家像大小姐一樣養著嗎，小慕不會同意的，她是一個獨立的孩子，她不會任由別人把她綁在身邊。”
    衛世文看看曾昀華，有些話到嘴邊卻又吞了回去。
    “那我把她請去我們家做保姆，至少可以讓我天天見到她。”
    “衛羿喜歡她，衛伯父看不出來嗎。萬一她真是你的女兒，讓她天天和衛羿在一起並不是什麼好事。”
    “那該怎麼辦？”衛世文看著昀華，想知道他的想法。
    “不知道，至少不能讓她整天和衛羿呆在一起。”曾昀華站起來，向外走去。
    “昀華也喜歡她吧！”看曾昀華走出去，衛世文終於把剛才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林英愛看看窗外的小慕，衛羿，還有曾昀華，無奈的說道：“小慕是個好孩子，如果昀華真的喜歡她，我們也不會反對。隻是她的身份，不能永遠像個迷一樣。”
    衛世文看著窗外的衛羿和小慕，衛羿抱著小慕從秋千上跳了下來，卻不鬆開她。
    “同一天出生，又長的和我這麼像，她還姓慕，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衛世文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陳述某一件事實。
    沉默了半天的曾祥光終於開口道：“我也覺得這不可能隻是巧合，可能她真的是你的女兒，她剛才在飯桌上的樣子我們也都看到了。隻是她為什麼一直不肯說，她為什麼要瞞著我們。我們以前都是景容最親近的人，她若真是景容的女兒不可能不知道我們。”
    “放我下來！”窗外傳來了一聲驚慌的喊叫，是來自一個女孩的聲音，雖然這一聲有些沙啞，有些不自然，卻依然能聽出是來自一個女孩。
    屋內的三個人同時站了起來，就看見屋外，小慕癱坐在地上，頭垂的很低，曾昀華在一邊安慰她，衛羿滿臉驚慌的站在旁邊。
    “怎麼回事！”衛世文生氣的吼道。
    衛羿從沒見過他父親發這麼大的火，而且自己有錯在先，怯怯說道：“剛才我逗小慕玩，抱著她轉圈，還沒轉兩圈，她，她就突然喊讓我放她下來，她不是不會說話嗎？而且我隻是抱著轉了兩圈，也沒做什麼啊！”
    “你還說，你看你把她嚇得！”曾昀華低吼一聲，手上輕輕拍著小慕的後背。
    小慕癱坐在地上，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隻是流淚，無聲的落淚，滿臉的驚慌，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