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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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無尤感覺握著自己手的手一緊,轉頭看王起籬,見他咬了咬唇,點頭道,“那錢呢?”
“也付了。”
王起籬忽然嘲諷般地笑了笑,“也是你們掌櫃親自去收的?”
趙釉岩沒再回答。
顧無尤捏了下他掌心,王起籬這才察覺自己說了什麼胡話,一低頭,淡然說,“對不起,失禮了。”
趙釉岩看著這個每次見麵都讓他意外的男人,說,“沒什麼,這沒什麼。”不是第一次的輕佻,也不是第二次的古怪難討好,也不是第三次的燦爛,他又變了。
“你喜歡玉器嗎,無尤?趙掌櫃的字南陽,她鋪子裏賣的可都是純正的河南南陽玉,很難得的是趙掌櫃手藝巧奪天工,尋常人可沒這個福氣戴,你要嗎?”
趙釉岩聽著王起籬平淡的說著這話,可總覺得這再正常不過的語氣裏透著股陰陽怪氣,不禁下意識裏又悄悄打量他。
真是個出色的男人,單論長相就已經很出色。
顧無尤歎了口氣,挽住他手臂,“回去吧,我不喜歡玉器,一點也不喜歡。”不等王起籬反應,她便對趙釉岩道,“未央,帶我們向趙南陽問好,謝謝她的辛勞。”不是趙釉岩。
趙釉岩看著那兩人攜手出了院門,蹙起眉來。他記得惜玉對他說過,這個王先生,約莫是個同誌,並且沒有節操。他疑惑的想著,學姐不是在和許教授秘密戀愛嗎,怎麼總和一個沒節操的同誌在一起?
等到趙惜玉從後院出來,趙釉岩也沒打算將那兩人來的事告訴她。
顧無尤將王起籬推到副駕駛,“我來開吧。”
王起籬沒有反對,乖乖的開了車門,栓好安全帶,抿著唇看著前方。
顧無尤歎了口氣,將放到油門上的腳收了回來,轉身握住王起籬的雙手,“起籬,我是不是害了你?”
王起籬眨眨眼,“怎麼說?”
“我把唐跡帶到你的生活中,徹底攪亂了你的人生。”她的表情太過誠摯,以至王起籬根本無法對她承認這一點,盡管事實就是這樣。
他忽然也頓悟了唐跡曾經參透的一條事實,他和唐跡,就是彼此生命中的一個坎,隻要能跨過去,一切都安穩了。
他笑笑,“我現在把這段經曆當作一個考驗,不怪你。”揚揚下巴,“開車吧!今天本少爺隨你安排。”
顧無尤與他相識了這麼多年,能不知道王起籬的脾性,他又開始在自己心裏挖洞,藏事兒了。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悲憫,王起籬忽然笑了出來,“有淒慘到這個地步嘛,需要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唐跡的事……”他垂了垂眼睫,再抬頭時又是燦爛的笑,“總會過去的。”他說,“我們隻是朋友,也隻適合做朋友。”
顧無尤拍拍他臉頰,笑道,“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所以,太後,你準備怎麼安排之後的時間?”
“我已經想好了,到了你自然知道!”顧無尤目不斜視的開車,對於這個,她還是菜鳥級別。
王起籬被她一本正經的表情逗笑,歪歪腦袋,靠在椅背上瞧她。
顧無尤挺直著脊背,簡單的紮了個馬尾,天藍的外套穿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像是陷身於一片溫柔的湖水,白皙幹淨的臉,纖長的睫毛,特別漂亮。
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許宇澄真是好命。
王起籬閉上眼,對自己說道,“你也會碰上個好姑娘的,一定會的。”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顧無尤鬆了口氣,扭頭一看,王起籬已經靠著睡著了,精致的麵孔令人屏息,微微撅著的唇透了些孩子氣。顧無尤想伸手撓他紮著頭巾的腦袋,可是終究不忍心打擾他好眠,悄悄下了車,將他鎖在車裏。
出去買了兩瓶水,一支冷飲,伸長腿坐在後座,背靠著車窗,邊舔冷飲邊等王起籬醒來。
也不知王起籬做了什麼夢,眉頭一皺,嘟囔著醒了過來。
顧無尤也不多嘴,將水遞到他麵前,說道,“起籬姐,喝口水吧!”
“為什麼來這裏?”王起籬環視周圍在秋冬交替的季節裏虯髯盤錯的梅花林,遊人很少。
“是不是覺得沒有開花,所以沒有意思?”
“不是,我又不是小姑娘,我不偏愛花。”
“那為什麼不能來這裏?”顧無尤說得理所當然,拽著王起籬的手腕往前走,“我上次來的時候這裏有賣椰子,想喝嗎?”
結果就是,這兩人一人抱一個椰子,由吸管裏呼哧呼哧的往外吸椰子汁。
王起籬從來沒有試過這種喝法,一下子就快活起來,吸得不亦樂乎,眉眼都生動許多。
顧無尤低著頭輕輕笑,覺得今天的努力總算沒白費。
因為沒有梅花,賞花的人自然就少,他們抱著椰子走了許久也沒碰上多少人,幹澀的土地被凍裂開,走上去還有霜露未化時的喀嚓喀嚓聲。從交錯的梅樹裏走過,不知不覺就從山腳到了山頂,似乎沒費什麼力氣,王起籬站在山頂,大吃一驚,“竟然這麼輕鬆!”
“本身海拔就不高,何況沿途還有風景。”這暗示的話觸動了王起籬,他感激的看了眼顧無尤,露齒一笑,“太後,請你去天文台,怎麼樣?”
“還是奉陪到底!”
他的感情需要一個宣泄口,讓他不那麼壓抑,王起籬隱約感覺到,他隻要過了今天,就能硬下心腸來。他不是同性戀,他擁有唐跡的,或許根本不是愛情,一切隻是錯覺。
顧無尤在太陽出來前,對王起籬說,“你有沒有這樣的經曆,告訴自己,隻要我能用正常步調走到十字路口,沒有踩到一條線,那麼我的心願就能達成?”
王起籬說,“有。”
“那麼你覺得靈嗎?”
王起籬頓了頓才說,“靈。”
顧無尤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點點頭,陪著他踏著霜往前走,卻注意到王起籬從她說完後,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的不踩到地上斷落的樹枝。她不知道王起籬究竟許了什麼願,可她卻明白,剛才那一段路,他一定找到了內心最渴望實現的願望。
人最難的,就是認清自己的內心。
王起籬腦海中翻騰的是與唐跡走過的每一段,從他第一次見到他,禁不住捂著鼻子瞄著他的腿,再到他堅決的粘著他,請求他給一次機會,再到自己禁不住這個傻氣的男孩子好,不求所有的付出,再到他心境的動搖……
什麼時候,與他的回憶已經積累這麼多了,清晰的記得他笑起時嘴角的弧度,記得他苦澀的抱著他,說著哪怕一輩子做他的朋友,他也願意,除了做-愛,他能為他做一切的一切……
王起籬輕輕對自己說,從現在開始,到天文台門前的土地,隻要我不踩到一截樹枝,他就是真的愛我。
天文台到的時候,顧無尤看見王起籬捏了捏鼻子,眼睛快速的眨動,似是要止住什麼。沒有詢問,她靜靜的等著他說,“無尤,你先進去吧,我被風沙迷了眼。”
沒人知道他的答案究竟如何。
天文台如同蒼穹般拱起的頂需要人來仰望。王起籬靠坐在半傾倒的椅子上,仰頭看這片星空。無數的星辰組成了這個宇宙,它們有的明亮,有的黯淡,這種斑斕著的美麗讓人陶醉。黑暗的環境中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在這片星空下,他仿佛被廣袤的宇宙包裹住,意識飄升卻讓能清晰無比的感受到了自我。
講解的女聲溫柔的訴說著各個星座的故事,指引人們去聯想那段可能發生過,也可能隻是人類臆想出來的曆史,以及他們的愛恨情仇。
講解員輕柔的聲音回蕩在大廳裏,“我們總是在困擾於周遭的情感,愛或者恨,失去或是得到,終於不能自拔,可當我們仰望星空的時候可曾想到,曆史這麼長久,宇宙這麼廣袤,一個人的一段故事,甚至於連一粒灰塵都算不上,那麼,還有什麼是值得計較的呢?順其自然,這才是大自然。”
講解員的講解也結束了,世界陷於無盡的黑暗中,隻有遙不可及的星光微弱閃耀著,沒人看得清彼此,沒人知道坐在你身邊的這個人,有什麼樣的故事,是不是能成為曆史的塵埃。王起籬所有的感情在這一瞬崩潰,他在這段讓觀眾於靜謐裏暢想時空的時間裏壓抑著痛哭起來,撫麵想遮住不可自抑的流淌而出的淚水。
顧無尤閉上眼睛,從他的壓抑到忍不住聲嘶力竭的哭泣中聽到了眼淚滴落的聲音。
起籬,你才是值得珍惜的男人。其實你要相信,如果你找到了出口,光明總能照到你,世界會重新開始。
等燈光打開的時候,王起籬已經離開人群,站在了陽光下。
顧無尤抿唇笑了笑,抱住他,輕聲在他耳邊說,“起籬,世界會重新開始。”王起籬笑了出來,笑容卻有些苦澀,“可是人生那麼長,我卻怕我再也找不到愛的人。”
顧無尤勒住他手臂,笑笑,“起籬姐,你不適合文藝風,我早說過。”
王起籬嗬嗬笑了出來,沒有一絲尷尬。
(偶然在連城發現了一篇很好看的網遊文,《愛在路尚》,然後隔了約莫有三年,重新開始我的追文生涯,想當初還是個羅莉的時候,激動地追過天籟紙鳶的《天神右翼》,這都多久了,想想自己真是老了,不過蓉城的愛在路尚絕對沒話說,很生活化,不過是耽美文,喜歡的可以去看看,清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