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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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宇澄笑了笑,“廣苑正在教訓他呢,他在飛機上頻繁跟空姐搭訕,直接把廣苑給搭火了,當場就要拿熱牛奶澆他,被空姐擋了下來,結果這人更不爽。”
“VISA哥?!”顧無尤真無法相信。VISA那副恨不能天天鑽在廣苑口袋裏的樣子會無視廣苑姐,去搭訕美女空姐?!
顧爭在電話裏說,“無尤,長途很貴,你專心聽我說話好不好?”
顧無尤乖乖的哦了一聲,真專心去聽顧爭講話,那三人笑翻天也堅決不插一句嘴。
顧爭晃了晃手中的鋼筆,醞釀了下,盡量保持平靜的說,“我在K市一個地產商朋友答應送我一套樣板房。”
顧無尤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悶聲問,“那我們先前看的房子怎麼辦?”
顧爭哪裏能聽不出她話裏的不滿,這小丫頭為了在K市安家,看了好久的地段和樣房,後來房子定下來又一直在逛家具,不停的給他打電話說家具多漂亮多漂亮,現在忽然告訴她有一套樣板房,一切都不需要了,生氣是正常的。顧爭甚至愛她這種生氣,他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滿足,因為這代表著顧無尤熱愛他們兩個人的家,很熱愛。
“委屈了?”顧爭笑意盈盈。
顧無尤小聲的說,“有點。”許宇澄瞟了他一眼。
“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顧爭聲音稍稍有些低沉,卻掩飾不住他話裏的笑意,“我請他清空了一個房間,作為你的獨立書房,由你自由支配如何裝扮它。”
顧無尤幾乎立刻就笑了出來,彎著的眉眼裏盡是溫暖的情意,濃黑的睫毛輕輕顫動,許宇澄似乎能夠感染到她的愉悅,心情卻慢慢沉了下來。
王起籬和方品明智的選擇裝傻,一言不發的各人身邊的窗外。
許宇澄按了很少用的電台,柔和的女聲流淌出來,讓這個忽然狹小起來的空間不再隻充斥著一個聲音。
此時車後的兩人充分體味到許宇澄的尷尬與無奈,顧無尤與顧爭的關係,當真不是許宇澄能輕易插足的,這是二十年的默契培養,是升華了的親情。
她的表情太柔和,近乎讓人聯想到纏綿一詞。
女主持放了首輕緩的歌曲,稍顯平淡的前奏卻帶來一段溫柔的高潮。
忘不了他深情款款
為他編織密密的情網
千縷萬縷的情絲
割也割不斷
王起籬忽然很不是滋味,咬著唇角把額頭貼在窗戶上,默默閉起眼睛。他一直以為得到顧無尤感情的許宇澄是幸福的,甚至有時候會忍不住嫉妒他,但現在,他卻覺得或許事情並不像他想得那樣美好。
無疑,顧爭是個充滿智慧的男人,他聰明的選擇不戳破那層單薄的秘密,用這種不近不遠的距離永遠的占據了顧無尤心頭最重要的位置,無可取代。許宇澄作為顧無尤正牌男友,卻隻能靜靜看著。
他扭頭看了眼許宇澄,發覺他隻是開著他的車,再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早已習慣。王起籬就有些覺得自己對不起他,為機場的小別扭。
許宇澄和顧爭比,到底嫩了些,盡管他將來會徹底的擁有這個女人。
不急,一切還有機會,王起籬這麼告訴自己,不知在為誰。
“把我丟在路口,我去買包煙。”方品說。
許宇澄連原因都懶得問,靠邊停車,開了門鎖,“晚上住哪裏?”
“回我爸媽那兒。”
“你行李還在我家,什麼時候拿走?”
“再說。”方品拿起帽子,食指與中指並攏,輕鬆一點太陽穴,做了個告別的姿勢,利落的下了車。
VISA也停下車來看著方品,目光炯炯,方品很不自在的咳嗽了聲,他很久沒被人這麼露骨的打量了,沒法,隻得敲敲許廣苑的窗,等她落下,“廣苑姐,有空再見!”
“希望不是兩年後。”許廣苑說。
VISA對著方品筆直的背影喊了聲,“再會~”明顯看到方品一個踉蹌。
“你幹脆也把我丟這兒吧,我跟方品一起。”王起籬揪了揪衣領,散下脖頸邊的扣子。
“怎麼,你也要買煙?”
王起籬的手機適時的響起。
“沒辦法~”他聳了聳肩,快活的接起電話,沒說兩句就徹底的變了臉色,斂著眉問,“在哪裏?!”
許宇澄和顧無尤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衝出車去,大喊道,“起籬,去哪裏?!”
王起籬猛地頓住了腳,又快速的衝回來,竄進車裏,對許宇澄說,“快,市一醫!”
許宇澄知道定然是出事了,連忙發動,“誰出事了?”
王起籬頹然靠在車背上,閉上眼睛,輕輕說,“唐跡。”
一陣靜默。
誰也沒要求他解釋究竟發生了什麼,王起籬扭過腰,把臉埋在椅背上,一言不發。顧無尤卻明顯看到他急促抽動的肩頭。她知道起籬並不是在哭,卻害怕看到他這副樣子。她不知道唐跡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如何,因此連安慰都無從下手。
那個女聲又將那段抽痛人心的歌詞唱了一遍。
忘不了他深情款款
為他編織密密的情網
千縷萬縷的情絲
割也割不斷……
王起籬小聲說,“音樂,關掉。”
一切戛然而止。
王起籬靜立在唐跡的病房前,一直沒有去推那扇門。
許宇澄扯了扯顧無尤的袖子,“無尤,我們明天再來看小跡好不好?”
“為什麼?”顧無尤看了他一眼,卻率先離開了,許宇澄趕上她,悄悄握住她手,攬上她稍顯薄弱的肩頭,“無尤,我想你了……”
護士查訪幾次經過這個俊俏非凡的男人,終於忍不住上前詢問,“先生,你——”
王起籬猛地推開門跨了進去,任由護士詫異的看著他,關門的動作卻不由自主的放得輕巧,生怕吵醒躺著的人。
王起籬深吸一口氣,看著唐跡。他身上好幾處都被包得嚴實,臉上還有擦傷,眉骨那處尤為嚴重,幾見血肉。他穿著條紋的病號服躺著,竟然讓王起籬產生一種保護的欲望,如此的唐跡脆弱得讓他心驚。他一直以為唐跡在成長,從一個青澀衝動的男孩子,成為一個沉穩內斂的可靠男人。
可他卻這般躺在這裏。
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這個性格不太討人喜歡的小子漸漸駐進他心間,並且大有再也不換營地的傾向?什麼時候無法忽然他濃烈而神情的注視?
王起籬煩躁的將臉埋入手心,趴在唐跡的床邊。
他悄悄的觸了觸唐跡還在輸液的手麵,那裏冰涼一片。他捏了捏手心,不知該如何握住他。
唐跡輕輕的笑了笑,聲音有些沙啞,“想摸又不敢摸嗎?”
王起籬驚得抬起頭,錯愕的看向他。
“怎麼,以為我掛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王起籬忽就憤怒了,“你搞什麼東西?!”
唐跡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舒服,但他還是堅持笑出來,“沒搞什麼,意外。”
“意外?!你還敢說這樣子是意外?!你怎麼不照照鏡子,你現在多像殘障人士?!”
“當真是意外,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你以為你命大?!”王起籬說著就要甩門出去,卻被唐跡喊住了,“起籬——”
王起籬背著身,聽見他壓抑地咳了咳,“起籬。”
王起籬鼻頭驀就酸了,強忍著仰起頭來,堅決不去看他,硬生生的問道,“幹嘛?!”
“起籬……”
(其實雅立的月半彎真的很好聽,如果你們願意,不妨試試聽,忘不了他深情款款,為他編織密密的情網,千縷萬縷的情絲,割也割不斷……當然,還有其他歌詞,我記得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想到的就是顧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