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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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時間可以停止多好啊,就讓她在那迦大帥哥的懷裏這樣幸福的閉著眼睛,飛向橫無際涯的天邊,宇宙的極限。白雪暢快的呼吸著刺鼻的氣味,臉蛋感應著刀子一般的怪風輕柔的撫摸,偶爾睜開眼睛,恍若穿越了萬年的時空。入眼的是茫茫無際,四周空曠的虛無,唯有白光照射著她和那迦,一些長著長長的纖細尾巴的精靈一樣的“植物”飄蕩在他們身邊。白雪止不住求知的衝動,脫口而出,“那迦,這些種子是什麼東東?”
“他們不是東東。我猜想,他們是先人的精靈,是的,應該是的。”
白雪納罕的想,虧得你還是這個鬼地方的土著人,也不過的是個密斯特know-little。當然,因為暈輪效應,白雪隻是皺皺眉頭,繼續開心的欣賞這些奇異的景觀。
那迦卻補充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我也不知道,我們會怎麼樣,能不能出去。也許,我們就會一直這樣飄下去。”
“啊?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好的,這裏可以送她回家的?就這樣沒有盡頭的飛下去,那不累死,也會愁死了。
“我要死了。”白雪哭喪了臉。
“是啊。我們確實死了。”那迦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和語感的回答說。
換做白雪沒有表情了,連深究的勇氣都沒有了。
那迦自說自話;“這裏是我們小行星的墳墓。當我們的先人活到了幾百歲生命即將結束,便會化作這些精靈飛入天墓。可是,我才隻有一百歲,我還是希望可以出去的。”
白雪感覺毛骨悚然。不過,她鼓勵的望著那迦,“我們是可以出去的。我們一起努力。”那迦竟然很溫暖沉醉的樣子,“恩。”
白雪立即把回家這個茬兒丟到腦後去了。“那麼,你先停下來,我們不要再飛了。我們原路回去,或許是出去的辦法。”
“辦法是好的。”那迦嘴上這麼回答,白雪卻沒有感覺到他們前進的方向有什麼轉移。隻聽那迦接下去解釋,“事實是,我並沒有在飛。自從我們闖進來,我就不由自己。我是停不下來的。”
這下,白雪的神經是徹底崩潰了。
這怎麼可以啊!怎麼可以!就這樣跟著自己心愛的人地老天荒?她倒是覺得把那迦帶回到她的世界上,帶著他看看電影,玩玩電腦,偷偷菜,比較開心些。故而,她一邊懈怠的在那迦的懷裏享受甜蜜,一邊偷閑思考解決當前問題的辦法。突然,她靈機一動。
“那迦,你放開我!”
白雪的話音剛落,那迦的手就鬆開了,倒是真聽話,一點沒有給白雪喘息的空間。
更沒有讓白雪預料到的是,脫離開那迦的大手掌,她便開始直線跌落,把精靈們構建的生命之網衝得漏洞百出,她仿佛聽見了精靈們的哭訴呼喊:壞蛋,壞蛋,你好重啊,砸的我們好痛,好痛!
白雪這樣以接近光速急速的降落了一段時間,大概降落了幾千米,她估計,這時,她想到了那迦,該死的,不能和他分開,瞬時的衝動命令她撲騰的雙臂向上抓,雙腿也配合的做著潛泳運動者要上岸的動作。奇跡再一次發生,她竟然可以自己控製,飛起來了,向著幾千米的高空飛升上去。她擁有了隱形的翅膀?
“那迦,你在哪裏?你在哪裏?回答我!我不能丟下你,我會飛的,我帶你飛出去!那迦——”
就像相隔了千山萬水,千年萬載的戀人終於看到了彼此,雖然遠遠的隔著鵲橋,但卻“勝卻人間無數”了。白雪終於發現了那迦,遠遠的,依舊不由自主的在神秘的力量驅使下如風中飄零的樹葉一般的遠離她飛去。可是,不怕,她看到了那迦的眼神裏有了些許表情,那是一種渴求,帶著希望,帶著感動,帶著期待,帶著歡愉,她也看到了那迦的手臂伸向她,雖然他們的距離依舊在遠離遠離。
不可以,我可以追的上你!我可以拚命的飛!不管要追逐多少年,我不能丟下你!你不出去,我也不出去!白雪堅定了信念,她要抓住他,她不能讓他留在這裏一直的飄蕩下去,最終化作精靈。
“那迦,你等我,等我!”
回音響徹,化作聲波回擊在她的耳邊。刺眼的光芒漸漸的淡化,精靈們仿佛自覺的開道,為白雪讓出了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哦,這很符合物理學中的無阻力原理,白雪感覺,她與那迦的距離縮短了,縮短了,他們在靠近,慢慢的靠近。
每一次當愛在靠近,總想緊緊的擁抱你,讓時間停止呼吸,讓世界沒有距離。
“那迦,我叫白雪,白-雪-!你叫我的名字!那迦——”
白雪伸出手臂。她的指尖與那迦的指尖發出的光芒彙聚在一起,發射出七色耀眼的光圈。“那迦?”白雪驚異的呢喃。
“這是愛的光環。”那迦的聲音,白雪聽得清晰,他們的指尖慢慢的相觸了。
“白——雪——”
時間空間消失了。耀眼的白光消失了。精靈不見了。意識消失了。白雪甚至沒有聽得見那迦最後叫出她的名字,便失去了知覺。
她終於沒有握到那迦的手。
假如,這就是死亡……
可是,她相信,這隻是生命重新的開始。因為,她在混沌中尚存一些潛藏隱匿的意識,雖然如同做夢一樣,她不由自己,但是,她依稀明了,她仿佛在穿越亙古的荒蕪,走向光明,迎來解脫。她會看到一個希望,她可以走出去,她的心中尚存一些歸來的期許。歸來!可是,她將要歸去的究竟是何方呢?哪裏才是她應該回去的地方?
心靈指引她,找到那迦,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歸宿。
幽暗中,有一道亮光在前方。那道光,打開她沉睡的心門,撬開她重濁的眼睛,恢複了她隱藏的翅膀,向著光亮奔去。那裏,她相信,就是那道光把那迦吸進去了,她要去找到他,那道邪惡的死亡之光,它對那迦有效力,對她是沒有作用的。她這樣堅信著。她也明白,也許是有用的。可是她不怕。那迦消失了,變成了長著尾巴的植物,她也要消失,也要變成長著尾巴的植物,至少,她相信,意識還在,她與那迦畢竟都開啟了愛的閘門,他們的指尖曾經生出了愛的光環。
那,是彼此給對方的,最高的褒獎。
那光亮,走近了,依舊是黑暗。隻因為,相對於此刻她所處的位置來說,那裏有了些許的亮度,故而感覺像是一道光源。其實,那裏依舊萬裏之遙。不怕,她要飛,拚命的飛,飛到那最終的光亮裏去,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有一些荊棘和不可預知的危險,她都不怕。隻要,仍舊有那道光亮。
然而,光亮終於消失了。當一切歸於黑暗,那種置身於整個宇宙的空曠感也隨之消失。逼仄,壓抑,苦悶,洞穴般的狹小局促的空間緊緊圍困住她。無形的一道道圍牆壓抑過來,她無法呼吸。胸腔要爆炸了。心髒的跳動加速了。頭腦的細胞好像瀕臨死亡前的活躍,紛紛脫離家園的逃逸著。恐懼終於襲擊了她,這難道就是死亡的感覺嗎?也好,如果變成了精靈,就可以看見他了。
眼前演繹著很多的畫麵。也許是幻覺。她看到了媽媽,看到了那迦,看到了八歲那年,匆匆一瞥的小王子。她聽到了媽媽坐在她的床邊,娓娓道來,今天,我們講一個《小王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