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已然千年】 第八十六章 被師父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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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子諾的手藝還真不錯,簡單的幾盤青菜都能做的色香味俱全,青月很是喜歡,吃了兩大碗米飯。打了個飽嗝放下碗筷,抬起頭看見他呆愣的盯著自己,便問:“師兄,你怎麼不吃飯?”心裏還有一句話沒問出口,光看著我幹嘛?又不能填飽肚子!
子諾咧嘴一笑,扒了口米飯,也不吃菜。
外麵的風雨聲未見減退,青月心裏擔憂,出來時跟管家說的是去祭拜母親,如果一夜未歸,該怎麼解釋呢?又擔心爹娘是否平安回家,他們又是否在擔心自己?如果有手機就好了,打個電話就沒事,唉!
“師妹有不開心的事啊?”子諾關切的問道。
因為師父說她晚上不進食,所以這會兒就他們二人在桌邊吃飯,青月看了看他,心想即便他是隱衛又如何,我既然有了防備就不會再讓曆史重演了,就說:“師兄還不知道我的身世吧?”
“嗯,不知。”
“那我將給你聽吧,就當聽故事打發時間了。”
子諾一下子挺直坐好,兩眼炯炯有神的看著她,青月捂嘴一笑,清咳兩聲,開始將自己出生在南陵白家後來被爹娘所救弟弟失蹤等事情一一說給他聽,完了,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再看子諾,他居然眼眶紅了!
“師兄,你這是……”“師妹,我一定幫你找到弟弟,”子諾堅定的說,雙手握成拳頭,“我也去侯府,保護你!”
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實誠的人了,他對你的好是發自內心的,沒有任何目的,青月有點感動,還是小孩子好啊,單純的,不會老想著互相利用,在他麵前,自己都顯得很陰暗了,自慚形愧啊!
子諾卻想,師妹怎麼不說話了,難道是我太唐突了嚇到她了嗎?也對啊,才認識不到一天,雖說已經是師兄妹的關係,可是畢竟……是陌生人吧?心裏略有不安,同時還夾著點兒苦澀,低著頭,不說話了。
“很危險的。”青月又說了一遍,“很危險,師兄是習武之人,不容易進去的。”“我沒有武功,進去隻是當丫鬟,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她又補充道。“一打聽到小明子的消息,我就會設法逃出來,到時候師兄倒是可以幫我。”
子諾高興的說:“好!”
第二日,在清脆的鳥鳴中醒來,青月揉著朦朧的雙眼走出門,看到的是晴空萬裏無雲,以及在樹下舞劍的少年。不同於電影裏堆砌起來的招式,他的劍流暢輕盈,氣勢十足,所到之處飛花落葉,飄飄揚揚,似夢如幻。
青月看得呆了。直到他走到麵前,換一聲“師妹”,這才醒來,道:“漂亮極了!”
“師妹要學麼?”子諾第一次聽到別人的讚揚,還很不習慣,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裏擺了。
“不了,我學不來武功,師父呢?”青月想自己下山之前是肯定要跟師父道別的,還有那兩本書,該怎麼學啊?
“不在房間麼?”
和子諾眼光交彙,青月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兩人往屋裏跑去,到師父的房門口停下來,子諾敲門:“師父?”
門是虛掩著的,開了,青月先走進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隻桌上有一張信箋。短短一行字,寫到:子諾,青月,望你們相互扶持,互相照顧,師父終於可以雲遊四海去了。
“師父走了?”子諾簡直不敢相信,怎麼一點預兆都沒有,從來也沒提過要雲遊四海啊?那自己該怎麼辦?他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青月。
青月也很鬱悶,本以為拜了個厲害的師父可以學點本事的,沒想到她一走了之還留了個“拖油瓶”!能不管子諾師兄麼,他那麼呆,一出山肯定會被人騙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唉!“師兄要下山嗎?”
“下山?”子諾還沒緩過神來,“做什麼?”
“我是要下山的,今天就回侯府。”青月解釋說,“師父不是說了我們要互相照顧扶持,所以我問你要不要下山。”
“嗯。”
“嗯是什麼意思?”
“跟你走,我想過了我可以運功把內力隱藏,然後假裝沒有武功,這樣去侯府就不危險了。”子諾摩拳擦掌,似乎那侯府是他家開的想進就可以進。
青月一怔,這才意識到麵前的人不過是個十六歲的涉世不深的少年,而自己呢,是經曆了生死,在勾心鬥角中活了二十多年的現代人,他的呆笨,不過是一種單純,而這單純在外麵是幾乎沒有了的,青月忽然很舍不得,不希望這份純淨被汙染。她想起了莊唯,第一次見時,他也是很單純樸實的青年,卻在很短的時間裏,就變得那麼陌生,那麼殘忍……
“師妹,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唔,如果下了山,你就不能叫我師妹了,免得別人起疑。”
“哦……”
“還是叫我小月吧。”青月一咬唇,決定了,反正他遲早是要走出去的,不如帶在自己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嗯,小月,那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子諾很高興,終於可以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了,終於可以行俠仗義懲奸除惡了,自己學的這一身武功也不會浪費了!
看著他發亮的眼睛,興奮的神情,青月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說:“那好,你看看有什麼要帶的,我們收拾好了就一起下山。聽管家說侯府裏的小廝還沒有招滿,不過,子諾,你知道小廝是什麼嗎?”
……
出了雲山,子諾先去了青家堡,按照青月的吩咐跟青懷仁何鳳報了平安,然後到了縣衙報名到元陽侯府做小廝。
青月仔細跟他講了小廝的工作性質職能範圍以及麵對上司,麵對同事,以及突發事件時要注意的事項。子諾雖然呆卻不笨,很快通過了麵試,當晚就到了侯府上班。
青月扯了個理由,說風雨太大隻好在路邊的破廟裏歇了一宿,管家責罵了兩句就饒過了她。之後兩日,平安無事,接著,元陽侯趙謹便到了。
南陵城,南陵河邊。
春天,萬物複蘇,一派生機盎然。正逢踏青時節,南陵城裏的姑娘小夥們都出了門來,三五一群,談笑風生。青草混著胭脂香,惹得人鼻頭發癢。
“阿嚏!”靜坐在河邊的黑衣人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嚇壞了從他身邊走過的嬌弱小姐,就聽見小姐身邊的侍女喝一聲:“登徒子!”
小姐漲紅了臉,不就是今早兒起來多抹了點兒香粉,這人,這人居然……太沒禮貌了!
見自家小姐越發難堪,侍女更加火冒三丈,“登徒子,還不快道歉!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誰?”
黑衣人巍然不動,手裏的魚竿微微浮動,他手一抬,魚線在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銀色,隨後一條肥美大魚啪的落在地上,恰巧落在小姐麵前,“啊!”又是一陣驚慌失措,這下,連大家閨秀都忍不住了,伸出手指頭,顫抖的點著:“你,你太過分了!”
“吵死了。”黑衣人吐出幾個字,回頭掃了她們一眼,起身走了。
好帥的男人!小姐怔怔的看著那背影,剛才那一眼,好冷,但是那張臉,難道是天上的神仙下凡麼?
臉發燙,心兒跳,小姐捂著胸口,難道那眼光有毒,莫非我中毒了?閉閉眼睛,緩和心情,再睜開,看到那背影走進了樹林,消失了——收回目光,“翠兒!”小姐蹬腳,“你在看什麼?”
主仆二人默默的繼續踏青,但是再沒有初時的興致,終於,那小姐忍不住了,停下來,說:“回家!”
姚子循正在喝茶,已經四十不惑的他仍舊是個督軍,當初和他同等職位的同仁們要麼進京做官,要麼入伍帶兵做了將軍,隻有他,十年了,仍是個督軍。心裏不是不恨的,可是恨誰呢,皇帝?萬萬不敢。細細想來,追根溯源,就怪當年自己心高氣盛,自請帶兵滅了白家滿門,報應,還是有的。
君心莫測。聖旨上寫著白家欺君罔上,滿門抄斬。實際上呢?姚子循吐一口茶葉,真苦啊,悟出這個道理,硬是花了整整十年。
“爹!”
姚子循應聲望去,看見女兒朝自己走來,哈,多虧身邊還有這個女兒——但是,他抑製不住的想起了前天聽到的傳聞,那人說,白家其實還有一雙兒女被人救走了。
是麼?救走了,那就好,這樣,自己的罪孽就能減輕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