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 第八章 意外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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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時光就像徹底變了心的愛人,怎麼抓也抓不住。
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裏,尉衝和安諾恩相對無言。
過去的幾天完美得不真實,到了臨別一刻,少女莫名有些害怕。
尉衝剛剛將安諾恩的機票升級到頭等艙位,現在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親親少女的額頭,男子溫柔地輕聲說:“隻要一年的時間,我就結束這邊的工作,回去找你。”
留戀地看著眼前人,少女重重地點頭,然後嫣然一笑:“我會每天戴著我們的尾生之約,絕不摘下來。”
男子看著強顏歡笑的少女,幾乎忍不住現在跟她一起走的欲望。深深吸了幾口氣,漸漸平靜下來,他舉起自己左手說:“我也是,每天戴著它,每天想著你。”
分別的時刻無可逆轉地來臨。
少女拉著行李箱,一個幹淨利落的轉身,背對著男子說:“我走了。”接著頭也不回地走向安檢。
男子孤零零地站在原處,目送安少女離開的背影。那美好的背影越來越小,終於消逝不見。
碩大的客機轟隆隆飛到低空的時候,坐在窗邊的安諾恩看著下麵一團團鬱鬱蔥蔥的樹,大片綠色的草坪和那蔚藍的大海,想到這些都是幾天來兩個人流連忘返的地方,淚再也止不住,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突然伸到麵前的一張雪白的紙巾把她拉回到現實世界。用那紙巾拭了淚,她不好意思地向右側的乘客道謝,誰料那人冷冷地說:“要哭也應該等到沒人的時候再哭比較好吧?你這樣會讓別人很困擾。”
安諾恩猛然轉過頭去仔細打量這聲音的主人。哼,不就是個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兒,有什麼了不起的。長得雖然很不錯,可是跟尉小蔥一比就什麼也不是了。對一個傷心的陌生人態度這麼惡劣,性格更加無法跟尉小蔥相提並論。一想起尉衝,她情不自禁又從心裏笑出來。
惡劣男饒有興味地看著她的表情轉換,不禁也笑了出來:“你怎麼又哭又笑的?”
發現他居然在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安諾恩怒上心頭:“我媽不讓我跟陌生人講話!”
惡劣男抬起右手,臂肘拄著座位扶手,將彎曲的食指指背抵在唇角,輕輕一抿嘴角:“女人果然還是不能得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曾希賢。”
安諾恩冷冷地說:“我又沒問你名字,你講來幹嘛?”
惡劣男曾希賢一點也不泄氣:“現在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們自然就不再是陌生人,所以你媽媽的規矩就不再適用了。”
安諾恩斜睨他一眼:“這位先生,你這樣自說自話也會讓別人很困擾。”
想起這是自己剛剛對她說過的話,曾希賢低聲笑了起來;發現自己像個報複心強烈的小孩,安諾恩也是噗哧一樂。
曾希賢伸出手來:“我們這就一笑泯恩仇,好不好?”
安諾恩也大方地伸出手去:“好吧,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
兩隻手在飛機飛到雲層之上的時候,握在了一起。就好像某些人的命運一般,注定要在某一時刻,被糾結在一起。是福?是禍?是歡笑?是憂傷?這一切在當時並不為當事人所知。事後回憶當時的一切,也唯有徒然感歎世事無常。
空姐端來飲料的時候,安諾恩正說到自己準備回國尋找娛樂公司的工作,曾希賢建議她去自己所在的曾氏集團旗下的曾氏娛樂工作,並表示根據自己的職業眼光鑒定,安諾恩天生就是屬於娛樂圈的人。
安諾恩連忙擺手:“你誤會了。我不想做藝人,我隻想申請一份助理的工作。”
曾希賢大奇:“多少藝人做整容手術就是為了有你這樣的容貌,你卻隻想做個助理?”
安諾恩點點頭:“是啊,人各有誌。那個圈子不適合我。”
曾希賢又問:“既然娛樂圈不適合你,你為什麼又要做藝人助理?那份工作隻是名字好聽,其實做的不過是保姆的活,賺的錢少還很受氣。”
安諾恩笑笑:“我知道,不過我有自己的原因。”見她不肯說出詳情,曾希賢也就不再追問。
飛機上放映的是三部去年公映的電影,乘客們大多看過,所以睡覺的人居多。兩個人略微交談了幾句,也就都放倒座位,沉沉睡去。
前次飛來,安諾恩對未來是如此的不確定,一路上有希望、有緊張,有期冀、有忐忑;回程中,她戴著尉衝的承諾,滿心都是思念和憧憬。加上這回的座位寬大、舒適許多,安諾恩唇邊帶笑睡得很安穩。她沒有發現身邊的曾希賢其實不曾入睡,他在細細地審視她。
抵達國內S市機場,曾希賢幫安諾恩推著行李剛出海關,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就圍了上來,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地位較高的人恭敬地開口:“曾先生,一路還順利吧?”
曾希賢略微點了點頭,將行李交給了他們,轉頭對安諾恩說:“安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安諾恩剛要拒絕,就聽見遠處傳來一個人熱切的叫聲:“諾諾!”
順著聲音方向望去,隻見一個俊朗的年輕人正滿頭大汗地跑來,安諾恩使勁衝他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發現了對方,接著轉回身體麵對曾希賢說:“謝謝你,曾先生。我哥哥來接我了。那麼,就再會嘍!”說畢,做個再見的手勢,她拽著自己的行李箱向那年輕人快步走去。
看見那年輕人興高采烈地接過行李箱,安諾恩親熱地挽著他的胳膊離去,曾希賢有點悵然若失。
善於察言觀色的下級在旁邊輕聲問:“那位小姐是?”
曾希賢回複神色,淡然道:“沒什麼,同機的乘客而已。老馬,公司應該一切順利吧?”
被稱作老馬的人畢恭畢敬地回答:“是,曾先生,一切都好。尉行長今天早上來過一個電話,詢問事情辦得怎麼樣,我說兩日內就會辦妥,他沒有提出異議。”
曾希賢一個冷笑:“那就好。”
老馬背後出了幾滴冷汗,仔細想想自己這一陣子辦事應該沒有更大的紕漏,才悄悄舒了一口氣。
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二十多年了,從來沒有人摸得透他的情緒變化。就連曾老爺子都對服務曾氏多年的老臣們說不知道自己孫子的真正喜惡,就更不要說別人了。不過,不管當家人如何變換,這麼多年來,老馬一直奉行四個字,那就是忠心耿耿。實踐證明,這是在曾氏生存下去最好的護身符。隻要不背叛曾氏,不管是誰做錯了事,上麵下達的處罰隻是小懲大誡而已;可如果誰膽敢做出兩麵三刀的事情來,二十年前楚懷複的下場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當年那個楚姓年輕人,老馬不禁打了個寒顫,曾希賢沒有錯過他這個動作,體貼地說:“老馬,要注意照顧自己的身體。”老馬幾乎要感激得老淚縱橫。
在回公司的路上,曾希賢腦海裏還滿是那個少女的淚和笑。她會給自己打電話嗎?應該吧。即使她不打,又怎麼樣呢?自己想要的女人還會有得不到的嗎?隻是,她是否真的如外表看起來那麼單純,這倒要好好查查,免得引狼入室。
多少愛慕虛榮的女人想一夜飛上枝頭,設計與自己“邂逅”。在飛機上剛看見安諾恩落淚時,還真的以為她也是其中一個,借故用淚水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仔細觀察下去才發現,她不過是個熱戀中的普通少女罷了。
雖然她現在別有情衷,隻要調查後證實她背景單純,手下人自然會把那個素未謀麵的情敵打發掉。更何況,據自己觀察,那個對手想必還在A國。遙遠的情人麼?這就更好辦了。愛情的致命傷之一就是距離。
越想越是得意,曾希賢將頭舒服地靠在真皮椅背上,閉著眼睛嘴角上翹。
坐在車裏的手下人偷瞄到那個笑容,紛紛在心裏揣測原因,卻都沒個頭緒。不管怎樣,老板興致高,自己就有好日子,所以大家也都覺得心情舒暢起來,車內氣氛一片祥和。
回到公司總部,曾希賢剛走進大廳,所有人全都駐足靜立,直到看見他們一行進了電梯,大廳才恢複了原有的熱鬧。
大廳裏負責接待來賓問詢工作的朱小姐和李小姐不愧是兩名合格的花癡,老板的身影剛消失,她們就開始竊竊私語。
朱小姐一臉粉紅地說:“你發沒發現,曾先生這次回來,整個人好像更帥了?天呐,我真懷念他那雙迷人的眼睛。”
李小姐也不甘人後地滿臉向往:“素滴,素滴,曾先生不去做明星,實在太可惜了。世界人民不知道他們錯過了多少眼福。我之所以深深地愛戀著這份工作,就是因為可以時常看見曾先生。正所謂——愛一行,幹一行!”
就在她沉醉於自己丹心一片的愛崗敬業演說時,身後傳來故意發出的輕咳聲,回身一看,偶滴神哪,站在眼前的不就是那個演說中的男主角?
曾希賢帶著迷人的微笑看著魂飛天外的兩個女職員,用標準的紳士口吻說:“電梯裏的鏡子有些髒,能不能麻煩你們其中哪位清潔一下?”
往電梯方向望去,去接曾先生飛機的那幾個人正站在電梯外麵,摁住電梯的開門按鈕,不耐煩地看向這邊。
兩個女生立刻手足無措地找起抹布和清潔劑來。還是李小姐手腳快一步,搶先找到了清潔工具,一路小跑到了電梯裏,把整個鏡麵細細地擦了一遍,這才邀請曾希賢一行再次進入。
回到電梯裏,曾希賢禮貌地說了聲“謝謝”,電梯門隨即就合上了。
看見李小姐在老板真正消失後好久仍然如望夫石一般呆呆地看著電梯的指示燈,朱小姐忍不住跑過來把她拖了回去,隻聽某人還在喃喃自語:“他對我說話了,他對我說話了……”
見此形狀,朱小姐不禁暗歎,想不到做老板的FANS自己仍然不是最投入的一個。而且,看來傳聞是真的,老板有不輕的潔癖症狀,連公用的電梯都不放過。嗐,真要是嫁給此人,恐怕有罪受了。
至此,朱小姐略收了對曾希賢的愛慕之心,轉而開始將仰慕之情轉到亞洲人氣偶像明星鍾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