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上古神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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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卯日星君早已收起了他吃飯的行當,拖遝著腳步,拐著太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了痕跡。舉目望去,此刻卻已是月華如洗,青灰色的蒼穹之上,漫天的星子爭先恐後地巴拉著眼睛,意興闌珊地打量著薄霧之中纏鬥的身影。隻見半空之中,那一紅一白相互輝映,白衣翩躚高雅淡沉,紅衣絕豔妖冶魅惑,兩人寬大的衣袍皆是迎風而舞,甚是好看。
著紅衣的墨離修長的手腕靈活地甩動,赤金色的鏈子舞的呼呼作響,鏈子的周遭卻是渲染著一片血紅之色,恍如那怪獸饕餮那般,張著腥紅的大嘴朝著玄玨揮撒而去,玄玨手中的橫笛卻早已長了幾許,淡淡地泛著碧綠的光芒,隨著他墨黑發絲的舞動得越快,那碧綠色的光芒亦是漸漸擴大,而後,他手腕稍稍高舉起,那團已然有著丈把高的光芒,卻是繞過那鏈子揮舞之間的空隙,向著墨離襲去。這般瞧去,隻見那皎皎皓月之下,茫茫白霧之中,兩團巨大的血紅碧綠之色在暗自較著勁兒,一時之間,高下難分。
“槿兒,快些上去幫幫玨兒!”望著空中那兩人依然以強大的氣場在互相纏鬥著,師傅卻是虛軟地靠於一旁的巨石之上,麵色蒼白如紙,光潔的額上已是汗珠涔涔,薄唇亦是泛白,墨黑的眸子竟是有些灰暗起來。
我一驚,趕緊奔上前去,卻被他伸出的手阻住了去勢:“不要管我,快些去幫幫玨兒!那魔頭雖是隻有被封印了大半的力量,玨兒亦不是那魔頭的對手,快些……”
我擔憂地瞧了他一眼,望著他眼中的不容置喙的神色,我終究隻能咬牙忍住眼中的淚意,顫抖著手腕,拔出手中的月神之劍,清喝一聲,亦是向那一紅一白之中騰雲飛去。
本欲念訣讓自己騰雲的速度能夠快些,誰知腳下竟似生了風那般,念訣而出的雲尚未形成,身子卻是早已竄上了半空,我不由得驚異至極,雖是早知解開封印,這修為會高上許多,卻是不曾想竟是可以達到這種僅憑意念便能達到心中所想的境界。
穩住身子,心中瞬間便安定了三分,腳下卻是蓮步輕移,在這虛無的半空之中如履平地那般,瞬間便到了他們身旁,托起掌心,暗自運著氣,便見那瑩白之間的淡紫色光芒須臾漲大,不出片刻已是一個巨大的紫色光球,我屏氣雙手輕推,那淡紫色光球便向著那團血紅之色翻湧而去,墨離本是與玄玨鬥得不相上下,卻是不防我有此一遭,稍稍驚訝,身子便隨之一慢,那團血紅之色猝不及防之下,便在我的淡紫之氣的攻擊之下,消去了許多。
雖是一時勝過了他,但我亦是極不好受,在氣場的反噬之下,胸腔之中像是被撕裂那般,徹骨地疼痛著,正想著一鼓作氣的擊敗他,誰知墨離見我加入了戰團,本是負於身後的一手亦是攏起一團紅霧,漸漸與身前的紅霧相並,刹那間,我隻覺得手腕酸麻,仿若被雷劈重了那般,少頃,全身竟是連皮帶骨地失去了知覺,手腕亦是不聽話地垂下,身子飄搖著向下倒去。玄玨見狀,一直沉靜的麵龐之上隱隱有些驚慌與擔憂,他瞬間停下手中的玉笛,緊踏幾步,一襲月白色的衣袍卻是向著我下墜的方向而來。
他長臂一攬,阻住我下墜的身子,然而,那番墨離卻是早已調整好氣息,揮舞著長鏈,帶起一片幾丈來高的屏障,向著我們襲來,我一時心驚,欲要伸掌運氣來抵擋,誰知手腕卻似僵硬了那般,無法動彈半分,心中一急,忍住開口嗚咽道:“大師兄,快些,那壞蛋來偷襲了!”
他回頭一瞧,那血紅之色乃是成千上萬片的紅色花瓣凝結而成,片片都似利刃那般朝著我們飛湧過來。他抱著我的手臂瞬間一僵,卻是隻能飄舞著衣袂,逃離那花瓣雨。
卻在此時,師傅卻是長臂一伸,憑空拿去了我手中的劍,身姿輕移,瞬間便穩穩地立在半空之中。他亦是凝結了一片白色的氣陣,長劍橫在身前,烏亮的發絲揮舞著。
“墨離,邪不勝正,就算我勝不過你,這個世上,總有人會勝過你!你真當你可以毀天滅地麼?”師傅清透的身音卻是響徹了雲霄。
“哈哈!司空白,你就算是毀了這天地,亦是沒有人能阻住我,那月汐雖是封印了我大半的神力,卻又如何?我照舊可以橫行天地!隻要我找到女媧石,這個世上,還會有我做不成的事麼?”墨離卻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那片花牆卻似失去了主心骨那般,紛紛揚揚地飄落,一時之間,豔紅之色襯著那皓月的銀輝,竟是讓我覺得聖潔無比。
然而,墨離隨手一甩他那紅色的衣袍,眉角微蹙,語氣之中稍稍帶了些疑惑:“莫道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之前那般重傷了你,你居然是這般快便恢複了?”
師傅卻是收了手中的劍,嘴角微揚,輕笑著一甩遮住額角的發絲,淡淡道:“你真當我打不過你麼?之前被你所傷不過是因著我的神力都用做封印,這般解了封印,你此番卻是莫想勝過我!何況,你說到底還是要仰仗她,那麼,你此番欲要毀滅他創造的天地,又是為何?”
“你怎的會知道她?你是何人?”墨離本是雲淡風輕地籠著衣袖,聽聞師傅的話語,那修長的手指一僵,一臉的困惑。
師傅卻是不言語,隻是淡笑著揚了揚手中的劍,那長劍卻是瞬間便泛著白光,劍上的花紋卻是閃現淡紫之色,在那月白之色的輝映下,十分明顯。即便是遙遙隔了十來丈,我亦是可以瞧清那些紋狀。
“原來是月神之劍,難怪那小丫頭竟是能抵擋我的栓天鏈。隻是這劍怎的會到了你們手裏?”墨離滿眼的不可置信,呆呆地望著那泛著白紫光的長劍:“這劍不是被那女希的蠻獸保存著麼?難道你是……”
“不錯,我便是那白虎,上古的那些神獸,到如今也隻剩下了我而已!”師傅收劍入鞘,橫空丟回給我,而後負了雙手,閑散地望墨離道:“如今,你可還有把握能勝過我麼?我便是拚盡這一身的力量,也是要阻止你傷害他們!”
玄玨依舊是十分清冷的模樣,我卻是滿臉的震驚,原來師傅竟是那紫衣女子那日帶回來的白虎,月神之劍既是女媧的神劍,那夢中的女子便是女媧麼?我望了望身邊的玄玨,輕輕開口問道:“師兄,你可知那女希是誰呢?”
他垂首,眼神炯炯地望著我:“便是那女媧上神!”
我望著那皎月之下,他那清雋的眉眼,尚且來不及接話,那邊墨離卻是道了句:“既然如此,今日我便不與你鬥,千年之前我傷了月汐的那筆帳亦是一筆勾銷了,今後你我若是為敵,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而後,他卻是緩緩落地,輕衫移動,踱至我的跟前,傲然地支了下巴:“小丫頭,今日我不便帶你走,等我恢複了力量,我定是會來找你,你給我等著!”
我伸出恢複知覺的雙手,緊緊地抓住玄玨的袍子,張嘴斥道:“你個壞蛋,我不要再見到你!你快些離開!”
他卻是哈哈一笑,隨即卻是化作一陣血紅之色的光芒,穿過暗黑叢林的盡頭,消失在那浩瀚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