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離奇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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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就明白自己和姑姑不可能一輩子生活在一起麼,但我卻從未想過,這離別的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而且一別就是永不相見。
因為上神說姑姑終究要回到她的故鄉去的,至於她的故鄉在哪裏,我並沒有問,上神也沒有說。他沒有告訴我,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我沒有去問,是因著我心中有這麼一種執著的想法,終有一日,我會變強,我能夠保護我身邊所有人,我一定會再見到姑姑的!
我就這樣離開了,離開了這個生養我千餘年的地方,不帶走一絲一毫。
他輕輕把我擁在懷中,他說:“槿兒,我一定會護著你!”
我聞言心中一暖,抬頭微微一笑,雙臂卻是把他擁得更緊。側過頭,緩緩地靠在肩頭,合上雙目。我心中隱隱有那麼一種感覺,日後,為著這個男子,我定會付出自己的所有,隻因著他淡淡道出的那句:“槿兒,我日後定會護著你!”
許是因為累了,許是因為悲傷,我竟是睡了過去。
入眠極淺,卻依舊是做了個夢,就像之前的那一千年那般,夢魔從不肯放過我。
眼前是一片黑暗,那黑暗彷佛一個無窮無盡的黑洞那般,藏著許多恐懼。我驀然間有些緊張起來,摸索著爬起身,摸索了許久,方才摸到門拴,我似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的浮木那般,激動抓住,拉下門拴,打開門,光線便投射進來,我眯眼片刻,再睜眼,卻見門外竟是一片空闊,白霧茫茫,遮天蔽日,我心中一悸,邁出步子毫無目的地跑著,跑著跑著,天又暗了下來,不消片刻,又是黑暗地一片。
也不知跑了多久,遠遠的出現一抹光亮,我的心中立即盈滿了希望,向著光亮的地方跑去。
愈來愈近,卻愈來愈熱。
在霧之澤終年都是清冷的,像這樣炎熱的時刻是幾乎不存在的,也因為如此,我便是極不能耐熱。
“啪!”
一滴汗水滑落我的臉頰,滴在我的頸上。
我伸手往額上一抹,額上已是一片汗濕,身上更是,悶熱起來。
恍然間,整個身子被什麼巨大的力量吸引了過去,騰空了片刻,下落之後,竟是掉進了個巨大的火盆似的物體中,猙獰的火焰瞬間便把我吞噬了,火舌狀似親切地舔噬著我的皮膚,我能清楚地感覺出我的整個身子都著了火般的,撕心裂肺地疼痛起來,皮膚發出燒融般的“嗤嗤”聲。
我拚命掙紮著要逃開這致命的極型,卻是無能無力,乃是因為,這火球是從四周包裹住我的。
我心中絕望起來,難道今天竟要命喪於此麼?
骨骼也噼噼啪啪響起來,莫不是骨頭也著火了麼?
姑姑,救我……
心中如是想,嘴上卻又不自禁嘲笑自己,姑姑已經逝去了,還怎麼來救我,日後,我隻能靠我自己。
我的腦中漸漸地竟似裝了一團漿糊似的,即使身上每處都是如此劇烈的疼痛,我竟還是漸漸昏昏沉沉的要睡過去了。
誰知,迷迷糊糊的,我竟真的看到了水霧姑姑,她依舊是水藍色的裙子,梨花落淚般的絕世容顏。
她低泣著道:“槿兒,這是你的宿命,誰也不能助你,可不要怪姑姑。”
我含淚,顫巍巍地伸手想要構住她的袍子,然而,她那柔美的身子,卻像是被一股巨大而怪異的力量吸附著,漸漸離我更遠了。
我兀自伸著手,心中更是絕望。
恰在此時,我身後傳來一輕佻的聲音:“我的乖乖小寵物,你不是膽子極大,天不怕,地不怕麼?怎麼,你還這般怕火?”
聞聲,我趕緊回頭,冉希那張惹盡桃花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嘴角依舊譏諷般地揚起。
這是我平日裏最討厭的笑,可是此刻,我居然覺得很是親切。
“我是狐狸,當然怕火,你怎麼不救我?”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喊出聲來,然而聲音卻仍是蚊喏般大小。
“你怎是狐狸,你當我愚笨麼?我當然知道,你是一隻鳳!鳳凰涅槃嘛!”他依舊嘲諷般的言語,卻帶著莫名的篤定:“總有一日,你會鳳舞九天的!”
“鳳?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我隻是白狐啊!”我趕緊焦急的解釋,這臭小子,不會真當我是隻鳳,而不救我了吧?
然而不過片刻,冉希也已不見了蹤影,我心中一急,卻前方遠遠竟飄來一團金色的光芒,我趕緊朝他揮手示意。卻不料,他飄得近些,竟隱隱約約地可以瞧出麵目,待瞧清麵目之後,我又是一驚,隨之,心中便溢滿了希望與喜悅。
“上神……”我激動地看著眼前愈來愈近的人影,他不似平常那般白衣飄飄,竟是身著金色的袍子,手中持著一柄金色的長劍。
誰知,他竟不似日前那般溫潤,他的眼神竟似要冒火般的血紅:“月汐,你怎能負我?你怎能如此背棄我?你果真是愛上了他麼?”
此刻的他,令我如此害怕。
“上神,你是不是認錯了,我不是月汐……”
然而,我的話尚未落音,卻見一陣金風向我襲來,緊接著心髒處便傳來一陣涼寒,然後便是鑽心般的疼痛,伸手摸去,竟是一片血淋淋……
我低頭,卻見他手中的長劍毅然插入我的胸口……
“上神……”我痛苦地喃喃著,胸口撕裂般地疼痛著,劍上傳來徹骨的寒意遊遍了我的全身,驅走了之前的炎熱,令我全身都打起寒顫來。
正煎熬著,卻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臂把我緊緊摟住,真氣絲絲縷縷地從那溫熱的手掌之中滑入我的體內。
我忍不住向那手臂緊緊地靠過去,雙手向上一撈,似是環住了那人的脖子,我不由得把腦袋也靠在了他的脖頸之處,身上的冷意驀然之間便遠去了,取而代之地是絲絲扣扣的溫暖。我滿足地一歎,便要靠著那溫暖的頸子繼續睡去。
“槿兒!快些醒來!”熟悉的清雅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做噩夢了!”
我猛然一怔,睜開了雙眼,入目便是長如蝶翼般的睫毛,清澈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優雅地揚著,上神那溫潤的臉龐此刻正放大在我的眼前,原來,我竟是趴在他的肩上。
心中一羞,我便要跳下地來,刹那間,夢中的情形又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後怕起來。
“槿兒莫怕,師傅在這裏。”
摟住我的雙臂也隨著收緊,溫暖的手掌輕拍著我的背,似和煦春風般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莫名的蠱惑,卻也安定了我惶亂的心,“莫要害怕,今後,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我說過會護你周全的,你可信我?”
聽到此處,我心中微動,心想,那夢中之人,定不是他,隻是與他很是相像的男子罷了!於是,我重重地點了下頭。卻也記起了姑姑之前的話語,她說這世上,我唯一能信任的人,隻有他而已。
想到姑姑,我的心中一堵,心中便苦澀起來,默歎了一聲,隱去眼角的濕潤,抬首,卻見他溫潤的臉龐上滿是撫慰與寵溺,我的心中驀地閃過一抹溫暖,不禁開口喃喃道了聲:“師傅。”
他唇角微揚著稍稍頷首,忽而,他的臉色複又嚴肅起來,好看的墨眉微皺,淡淡責備道:“槿兒,姑姑如今已經去了她一直想去的地方,你不用在難過,你這個樣子不是她願意瞧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