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的花園這個時候最是靜謐，群星的光輝靜靜地照在這一片天地，似乎連白天留下的餘溫都靜謐起來，我裹著身上的白色袍子，並不感覺到冷，但是還是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或許是周圍太過安靜的緣故吧。
    “冷嗎？”身邊的素言問了句，頓了頓，直接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披在我身上。
    我一陣尷尬，想將他的衣服拿下來還給他，如果我是女孩子說不定早就被他的舉動感動得不知道怎麼好了，但是他將自己的衣服披在一個男人身上是怎麼回事？但是還沒等我將衣服拿下來，就接觸到他的視線，暗淡的像是悲傷，嚇了我一跳，乖乖地抓住他的衣服掩了掩，女孩子就女孩子吧，反正我確實感覺到有點冷了。
    我遲疑了下，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氣氛讓我有點受不了了，問道：“你這次到夜家來有什麼事嗎？”
    素言眸子裏麵閃過一絲異樣，最後微微閉了下眼睛，長長的眼睫毛掩住了那雙眼睛，淡淡道：“這年的年終總結到了，我過來看看。”
    “是銘心？”我隨口問道，反正這時候再沒人知道我知道夜家、素家都是銘心的成員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而我向來沒有自欺欺人的習慣。
    素言淡漠地應了聲，看上去似乎並不想聊這個話題。
    我心中一歎，如果我後來的感覺是對的，將我拉進後來事情裏麵的絕對是素言，他現在是怎麼回事？我皺了皺眉，幹脆又問道：“聽說你們一直在研究一種能量體，現在怎麼樣了？”
    素言清俊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煩躁，淡淡道：“你問這東西幹什麼？”
    我看著他笑了笑，道：“第一，我確實對那東西感興趣。第二，我畢竟是‘隱’的人，對這東西感興趣似乎沒什麼好奇怪的吧？”其實還有第三沒說出來，你現在一定在找時機將e元素的事情告訴我，我還不如自己主動一點。
    不過今天的他似乎真的很不喜歡這個話題，忽然回頭看著我道：“我們今天不要提這個話題行嗎？”嚇了我一跳，眨了眨眼睛，看著他。
    “抱歉。”他苦笑了下，揉了揉鬢角道：“我今天不想談這個事情。”
    我明白地點了點頭，看上去他還沒有確定要不要將我卷進去，於是問道：“那你想談些什麼？”
    素言停下來靜靜地看著我，淡淡道：“除了這些事情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了？”
    我略微想了下，搖了搖頭，事情被我記得七零八落的，再有什麼事情想和他談談也變得沒話談了。
    素言苦笑了下，忽然淡淡問道：“這幾年你過得好嗎？一直沒來得及問你的事情。”
    我略鬆了一口氣，從這句話裏麵就可以看出我們自從在華語國的花園裏那次之後就在也沒有見過，直到又在“隱”的總部遇到。不過……我皺了皺眉，他問我我最近幾年過得好不好？難不成我告訴他我也不是太清楚？
    “還好。”我尷尬一笑。
    素言靜默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然後搖了搖頭，淡淡道：“你騙我。”
    我不由地捏了捏衣角，沒有再說話。原來的這個時候我是怎麼樣回答他的我早就忘記了，現在雖然在自己的記憶裏麵，但是我可以感覺到也不是在記憶裏麵，這裏就像是由e元素布置出來的另外一個空間，提取了我記憶裏麵的東西布製成的空間，對真實的世界並沒有太大的幹擾，說是記憶的重現，還不如說是記憶混亂的堆疊。真要說的話，對我來說並沒有實際意義。如果有一天我真正地從這場記憶裏麵清醒過來，我或許隻是知道事情的大概，真正發生過什麼，還得等我的記憶自己恢複的時候。
    素言頓了頓，又淡淡道：“你怎麼會和羽晨認識的？”
    這算是什麼，交換信息嗎？我想了想，似乎沒有瞞著他的必要，對素言，我有一種很信任的感覺，便笑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應該還記得華語國將一名皇子送到璟浩當人質的事情。”
    素言的眼睛微微睜大，驚訝道：“是你？”
    我笑了笑，點頭道：“就是我。我是在那次的宴會上麵遇到他的，一時出言不遜，就惹到了他。”
    素言沉默，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一邊說著一邊向前麵走去，我怔了怔，跟了上去。
    “鸞語。”
    “什麼？”我扭頭看他，隻是他的臉背著光什麼都看不見。
    “遇到那些人的時候，不要讓他們看到你的眼睛。”
    “嗯？”我微微錯愕，定神看他的眼睛，房間裏麵的光照在他的側臉上，隻看得見一隻眼睛，幽深的像是一潭深潭，不過似乎是我眼花了，那雙冷漠的眼睛裏麵在陰影裏閃過一絲暴戾，嚇了我一跳。
    “不要讓他們看見你的眼睛。”他又低低重複了一遍，緩緩轉身看著我的眼睛，眸子裏麵的情緒讓我心中一震，手腳冰涼。
    “鸞語……”一雙微涼的手指緩緩捧著我的臉，他俯下身來，在我額上落下一個吻，“乖乖的好不好？”深潭般的眸子裏麵隱隱的不知道是期待還是恐懼。
    我沉默地看著他。
    “嗬！”好久，他自嘲一笑，拍了拍我的肩道：“回去吧，天氣太涼了。”微微一頓，又道：“明天我有事告訴你。”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