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從來沒有發現，黑夜原來是如此的漫長。
    忽醒忽睡，人仿若在現實又仿佛在夢裏。每一次睜開雙眼前都以為該到起床的時間了，可是每一次睜開雙眼後，卻還是隻有一片漆黑；每一次看時鍾，都以為它應該已經走了很久，可是看清楚才發現，原來它隻走了不過小半圈。
    房間裏安靜的隻聽見我一個人的呼吸聲，白癡···沒有回來。
    不回來也好，我現在一點也不想感受到白癡的存在，心好痛，痛得讓我無法控製那深藏在眼底的溫熱液體。誰說淚水是鹹的？它明明那麼苦，比記憶中那場大病時被迫喝下的中藥還要苦上幾百倍，怎麼會有人說它是鹹的呢？
    輕輕的拉門聲在黑夜裏格外的清晰，白癡回來了。
    急忙把頭往被子裏縮，臉上的淚水太多太清楚，怎麼都不可能看不到。雖然我不知道白癡是不是會開燈。
    “狐狸···”白癡的聲音雖然很輕很低沉，在寂靜的夜裏卻顯得異常響亮。
    “狐狸，對不起，”說話間，白癡在我身旁坐下，手輕輕的撫摸我的頭發：“天才在外麵走了很久，也想了很久，對不起···”
    好可怕的道歉，我不要你的道歉，白癡！！我不想聽你的道歉，我要的，隻是你確定自己的感情，如果你真的也喜歡我，就給我一點點安全感，不要總是這樣搖擺不定，讓我覺得自己喜歡上你是一生的錯誤。
    可是，你現在這樣的道歉是代表什麼？你後悔了？說了喜歡我之後又後悔了嗎？走了很久，又想了很久之後，發現喜歡那個女人比喜歡我多，所以要結束我們之間了嗎？不準！！我不準你後悔！雖然我也想過很多次要放棄喜歡你，可是···我做不到，你，也不能！我不許你離開我！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不許你去喜歡別人！
    就當我是在無理取鬧吧，我隻是···隻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啊，白癡。我隻是想一直一直這樣在你身邊，直到不得不離開的那一天為止，我錯了嗎？
    “什麼意思？”坐起來轉過身麵對著白癡，我不想再繼續沉默。
    “哎？狐狸，你沒睡著的啊？”夜太黑，我看不見白癡的表情，可是，白癡的語氣是很吃驚的，這個我可以聽得出來。
    “什麼意思？要結束嗎？”
    “什麼要結束？”
    “我們之間···要結束它嗎？”快不能呼吸了，心痛已經取代了一切，甚至奪去了我的呼吸功能。白癡，不要再跟我玩太極了，你想殺了我嗎？
    “不要！！”突然，被霸道的拉進溫暖的懷抱，勒的死緊的雙臂讓我的身體一陣陣生疼：“為什麼要說結束？狐狸，你怎麼能說結束呢？天才知道你生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天才絕不還手！可是為什麼要說出結束這麼殘忍的話來？天才是不對，不該不通知你一聲就偷偷去給晴子小姐打電話，不該說出那麼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可是狐狸，天才可以發誓，那絕對沒有任何其他意思的，天才喜歡小狐狸，很喜歡很喜歡，比之前喜歡過的任何一個女子都來的喜歡，這一點不許你懷疑天才！”
    “憑什麼要我相信你？”白癡啊，我還能再相信你嗎？我還可以再相信你嗎？如果，這一次也是說謊，也許我就真的控製不了自己的崩潰了。
    “狐狸！！”白癡猛地大吼一聲，差點沒把我耳膜震破：“天才可以向你道無數次謙，但
    是你怎麼可以不相信天才呢？天才不會對一個沒感覺的人貿然說喜歡，也不會同時去喜歡2個人，既然天才說了喜歡小狐狸，並且我們已經交往了，那小狐狸就是天才心中唯一的戀人，絕不會有第二個人能霸占天才心中的這個位置！！”
    “說謊！你明明就是後悔了！”如此堅決的言語，我該去相信嗎？
    “天才什麼時候後悔了？天才從說喜歡狐狸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反悔的，你從哪裏來的根據如此肯定的說天才後悔了？”
    “那你躲什麼？”從昨天下午開始，你不就一直都在躲我嗎？如果不是後悔了，為什麼要一直和我玩我追你躲的遊戲？
    “我什麼時候躲了？天才向來隻知道勇往直前，不知道躲字該怎麼寫！”
    “沒有？從昨天下午開始你就沒跟我說過一句話，我靠近你一點，你就像見鬼一樣跑得比什麼都快，還說你不是後悔了？白癡，死白癡。”終於明白，那種難以言喻的疼痛感叫做委屈。
    委屈，真是好笑又好氣，曾幾何時，我流川楓也會感到委屈。原來，我並不如我以為的那樣堅不可摧，那樣除了籃球之外無欲無求。我也跟所有人一般，是會奢望得到喜歡的人的回應的啊。
    “那個······天才不是在躲狐狸啦···”被勒緊的身體驟然感到放鬆，白癡鬆開了緊擁著我的雙手，改為一手抓後腦，一手扯著自己的衣角，黑暗裏，我無法確定白癡此時的臉色，雖然平日這樣的動作代表白癡害羞了。
    “哦？”害羞？是錯覺吧？
    “哦你個頭，死狐狸，都是你的錯。”果然是錯覺，轉眼又是凶巴巴的語氣。
    “白癡。”不過，關我什麼事？我什麼都沒做：“別找借口。”
    “天才不需要找借口···隻是···天才覺得很丟臉而已。”
    “丟臉？”我一腦袋的問號，完全不知道白癡話裏的意思，什麼事情讓白癡覺得丟臉？
    “是啊，天才不知道···不知道···恩···那什麼···恩···”
    “你想說什麼？”耐著性子等了半天，白癡還是恩來啊去個沒完，我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
    “恩···天才不知道該怎麼接吻啦，昨天···是天才第一次···也不知道對不對···那個，狐狸···你什麼感覺啊？應該不會很糟才是，天才感覺可是很棒的。”
    心裏突然像被射進了萬道陽光一般，陰霾的情緒一掃而空，有些暗自慶幸，還好白癡沒開燈，不然一定會看到此時不受理智控製的掛在我唇邊的笑。
    “···不知道。”
    “啊？不知道？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沒比較對象，所以不知道。”難得我會解釋，也許是因為心情大好的關係。
    “哦。啊？什麼？狐狸，”一驚一咋的，果然是白癡的作風：“你···你也是第一次？”
    “第二次。”不過那樣的深吻，還真是第一次。
    “什麼？第二次？那第一次是跟誰？你不是說沒比較對象？那怎麼會是第二次？既然是第二次，肯定就有比較啦，死狐狸，居然敢把初吻給別人，說！那個家夥是誰？天才要去揍他一頓，居然不經天才同意，私自碰天才的狐狸！！”就是在黑暗中，我也能清楚的看到白癡眼中燃燒著的兩簇火苗，那裏麵很明顯的寫著兩個字——妒忌。
    “白癡。誰是你的？”要揍的話，就揍你自己好了，從來就沒有別人，白癡。
    不過，我卻很高興聽到那句“天才的狐狸”，也很高興白癡的滿腔妒火，這證明了，白癡也是在乎我的吧，終於···不是一廂情願了。
    “狐狸是天才的，你這隻笨狐狸是屬於本天才一個人的，誰要敢打我狐狸的主意，天才絕對打得他哭著回家找媽媽去！”霸氣的把我圈進暖暖的懷抱，霸氣的在我耳邊宣誓，霸氣的白癡讓我有一種不同與往日的心動。
    “白癡，你自己不也是第二次。”忘記了嗎？白癡。
    “胡說，天才可是初吻。”好痛，死白癡，居然咬我的耳朵。
    “白癡，初吻在你家那次就沒了。”翻個白眼，心裏忍不住開始罵人，這個大白癡，居然真的給我忘了個一幹二淨，該打。
    “······你···你說的是···你在天才家裏向天才告白的那一次？”哦，原來還記得啊，剛想動手幫白癡把失去的記憶找回來呢。
    “恩。”
    “那你說的，你的第一次···也是那個時候？”廢話，不然我有幾個第一次？
    “白癡。”我剛才就回答過你了，是你自己笨沒聽出來而已。
    “是天才，你這隻死狐狸，看來天才該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牢記天才的話才對。”
    “大白癡。”教訓我？你來試試看呀，白癡，論體力我可能不比你這個外星球的怪胎，但要論打架···我才不會輸給你。
    結果，就在我滿心戒備準備接招的時候，白癡的唇紮紮實實的貼上我。
    最初的愕然過去之後，我很快反應過來並不服輸的回應了白癡的攻擊，於是，一向都是用拳腳論輸贏的我們，這次改成了用唇舌戰鬥。由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閉上眼睛。
    因為太過專注，不肖一會我和白癡都已經氣喘不休，隻得停戰。
    “臭狐狸，煞風景死了，應該像昨天那樣閉上眼睛才對嘛。”白癡的眼睛裏有莫名的光在閃動，讓我不自覺的聯想到深山裏的野獸。
    “白癡。”我擦擦流出的口水，不甘示弱的狠狠瞪著眼前的人，你以為隻有你的眼睛才能發出那種野獸般的光芒麼？我也可以的（==|||楓楓，有的光芒是不可以拿來鬥狠的）。
    “笨狐狸！！”話音還沒落，白癡已經把我壓在了身下，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吻襲來，讓我措手不及，也無力還擊。
    我又陷入了那種天旋地轉的眩暈感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癡的頭抬起來，雙唇離開了我，驟然若失的感覺讓我一陣茫然，禁不住伸手揪住白癡的衣領將他往我的方向拉，白癡也很順從的低下頭，再次侵占我的雙唇。
    不夠，還不夠，我想要更多，白癡，讓我感受更多的你！
    “那個···狐狸···”白癡再一次將頭抬起來，並開口打斷了我心中的喧叫。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在我上方的人，不懂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中斷。
    “那什麼···天才總是覺得，呃···光是吻你好像還···還不夠······可是，可是除了接吻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天才···天才沒跟小狐狸以外的人交往過，所以···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在這之前，我連接吻都不會，接吻之後的事情就更加不會了。
    “那···那怎麼辦？天才現在好熱好難受···該死的，冷氣壞掉了麼？”白癡邊說邊從我身上爬起來，打開電燈去檢查空調是否正常運作。
    突如其來的光明讓我的眼睛一陣刺疼，待適應之後，我一聲不響的起身往浴室方向走。
    “白癡。”空調沒問題，有問題的是我們自己而已，笨死了。
    “狐狸，廁所不在那裏。”白癡的聲音從一邊傳過來。
    廢話，我又不是沒睡醒，當然知道廁所不在這裏：“我去衝冷水。”
    “啊！對啊，天才怎麼沒想到衝冷水可以降溫呢？”糟糕，看來是說了多餘的話，不知道白癡是不是會···
    “狐狸，你讓開，天才先去衝啦。”果然，我開始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去死，白癡。”加快腳步往浴室的方向挪動。
    “哎呀，狐狸，反正你體溫偏低，要不了一會兒就自然恢複涼爽啦，多等一下下又有什麼關係？天才體溫比一般老百姓高，不趕快降溫的話會出問題的。”白癡一邊說一邊圈住我的腰把我往後拖。
    “少白癡，放手。”最好熱死你個混蛋，我體溫偏低也不代表我不會上火，死白癡。
    “你讓天才先去衝天才就放手。”
    可惡，眼看離浴室僅剩一步距離，可硬就是怎麼都接近不了，圈在我腰上的雙手越箍越用力，一副打死了也不鬆的態度，多說無益，隻能用最平常的方式解決了。
    然後······
    “死狐狸，敢打本天才？看頭槌！！”
    “大白癡！”躲開迎麵撞來的紅色腦袋，順便再補一腳。
    “啊啊啊啊啊啊啊~~~~~~~~~~天才要剝了你的狐狸皮！”
    ······
    好好的一個夜晚，就被我們這麼折騰著過去了，白癡，還我睡覺的時間來，早上還要比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