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卷 第七十二章 長河漸落曉星沈 貧女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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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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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蔥綠如玉的手輕輕抓著掀起的簾子,屋內的燭光映出女子半邊雪白的臉蛋,女子有一張秀麗的瓜子臉,黑白分明的眼睛,玉立亭亭,雖然臉有風塵之色,但明眸皓齒,容顏娟好,正是自願賣身給飄香院的獨孤飄。
獨孤飄倚靠在窗前,淡淡瞥一眼樓下的宋渾他們,問道:“小慶王,哪一個是李風雲?”
坐在桌邊飲酒吃菜的小慶王,淡笑道:“最好看的那個!”
獨孤飄的目光準確無誤得瑣住一身白衣的李風雲,輕笑道:“好一個玉冠美少年,濁世佳公子!”
聞言,小慶王冷笑道:“別被他的外表迷惑住,在他絕美的表象下麵,藏著一顆魔鬼的心,狐狸的伎倆,還有一張可以把死人說活的嘴!”
獨孤飄一楞,問道:“他有那麼可怕?”
“李風雲極度狂妄、自負,下手毒辣、毫不留情!也難怪,年紀輕輕,就有那樣一身旁人幾輩子都學不來的本事,談笑間,將敵人盡數玩弄在股掌中。小小年紀,隱然已有一代‘梟雄霸主’的氣概,像這樣的一個人,怎麼能不自負,怎麼能不狂妄?”
獨孤飄雙眼湧起深刻的仇恨和殺氣,她冷道:“若能將李風雲收為己用,殺獨孤策可就易如反掌!”
小慶王皺眉道:“金錢、女人、權利、地位…世人趨之若騖的東西,李風雲卻不屑一顧,我至今還沒有找到他的弱點。一個帝焚天已經夠難對付,沒想到又多一個李風雲。”
獨孤飄輕笑道:“來日方長,我們多的是機會殺他們。”
小慶王眼神一暗,雙眸閃過一絲殺機,他陰狠道:“明日宋渾與獨孤畫成親,便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自從知道父親被殺的真相,我便夜夜做噩夢。我經常夢見他滿身是血,他的雙腿被折斷,麵目被燒毀,喉頭還被獨孤策橫砍一刀。他被獨孤策折磨的不像一個人,全身汙穢惡臭,傷口中都是蛆蟲,幾十隻蒼蠅圍著他嗡嗡亂飛…”獨孤飄眼中泛著濃重的噬血殺機,“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殺獨孤策,我誓不為人。”
“當年,獨孤策誣陷你父親偷他的《洗髓經》,竟然狠心的逼死你父親,完全不顧與你父親的結義之情。”
獨孤飄淒然道:“可笑我——居然認賊作父十多年,一直當他是我的大恩人。”
“你父親若知道你替他報仇雪恨,他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的。”
“我先下樓會會他們。”獨孤飄輕啟蓮步,朝樓下走去,她忽然冷笑一聲,“明日,可是我好姐妹成親的大日子,我要送一份‘畢生難忘’的禮物給她!”
獨孤飄走後,屋內獨留小慶王和他的心腹手下。小慶王一杯接一杯喝著酒,他忽然長歎一聲,問恭候在身邊的手下:“楚河,你母親的病好點沒有?”
楚河一身黑袍,一張略嫌寬大的國字臉,神態威猛,濃眉大眼,他抱拳恭敬道:“謝王爺關心,我母親的病已經痊愈。”
“子欲養而親不待,楚河,趁你母親還在的時候,多孝順孝順她!”說完,他向嘴裏猛灌下一大口酒。
“王爺,你…”楚河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想起已故的甄貴妃?”
小慶王拿酒的手忽地一顫,深深歎息一聲,冷酷的眼神忽然生出變化,似在自言自語,他道:“楚河,你可知為什麼我的手筋會被帝焚天挑斷?”
楚河思忖半晌,搖頭表示不知。
“因為我的母親——甄貴妃。帝焚天以莫須有的罪名,將我母妃關進死牢。我找他理論時,他告訴我,隻要可以贏過他手上的劍,他便放過我母親。結果,我敗給他,我不僅被他一劍挑斷手筋,更是親眼看著他削掉我母妃的腦袋。而我的父王對他所做的暴行,沒有一句責備的話。”小慶王仰首望向天上的明月,目光又變回無比的冷酷無情,“弑母之恨,不共戴天。帝焚天,我不會放過你的!”
小慶王又向嘴裏猛灌下一口酒,悲愴自斟間,房外忽然響起扣門聲,小慶王淡道:“進來。”
小慶王一聲語畢,門被緩緩推開。
白清兒自進屋,便一直微垂著頭,她小心翼翼地將酒菜擱置在方桌上,從頭到尾,她不曾看過小慶王一眼,隻是本本分分的替他布著酒菜,態度恭敬而卑微。
小慶王對這個無聲無息的女子生起好奇,他哪次去花樓,不是被那些花姐前呼後擁?千呼萬喚?他抬頭打量白清兒,略微有些失望,白清兒的年紀應該有十五、六歲,但她的容貌實在平平,皮膚有些枯黃,雙肩如削,身材瘦小,狀似還未發育好的幼nv。論姿色,隻能算中下等,最多不醜而已。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可取之處。惟獨一頭烏發,又黑又亮,若上等的絲綢。
小慶王心中微微一動,不知道這樣的發絲,握在手裏是什麼感覺。他記得,母妃也有一頭又黑又亮的長發,他冷冷命令道:“給我倒酒!”
白清兒被他冰冷的聲音嚇得一抖,臉色頓時煞白,她茫然看向小慶王。
見白清兒傻楞著一動不動,楚河喝道:“你是聾子不成?我們爺叫你倒酒,聽見沒有?”
白清兒連連點頭,她慌張得拾起桌上的酒壺,顫抖著為小慶王斟滿一杯,眼中閃過各種複雜的神情。
小慶王緩緩起身,他將臉埋進白清兒的發間,貪婪得吸取她的發香。
意識到他的靠近,白清兒臉色煞白,她嚇得連酒壺都摔落在地上,隨即一把推開靠在她身上的小慶王。
小慶王沒有想到她會拒絕自己,怔怔失神間,竟被她推的往後跌去。他更加沒有想到,身材瘦小的她,力氣還不小!
小慶王自然不知道,白清兒出生寒微,平時做慣粗活,家裏的豬仔養到幾百斤重時,都是她和弟弟兩個人用推車推到街上賣的,小慶王再重,能重的過豬?
白清兒還未在錯愕中恢複過來,楚河已經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他怒罵道:“醜女人,我們爺看上你是給你麵子,你居然不知好歹,還敢推他。我倒是要叫老鴇兒過來看看,她們樓裏的姑娘是怎麼招呼客人的。”
白清兒撫著被打疼的臉頰,眼淚橫流,已經痛哭出來,她連連搖頭,不停用手勢比畫著什麼,嘴裏咿咿啊啊,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她又急又氣。
小慶王愕然道:“你是啞巴?”
白清兒心中一酸,眼中的那抹悲傷一閃而逝,她朝小慶王點點頭。
白清兒手指沾上茶杯裏的水,在桌上寫道:“公子,我隻是一個粗鄙的使喚丫頭,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求求你們,不要找老鴇兒過來,我很需要這份差事。”為找到事情做,她刻意隱瞞自己是啞巴的身份,老鴇兒隻當她是平時不愛說話,性格孤僻、膽小懦弱。
小慶王問道:“你為什麼需要這份差事?”
白清兒繼續在桌上寫道:“她如果開除我,我便沒有銀子替我娘買藥,我娘病的很厲害,她需要我拿銀子回去救命。求求你們,不要找老鴇兒過來。”
“看不出,你倒很孝順你母親。”
小慶王心中微動,他吩咐道:“楚河,給她五百兩銀子。”
白清兒猛一哆嗦,五百兩?五百兩是多少銀子?她在飄香院做一年的使喚丫頭,隻能賺到五兩。
楚河將一張銀票塞進白清兒手裏,白清兒不知所措的看著小慶王,有這五百兩銀子,娘親的病一定可以痊愈的。
良久,白清兒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疊好的‘護身符’,塞進小慶王手裏,她在桌上寫道:“這是我娘親送給我爹爹的‘定情信物’,是我最寶貴的東西。這張五百兩的銀票,算是我問公子借的,等我賺到五百兩銀子,我定會向公子贖回這張‘護身符’。”
小慶王淡笑道:“你娘還真特別,居然送‘護身符’給你爹當‘定情信物’?”語氣中,分明透著不相信,“你叫什麼名字?”
“白清兒!”她並沒有看出小慶王眼中的戲謔,兀自在桌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白清兒?”小慶王喃喃自語,長得不怎麼樣,名字倒是挺幹幹淨淨的,“下去吧!”
白清兒露出一絲感激,向小慶王深深的行一個禮後,轉身離開廂房。
楚河見小慶王望著啞巴離去的方向怔怔發呆,問道:“王爺,要不要我將她擄來?”
聞言,小慶王冷哼道:“這麼醜的女人,也配爬我的床?”
楚河噤聲不語,眼中盡是疑惑,他不明白,為何一向薄情寡性的小慶王居然會幫助一個萍水相逢的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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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有一個很大的漏洞,現在已經被我改回來!這幾天,我的狀態很差,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犯這麼一個低級的錯誤,真是不可原諒!